韩让石最先打破屋内尴尬的沉默,喃喃道:“死亡之神”。
“死亡之神”,耶律宗桓好奇的问道。
“那条黑色的蛇被称为死亡之神,我曾在西京时见过一次,听豢养它的色目客商所言,此蛇动作迅猛,毒性颇为霸道,但此蛇性喜热不耐寒,不应该出现在这北国寒冷之地呀。”韩让石回道。
“韩郎中见多识广,老宋头自己杀了自己这事作何解释?耶律宗桓问道。
“回大人,小老儿曾听闻过易容之术,有些手艺精巧的江湖人士做得一手上好的人皮面具”
耶律宗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易容之术他曾听闻,可若让这行为习惯不露行藏也必须对这替代之人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模仿,那此事必然已经布局良久。
三人在屋内呆的时间有点长,三两好奇的杂役偷偷向里面张望,耶律宗桓一推开门,吓得好奇的伸长脖子的众人作鸟兽散。
韩让石本打算离开,却突然闻到空气中飘出一阵阵浓郁的花香,他忙循着香味找去,低矮阴冷的墙角角处挺立着一株五彩斑斓的花朵,如一只只炫目迷人的蝴蝶。
“凤尾花“,韩让石惊喜的喊道。
萧铎也好奇的凑上前来,说道:“这花挺漂亮的,味道还甜甜香香的。”
韩让石说道:“此花通身是宝,花瓣可做染料;花茎入药,可以治关节病。而且还可以驱除蛇虫鼠蚁。”
“驱除蛇?“耶律宗桓又问了一句
韩让石点点头,说道:“此花是蛇的克星,和雄黄一样,蛇都不太喜欢这味道的。不知是谁这株凤尾花生的不错,没想到这老翁还有如此的闲情雅致。”萧铎见这凤尾花五彩斑斓甚为漂亮,又见花叶上蒙着一层的水汽,瘦瘦小小的一株,让人更添怜爱之心。
耶律宗桓却无心欣赏这良辰美景,招呼着萧铎和韩让石上马。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静笃堂,一入屋就看到刘赫赫打着哈欠,耶律格济正襟危坐,堂前不见老彭头的踪影。耶律宗桓脸色大变,“格济,老彭头呢?”
耶律格济见主人回来,忙站起身回答道:“王爷,老彭头在后堂。”
耶律宗桓快步往里走去,后堂内韩珺和蔡家娘子正在叙话,仍不见老彭头的踪影,耶律宗桓心下着急,喊道:“格济,人呢?”
韩珺说道:“你是说那老翁吗,周应迎带着他洗澡去了,应该快洗好了。”
耶律宗桓转身看着耶律格济,怒问:“格济,你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耶律格济忙跪倒在地道:“请王爷责罚。”
韩珺见耶律宗桓甚为严厉,又想到早上他逼迫着老彭头磕头,对他甚为不满,高声说道:“大人,老翁又没有丢,你责罚什么呀?这么喜欢端王爷的架子。”
“珺儿,不得无礼”。韩让石此时已然了解耶律宗桓态度的变化,忙训斥孙女。
“别着急,老彭头洗好了”。周应迎大老远的就听到后堂内的热闹,怕局势越发的不好控制,忙高声喊道。周应迎的身后跟着那个身形佝偻,长相骇人的老彭头。耶律宗桓见老彭头还在,心里稍微安稳一些,开口说道:“韩郎中,借您这书房一用。”
耶律宗桓坐正中央,眼神如刀一样瞪视着面前局促的老彭头。“老彭头,昨晚三更之前你在哪里?”
老彭头摇摇头,耶律宗桓的脾气不算很好,说道:“你不会说话,会写字吗?”语气颇为严厉。吓得老彭头头摇的更加厉害了。
韩珺本来在屋外逡巡,听到里面拍桌高喊,生怕老彭头被严刑逼供,推门而入,耶律宗桓本就烦闷,见她大咧咧的冲进来,更加不悦,呵斥道:“出去。”
韩珺到不怕他,朗声说道:“大人,彭老翁口不能言,您可不能随意给他安些罪名,他可无法申辩。”耶律宗桓不想与一个小丫头多费唇舌,并未回复,看在韩珺眼中可不这么想,她又说道:“大人,小女会看老翁的手势,我可以代为翻译。”
耶律宗桓本想让萧铎将人了拉出去了事,闻罢其言,反而好奇的问道:“你怎知他手势所言?”
韩珺高声说道:“我与老翁处了多半天的时光,他想要做什么,我一次都没有猜错。不信您可以问问您的格济。”
耶律宗桓抬眼望了耶律格济一眼,耶律格济回道:“王爷,韩姑娘却与这老翁颇为投契。”
耶律宗桓见老彭头如此惊恐一问三不知,眼前只有这一条活得线索,要是不挖出些什么,那此事要查出头绪恐怕难了,只得默许了韩珺的提议。
“老翁,你昨晚三更前去了哪里呀,你告诉这位大人”。韩珺温言开口。
老彭头却与这韩珺投契,不太害怕的样子,咿咿呀呀的比划了一阵子,韩珺回道:“昨晚老翁的腿疾又犯了,疼的睡不着,走了好长时间的路到南城中街的济世堂拿了药,来来回回耗费了些时间。”老彭头在后面不住的点头称是。
“老彭头,你是哪里人士?“耶律宗桓问道。
韩珺答道:“彭老翁是西京人,赶上饥荒就跑过来了。”
耶律宗桓点点头,缓缓说道:“西京人士,那株凤尾花养的不错,老翁也懂药理吗?”
一瞬间,老彭头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慌,一闪而逝,又咿呀呀起来,韩珺大王回道:“那株花不是彭老翁种的,他第一天看义庄的时候那花就在了,他是见那花生的好看,好生照养它。”
耶律宗桓不动声色,继而问道:“老翁,您在这义庄内见过蛇吗?”
老彭头快速的摇摇头,韩珺也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纳闷。耶律宗桓又问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那老彭头倒是一一作答,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耶律宗桓总算是放了老彭头离去。
耶律宗桓一直站在萧府门口,神色焦虑,似是在等人。不一会儿见萧铎的身影,萧铎见他,低声说道:“宗桓,我刚刚问了,那老彭头昨晚确实去了济世堂看病,主治的大夫我也细细的盘问了。”萧铎有些懊丧不已,耶律宗桓与他耳语一阵,两人回了府。
济世堂在南城中街一溜铺面里不算大的,诊费不贵,出诊也不另收诊金,临近的贩夫走卒都爱去济世堂看病。戌时才挂板,比这南城中街上其他的药堂药挂的晚。掌柜的个彭姓的郎中,岁数不少,长得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还有着两位随堂的大夫,一位是这彭郎中之子,另一位是彭郎中收养的一名孤儿,唤彭润麒,这为老彭头诊治的大夫就是彭润麒。萧铎把他所知的济世堂之事给耶律宗桓介绍了一通。
“禁声”,耶律宗桓突然低声说道。远处走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轻轻的叩响了静笃堂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