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气又怒,情绪像是积压了许久,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在无需忍耐,不加思索,脱口而出,畅快淋漓,喋喋不休,尽情吐槽,以表达自己内心不满的余飞,此时可谓毫无形象,犹如一个普通的市井之徒!
无极大道修炼至四层,如今余飞混元无极天道圣人修为,比合道后的鸿钧也只稍逊一筹而已,竟会如此失态,可见他真是压抑了挺长时间了!
许久过后,余飞终于得以发泄完毕,大呼一口长气,右手一挥,云床之下立马现出一张石案,石案之上灵果美酒应有尽有,随即倒了一杯灵气四溢的琼浆,一饮而尽。
咣当,余飞用力将玉盏放置在石案之上,没好气的道:“怎么,无言以对,自惭形秽了?”
没等那人做出回答,余飞一副大义凌然的神态,紧接着说道:“你能幡然悔悟,还是蛮不错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心甚慰!”
“毕竟我也不是小气之人,我自大人有大量,之前的事儿就此揭过,我决定既往不咎,你也无需放在心上太过自责!”
“话说到这儿,时候也不早了,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我去处理,恕我不能继续陪你在这耗下去了,还请自便!”
自顾自的长篇大论,全然不给对方接话的机会,言谈身教过后,余飞静坐当场,随即继续闭目养神。
“哈哈,道友好一番说教,非是我无话可说,实因道友言辞犀利,且只管自说自话,我怎好打断?”
如此这般好像重复了很多次,完全意料之中的,大殿内再次回荡起飘渺的话语,余飞只管冷哼一声,也不搭理,那表情别提有多气。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生与死轮回不止,所谓的永恒,于我而言都只是个笑话而已。”
“于众生来讲更是可悲,穷其一生一心向道,谁曾想,最终等待他们的居然还是绝望!”
“所有人,到了最后一刻才得以恍然大悟:永恒?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末日来临之时,众生那绝望的眼神,我不想再次看到…”
“我追求的道,对天地众生来说或许是残忍了些,但亦可以说成是解脱众生之道!”
“虽然失败的可能性极大,可是道友当真不想与我一同尝试一次,争取成为真正永恒的存在吗?”
语气之中尽显悲凉之意,只闻其声便知其人,任谁都能感觉到,说话之人定是历经沧桑!
“你所图谋,我早已明了,又何须在做解释?”
“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道理,你我各执一词,对与错尚不可知。”
“你如何去做我无权干涉,不想参与,也不想过问,我的立场已然表明,可你仍然一次又一次的强我所难,却是为何!”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不想因为自身的利益,去牺牲任何一个人,哪怕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哪怕我有机会成为真正的永恒!”
“用天地间所有生灵的命运,换你我的永恒之路,惭愧至极,我办不到!”
余飞止住话语,空旷的大殿里,一时间寂静的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虚无缥缈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只不过与之前相比却有不同,方才显平淡无波,此时却十分威严,语气越发的冷厉,好似变了一个人。
“智者顺应天数,愚者逆天而为,本是命中注定,道友却如此决绝!”
“天道尚不可违之,逆者必将身化灰灰,陨于天谴,如此至高无上的天道,于我眼中亦是犹如蝼蚁一般!”
“你于前番无量量劫之中穿越而来,当是为何?”
“原本同为蝼蚁的你,莫不是在我刻意谋划之下,有幸得我一丝元灵所致!你存在的意义,本就是我为自己所布之局,放置的一枚棋子!”
“机缘巧合之下,你我可说是同根同源,如今你更得有机会,能够成为与我一般的存在,这般变数,却是出乎我之预料,你已然成了真正的异数!”
“你自身存在的意义,于我的初衷已经有了变化,眼下没有出手将你直接灭杀,单纯的因为,假如就此斩断你的机缘,我却是于心不忍!”
“三番两次于你阐述原委,一再的做出忍让,只是期望你能够把握机会明悟自身,竭尽全力与我同心同德。”
“可你非但没有感到庆幸,反而如此优柔寡断,一而再再而三,违背我的意愿,挑战我的耐心,践踏大道尊严!”
“一个蝼蚁竟敢如此,当说无知无畏,不要以为,我真就无法将你斩杀!”
开始还称余飞为「道友」,慢慢的,像是气急败坏了一样,直接以「你」替代了余飞的称呼,到了最后更是勃然大怒,语气之中杀意弥漫,毫无隐藏之意。
“你这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杀人吗?好一个大道!”
余飞睁开双眼,冷哼一声,毫不示弱,而且从他话语之中能够得知,那飘渺之声居然源于大道!
下得云床,右脚向前一步踏出,啪的一声,狠狠的踩在了石案之上,弓身两手一抄,右手持洁白如玉的净瓶,左手拿十分精致的玉盏,净瓶倾斜,琼浆倒入玉盏,余飞在饮一杯。
活脱脱一副痞子模样,狂傲不羁:“以大道之名,唬唬别人也许还行,可我却不吃你那一套!”
“道!为世界之根本,乃众生之所向,你不过也只是一个异类,却以大道之名自称,可笑至极!”
“我先前有言,无论你是对是错,结果成功与否,我都不想过问,在我看来,哪怕是你自私自利之下的一厢情愿,那也是你的权利!”
“可你竟然屡屡欺我,还想把我当做棋子一般的去掌控,对你唯命是从不说,还要以毁灭世界为方法助你证道,送你四个大字「痴心妄想」!”
“我是不如你,对你而言我为蝼蚁又如何,我亦是不惧你!”
“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大道也得给老子靠边站!”
“你真当老子不知道,自称是大道的你也有束缚!之前有能力困了老子数个元会,但有没有本事要老子的命,你自己心里也没谱吧!”
“老子此时明确的在告诉你一遍,任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教,讲再多冠冕堂皇的道理,老子都没心情陪你玩!”
“你莫要虚张声势,想打便打,老子随时奉陪!”
本就窝火,又听大道视自己为棋子,更是犹如火上浇油,愤慨,越说越火大,不知不觉,竟然以「老子」自称。
语尽,余飞将法力运转到极致,释放出混元无极天道圣人的威压,大殿内的空间在颤栗,问道宫在颤栗,蓬莱仙岛在颤栗,仿佛整个洪荒都在颤栗不止!
“蝼蚁尔敢!”
随着余飞释放出恐怖威压,大道那冰冷至极的声音再次传来,此时更为无情,语气之中尽显愤怒之意,同一时间,一股更为无可匹敌的气息席卷而来!
“老师!”
朱厌此时以现真身,伏于大地之上而不得动弹,感受着不可抗拒的威压,致使洪荒第一暴猿,发自内心的恐惧。
“大长老!”
还在回转西海途中的一众龙族,在威压席来的一瞬间,纷纷被震回真身,而后,无数条巨龙只得一声哀鸣,不得丝毫抵抗,便统统落进海中。
“此人到底是什么境界!?”
深海之中,一只比山还要大的蠵龟,正是玄武族的长老水伯老祖,虽为准圣,此时却同样动弹不得,不断向海底沉降而去,内心不免惊恐万分。
……
一方为鸿蒙大道,一方为洪荒异数,数个元会,几十万年,最终,双方以撕破脸皮为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