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日日在佛前诵梵音，叙心经，表达你济世真情，他佛祖双目含笑，你说的，他可曾听见了一句？”
我的剑就架在即尘的脖颈上，而后者却仍然是一副淡漠世事不为所动的模样：“佛胜万物。”
我攥紧了拳头，狠着心将手中剑移了几分，直到剑与脖颈肌肤接触的地方有了殷红的痕迹，也不见即尘神色变动。
“好一个佛胜万物！”我冷笑一声，只觉得体内郁结的灵魂在横冲直撞，顷刻提剑而起，“今日我便斩了你，看你是信、佛、还、是、信、命？”最后那六个字我说得咬牙切齿。
我猛地睁开眼，却是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耳边还有梦里两人话中的尾音，我掀开被子，凉意顺着空气爬上我的衣物，浑身沾满冷汗的粘腻感倒是减轻不少，我整理着呼吸，强行将自己从余梦中脱离出来。
起身望了眼窗外，夜不见星辰，独留一轮清月悬在一片浓墨之中。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是因为读了石壁上面的文字？
我看着夜色心中有些惆怅，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我便开始做各式各样的怪梦，而这些怪梦似乎总是有迹可循，我既是好奇，却又充满恐惧。
如果说之前的梦是源于宋亦宸身体记忆，那么现在的梦，是源于南泠的身体记忆吗？梦里那个和尚，是不是就是石壁上面的即尘？若真如此，南泠与他应是关系匪浅吧。
…
翌日一早，阿柳便领着两个小宫女进来替我梳洗，据她们自己介绍，一位眉心有痣的宫女叫做金玉，另一位鼻尖有痣的叫做小曼，我也没再扭捏，任由她们为我梳洗上妆。
阿柳边描眉边赞叹道：“昨日见姑娘戴着面纱，还当姑娘不堪入目呢，今儿个再看，竟是我等凡人不配看这仙女般的人物了。”
这话一出，两个梳头的宫女齐齐表示赞同，金玉道：“这就是阿柳你的不对了，皇上看中的人哪有不好看的。”
小曼也附和道：“是啊，谁不知道姑娘一直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呢。”
阿柳道：“那还不快好好服侍姑娘，姑娘日后若是做了娘娘，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我听着她们拍马屁，表面一言未置，心里却很是受用，不得不说南泠的皮相还是很能打的，让我二十多年头一回感受到虚荣的快乐。
甚至或许是因为身体也是女人，我竟觉得意外的踏实。
几个宫女叽叽喳喳服侍完梳洗，又你一言我一语的服侍了早膳，早膳未过，宋亦宸便来了。
他来时我正捻起一块糖糕，看了他一眼便将糖糕塞进了嘴里，阿柳一行人见到皇帝就跟见到祖宗一样跪倒了一片，甚至还提醒我一起跪下迎接大驾。
开什么玩笑，让我给宋亦宸这个小屁孩下跪，姐姐这里没这规矩好吗！
不过身在屋檐下，要是坐着不动让宋亦宸也有点没面子，到底还是拍了拍手，敷衍的行了个礼。
宋亦宸今日穿了一身龙纹玄衣，也许是他也回到了自己身体，踏实了不少，整个人看着十分精神，确实比我平时穿的好看些。
他摆摆手，让宫人们都出去，阿柳还想留下来服侍，便被小刘子一瞪眼缩着脖子出去了，小刘子更是两眼一眯，笑的十分讨好，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顺便贴心的带上了门。
宋亦宸在桌子旁坐下，我也跟着坐下，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没戴面纱？”
我道：“你昨天都没有回答我，你戴面纱戴人皮面具，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亦宸想了想，面色有些哀戚，“当初她坠楼前，曾自毁容貌。”
我原本想再问问南泠坠楼的细节，但看他一脸悲戚愁容，还是决定不去触碰人家的伤心事了。
“这样啊……”我顺手捻起第二块糖糕塞进嘴里。
宋亦宸继续道：“我当初醒来时，发觉她的容貌已经恢复，但私心并不想让太后知晓。”
“你觉得太后与此事有关？”我含糊不清的问道。
宋亦宸点点头，“十有八九。”
我看了他一眼，将第二块糖糕完全咽下去才道：“刚刚那个想留下来的宫女，夏侯贵妃送来的，我看她是想把我起居都掌握在手里，早晚要被发现的，瞒不住。”
宋亦宸闻言便没再坚持，便点头妥协了。
他继续说道：“宋淮铭今早来找了我。”
“找你上朝？”
宋亦宸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他想让我尽快回归朝堂。”
我想起宋淮铭那个不苟言笑的冷漠脸，说道：“我知道，他之前已经催促多次了，我怕露馅就一直拖着，你这二哥不错啊，一直惦记着你呢。”
宋亦宸苦笑一声摇摇头，“他只是不想卷入权谋争斗罢了。”
