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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伤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正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应该说是一个车祸伤患,此时她毫无知觉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床头是各种精密的仪器,女孩头上裹着纱布,身上连着各种关系,还带着氧气,左手臂骨裂,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和软组织挫伤,这是她入院第五天,人仍在深度昏迷中,身上伤不重,最严重是头部的剧烈撞伤,导致脑部水肿,中度脑震荡,她的情况却不适合开刀,医院采取保守治疗,用了最好的药物,她却没有在48小时内醒过来,这样医生暗暗担忧,这种情况很不乐观,二天之内醒不过来,只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伤者的家人更是担心,日日守在病房外面,找医院,找专家会诊,不是医院不尽心,伤者可是本市第一集团的千金沈雅君,沈氏集团的财力和影响力,都是医院不敢半点敷衍,最好的设备,最好的医生,最权威的专家,最一流的特护,可是沈雅君伤的很重,还是最复杂的大脑,沈董事长不允许一点风险,毕竟手术也没有几成胜算,沈家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那里愿意冒风险?不是没想过转院,但是女儿情况没发移动,离不开各种仪器,这家医院水平在国内也是有名的,不能转院,就请专家,可是几天请了不少,拿出有效方案的没有,保守治疗是最安全的方案了,沈夫人只有这一个女儿,精神濒临崩溃,沈父商场呼风唤雨,大风大浪都见过,此时冷静只有他了,可是爱女生命垂危,自己束手无策,表面的镇静,内心无比煎熬,他是个爱妻子爱女儿的好丈夫好父亲,是女儿如掌上明珠,没想到二十岁的宝贝女儿忽遭横祸,一边要安慰妻子,一边要打理公司,还要跑医院,让他心力交瘁。

此时的病床上的女孩并不是如何表面一样平静,她在经受煎熬,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半点动不了,身上没有力气,连手指都动不了,头很痛,全身痛,好像被禁锢在一个壳里,半点动不了,隐约听到外界的声音,可是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她痛,她怕,可是喊不出来,心理着急万分,从小她就怕黑,这是那里?爸爸和哥哥呢?哥哥会来救自己的!她昏昏沉沉想着,一会清醒,一会又失去知觉,不知道这样过去多久。

她不知道,此时房间玻璃窗外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一身特警制服格外帅气,面容冷静看着房间的女孩,足足站了半个小时,一动未动,一言不发,旁边几名特护窃窃私语,“知道他是谁吗?”

“好帅呀!你们知道?”另一个护士开口。

“当然知道,跟沈小姐一起出了意外的另一个女孩子,这是女孩的哥哥。”

“啊!那个不是当场就......”对方马上禁言,同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

“哎!天有不测风云,我们在这里天天都看生老病死,都麻木了!”另一个叹气摇头。

“他应该很难过,一个人在太平间呆了一上午,兄妹感情应该是很好,他妹妹才20左右,就这样忽然没了,家里人不难过死了!”护士很同情。

“这有什么办法?沈小姐情况也不太好,听说会成为植物人,生不如死。”

“嘘,快别说了,别人听到就麻烦了!工作去。”三四个人赶紧散了!

梵宇轩面容沉静,目光却难掩伤痛,几天时间,妹妹竟然离自己而去,幼年母亲因病去世,留下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父亲忙于生计,照顾妹妹的责任,就落到他稚嫩的肩上,第一次给妹妹梳头,扯得妹妹掉眼泪,妹妹刚失去母亲,夜夜哭泣,他只好耐心哄,照顾妹妹从笨手笨脚到得心应手,也冲淡丧母之痛,自己比妹妹大7岁,那时妹妹才3岁多,童年的时光是漫长的,也是温馨,有自己陪伴,妹妹渐渐开朗,慢慢忘记了母亲离开的伤痛,工作忙碌的父亲,却觉得孩子太小,需要人照顾,在好心人的介绍下,父亲再娶,是一个离婚,不能生育的女人,比父亲小七八岁,小宇轩和妹妹水月本能的排斥父亲带回来的女人,此时母亲刚刚去世二年不到。

这是一个精明的女人,脸上带着笑,却很假,在父亲面前说的很好,性格实在的父亲,很庆幸找到一个不错的女人,自己工作忙,一双年幼的儿女可以有人照顾,男人总是粗心的,没有留意儿女惊慌失措的眼神,也没发现自己新妻子精明算计的个性。

12岁的宇轩因为母亲的早逝,也过早的懂事,从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女人,早在她眼中看到厌烦的神色,孩子的直觉最准,谁真心对他们好,他们感觉到。

父亲一切毫无所觉,还热心让二个孩子叫她妈妈,听到这二个字,小水月大哭起来,宇轩忙将妹妹抱紧,冷冷看着父亲,''我们妈妈已经死了,谁也代替不了她。''

