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赫的手脚不慢,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带着不少消息回来了。说是更夫里没有突然富贵的,但是有一个更夫挺特别的,这十六个更夫,大多都和张阿三一样,岁数比较大,少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结果一个月前盛业坊就新来了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是原来的更夫李四的小儿子。这人可有些奇怪。
萧铎问道:“比较不合群?”
“萧大哥,不是,这小伙子平日里都挺正常的,说起来我在盛业赌坊里还见过他几次呢。就是在女人这个事上有点奇怪。平日里更夫要去逛窑子啥的,都是找那暗门子过过瘾,他可不一样,暗门子的货色人家可看不上,隔三岔五的往怡香坊跑。怡香坊可是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一晚上少说着也要花去几两银子,更夫才多少钱。”
耶律宗桓道:“带我去见他。”
李质见乌拉拉来了一票人,心里发慌。耶律宗桓也不兜圈子,直接率开口道:“你说一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李质乖顺的照做了,耶律宗桓道:“我看过排班表,你是值守下半夜的,而且你是恩业坊的,怎么跑到盛业坊值了上半夜呢?”
李质回道:“大人说笑了,小人昨晚就在恩业坊当班,怎么会去盛业坊呢,大人说笑了。”
耶律宗桓笑了笑,我在说笑,确实是,格济。嗓音一沉,声调冷冰冰的。
耶律格济栖身上前,一刀居然未能致命,耶律格济都一冷,李质见自己露了相,干脆放手一搏,为自己争一条退路。两个斗得凶险,一时间难分胜负,全神贯注的恶斗中,李质突然感到后脖梗一凉,渐渐的这身子就不听使唤,摇摇欲坠的栽倒在地,耶律格济没想到有此变化,生硬的住了手。耶律宗桓到不奇怪,朗声说道:“韩郎中给的东西蛮好用的,试试他是不是有什么说什么。”
他蹲下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李质浑若游魂般开口说道:“我叫郎胡安,上京人士。”其他人大为惊诧。
“谁让你过来的,你负责什么?”耶律宗桓又问道。
这貌似是一个让他及其恐惧的话题,这人如何都不肯开口。耶律宗桓见状,又问道:“死亡之神是谁豢养的?”
“圣物不可亵渎,圣物不可亵渎。”他这句话回的甚为虔诚,犹如最虔诚的教徒。
“怡香坊的命案是你安排的吗?”耶律宗桓问道。
不是,此人回答。
“凤尾花是有什么特别的吗?”耶律宗桓问道。
“伤害圣物,必须除去。”此人的回答凶狠起来,整个人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刘赫赫忙道:“再扎一针,快醒了”。耶律宗桓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小心不能把他毒死,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李质醒转,眼神内充满戒备和凶狠,与之前的气质大为不同,耶律宗桓笑盈盈的开口:“郎胡安,好好聊聊呗。”
李质脸色大变,明显眼前之前竟然知道他的真实名讳,耶律宗桓笑意满满的说道:“不要害怕,也要寻死觅活的,你刚刚告诉了我很多事,多到我想忽略都有点难。”
“李质”整个人都恐惧至极,他浑身无力,甚至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昏昏沉沉,而此人如此志得满满,难道自己昏厥期间不慎透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耶律宗桓站久了感到有些疲累,坐在坑上,开口问道:“怡香坊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手难免太重了点。”郎胡安哼了一声,不再作答。
耶律宗桓到不着恼,怡然自得的坐在坑沿上,手里把玩着一枚蛇形戒指,也不出声,屋内的空气都停滞起来。
“你怎么会有这枚戒指?”郎胡安已然打定必死之决心,本打算一言不发,一见其手中的这枚戒指顿时惊愕的出声问道。
“你猜!”耶律宗桓笑得春暖花开,人见人爱的。
“不可能的,圣祭司不会死的。”郎胡安喃喃自语,脸庞苍白的骇人。
“那个操控蛇的男人是你们的圣祭司呀,可是怎么办呢,我这奴才手里没个轻重,把他打死了,这可大大不好呀。”耶律宗桓现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不可能的,圣祭司有圣物庇护,怎么会死于这人之手呢。”郎胡安似是看穿一般,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我说给你听,可不是闲极无聊,而是想让你明白我杀人不眨眼的。能为我所用的,我心情一好没准就放了,牙尖嘴利的,就没什么用了。”耶律宗桓伏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森然可怖。
郎胡安哼了一声,抬起眼眸瞪着他。
耶律宗桓一笑,开口道:“我来说说看,你来此地是负责传递消息的吧,更夫的身份选的不错,悄悄的完成信息的搬运。”耶律宗桓边说边细细探查他的反应,“我再想想,你刚刚还告诉我什么了,哦,对了,怡香坊是你们的据点吧,闹出这桩大事,你们应该很是心痛吧。”故意顿了顿,又说道:“凤尾花,对,你刚刚和我说你们在查探凤尾花之事,凤尾花是蛇的天敌,你再找怡香坊灭门的凶手。”郎胡安一言不发,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情绪平静的很。
耶律宗桓的耐心似乎被耗尽了,站起身来,缓缓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消息,你还想补充点什么吗?”
郎胡安朗声道:“要杀要剐,后半句话尚未说出口就断了气,那枚蛇形戒指的尾部滴落了几滴鲜红的血,耶律宗桓眼中透出刺骨的寒意,伏在其耳边低声说道:“我说过的,牙尖嘴利之人没有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