我点点头：“这也正常，不过你跟我说这个干嘛，难道你不想上朝？”
宋亦宸道：“经此一事，我更想看太后在前朝的动作，若能将太后一党连根拔起再好不过了。”
我白他一眼：“就真等着她把你架空啊。”
宋亦宸冷冷一笑：“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摆摆手：“得了，皇权争斗我不感兴趣啊。”
宋亦宸顺口接道：“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发现他却是一脸期待嘴角上扬的看着我，眼睛里的温柔几乎就要溢了出来，我立刻一阵鸡皮疙瘩，看来顶着南泠的脸跟他说话确实容易让人恍惚啊。
于是我道：“我对回家感兴趣。”
宋亦宸听完立刻回了神，脸上迅速恢复严肃神情，“那你可有下一步计划了？”
我哑然：“还没有。”
宋淮铭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便不说话了，他不说话，我便也不开口了。
他盯着我，我盯着糖糕，感觉到气氛中有一丝丝尴尬，我顿时觉得嘴里的糖糕都不香了。
我突然哈哈两声，宋亦宸被我这突兀的笑惊了一下，疑惑的望着我，我道：“那个，南泠的身份方便吗？要不我出去走走？”
宋亦宸静静的看了我一会，“无妨。”
我正要高兴，他便说了下一句话：“我陪你一同去。”
“……”
皇帝身边走了个女人似乎是宫里的大事，一路上偶遇的宫妃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一个个原本面对皇帝娇羞可人的女子，如今怨毒的眼神竟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般，可见我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原本叫宋亦宸回去，想自己走走，可他却一本正经的说不放心我非要跟着，惹得旁边的几个嫔妃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我告诉宋亦宸不习惯这么多人都跟着，宋亦宸便将跟着的宫女太监都遣走了，就连几位嫔妃都打发了，那几个嫔妃临走前一人给了我一个白眼，仿佛是我要将她们的皇帝独占，天地良心，我真没这意思。
等到宫女太监都退下了，妃嫔们也回去了，我才忍不住对宋亦宸开口：“你何必做这种表面功夫，简直多此一举啊。”
宋亦宸却不觉得有什么：“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人敢蓄意伤你，我是在保护她。”
我收了声，心想以后还是自己注意点的好，想活命就得靠自己，他这样我才会死的更惨，没看到那些女人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啊喂！
不过没有了后面一行人的尾随，走路确实轻松了不少，行至御花园一个凉亭时，我发觉那处景色不错，正准备过去歇歇脚，却听到树后有人小声窸窣，言语间似乎还提到了皇上！
宋亦宸拉住我，我也噤了声，两只耳朵都悄悄竖了起来，做好了听墙角的准备。
“嗯～等我一下嘛～”说话的女人声音里的媚色藏也藏不住。
随后男人猴急的声音传来，“姑奶奶，好了没有啊，急死了～”
女人立刻一阵压抑的低笑，“好了好了～瞧给你急的～”
然后草丛里又是一阵窸窣，便立马传出了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吮吸皮肤的声音，女人亦是娇笑着喘息嗔骂：“猴急！”
我大吃一惊，这是在……
宋亦宸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我更是震惊连连，居然有人敢在皇宫行此苟且之事，胆子不小啊。
宋亦宸正黑着脸准备拉着我离开，却听到两个人又开始喘着粗气说话了。
男人边吮吸舔弄某个物体边说：“要说猴急，谁能比得过咱们皇上。”
女人慵懒而又舒服的呻吟了几声道：“是啊，听说，嗯～皇上刚把南姑娘找回来，嗯～就迫不及待与她共赴巫山了嗯啊……”
男人又舔弄了几下便停下了嘴巴的动作，“听说衣服都脱了，南姑娘却突然来月事了。”
那女人似乎被突然一顶，突然叫了一声，随即草丛开始剧烈摇动，女人喘着气道：“是啊，听说还是皇上亲自服侍的呢，真是好福气。”
男人似乎有点吃味，又狠狠顶了几下，弄的那女人连连呻吟，他道：“如今在我身下还肖想皇上的福气，是不是，太贪心了，嗯？”
女人连连嗔骂，“轻点啊，痛死了～讨厌鬼～嗯啊……”
那男人继续道：“要我说，便是来月事也继续做，此等良宵，是男人就不能错过啊哈哈哈哈……”
女人又连着骂了好几句，接着他俩便不说话，只剩下不堪入耳的呻吟喘息了。
我咽了口唾沫，回头看看宋亦宸，发现他的脸已经臭到了姥姥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