父亲瞬间尴尬起来,看看哭泣的女儿,想伸手,可是女儿根本不找他,缩在哥哥怀里越哭越伤心,旁边的女人神色也变了,装不出笑容。

父亲笨拙的解释几句,那女人装做受伤的样子,成功引起父亲愧疚。

宇轩冷冷的看着,他觉得母亲离开他们,父亲也越来越远,他是哥哥,要保护妹妹,母亲离世时的场景,在幼小的宇轩记忆里,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工作忙,极少在家,都是母亲带大他们,母亲走时愧疚的眼神,抓着他的手很痛,母亲只说一句话,照顾自己,照顾好妹妹,而父亲都不在身边,看着医生护士抢救,他很害怕,只能抱着年幼的妹妹,缩在病房一角,听到小姨压抑的哭声,被小姨拥入怀中,他却没有感到温暖,看着医生用床单蒙住母亲,小姨把自己的头抱到她的怀里。

只怕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妈妈离开自己那一天,不知道过了多久,爸爸才赶回来,小姨愤怒和他争吵,可是听到妹妹害怕的哭声,小姨强忍没有再开口,爸爸脸上似乎带着哀伤,但是没有流泪,他感觉到爸爸不是那么在意妈妈,父子从那时就有了隔阂,小小年纪的宇轩学着照顾妹妹,安慰总是哭泣的妹妹,甚至不愿意爸爸接触妹妹。

小姨在外地工作,照顾他们几天,不得不回去,他记得小姨好难过,看兄妹的眼神总是充满哀伤,离开那天小姨嘱咐很多,衣服放哪里,洗衣机怎么用,小心关火关气,小心用电,小姨把宇轩当成一个大人一样,临走还悄悄给宇轩一些钱,让他收好,告诉他们,每个周末,小姨尽量赶过来看他们。

宇轩知道自己要学习好多东西,不能老依靠小姨,爸爸更忙,只能靠自己,一夜之间,宇轩似乎长大了很多,以前也帮妈妈做一些家务,但是只是简单的,现在他要学着做饭,热牛奶,洗衣服,打扫卫生,开始总是做不好,邻居阿姨奶奶回过来帮忙,妈妈人缘极好,看孩子可怜,大家都想帮一把。

宇轩很聪明也有点倔强,很快学会简单熬粥和做几个青菜,再买一些熟食,每次先喂饱妹妹,妹妹胃口不错,不怎么挑食,总是天真无邪看着他,说哥哥做的饭饭好吃。

妹妹那时是托班,宇轩上五年级,他每天先送妹妹去幼儿园,下午放学再去接,好在学校离小区不很远,幼儿园老师也知道她家的情况,对妹妹水月很照顾,他每次牵着妹妹回家,用能看见周围人同情的眼神,他习惯了!

爸爸处理完母亲后事,看看儿子照顾女儿还不错,又去工作了,自己奶奶和外婆也早不在了,没有合适人来照顾,父亲留下钱,又去忙碌了,不再像以前几天回来一次,现在每天回来,工作的地方远,回来也很晚了,儿女都睡了,渐渐习惯儿子照顾年幼的女儿,没有察觉儿子和自己的淡漠疏离,觉得孩子不爱说话是因为母亲的离去,父亲多是粗心,没有母亲细腻的情感和体贴入微的关怀,日子渐渐流逝,宇轩习惯了这种日子,幼儿园学校和家,没想到二年不到,变被打破了,妹妹刚忘记母亲的伤痛,爸爸带回了这个女人,这样宇轩对父亲更不理解。

父亲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也不会和儿子沟通,这个女人的到来,让宇轩有了危机感,孩子本身敏感,孩子的直觉却也是最准的,他第一眼不喜欢这个女人,从心里就排斥,带妹妹到房间,宇轩去了母亲的卧室,拿走母亲的照片,衣物,所有属于母亲的物品,其中有母亲的饰品,虽然他们是普通家庭,但是姥姥和奶奶当年留给母亲一些首饰,这是母亲遗物,母亲说这些东西留给他和妹妹做纪念,宇轩都搬到自己房间,母亲所有遗物都锁起来,他不要别人碰母亲的东西。

宇轩手里还有一张存折,也是母亲留下的,家里这些都是母亲打理,父亲不是很清楚,以为以前那些存款都用来给妻子治病了,妻子知道自己得病,基本放弃治疗,把积蓄留给儿女,让他们上学用,宇轩一直保存着,这是妈妈的惦记和爱,对儿女的不舍和担心,只怕她早知道丈夫在自己离世后一定续娶,只怕对年幼儿女有太多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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