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应该庆幸自己长相俊美，能够抓住她的心？”
这话出来，不说北容羽，御九歌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可是，看到对面风光霁月，风清月朗的翩翩公子一下白了脸，御九歌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原本有些迟疑的面容，也一下放了开来。
厚颜无耻又如何？只要能打败情敌，别说只是几句话，让他只记得动手打都不是个事儿。
御九歌心里颇为自恋地笑了笑：跟本王斗，你还嫩着呢！
北容羽的确对御九歌的话感到难堪。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美不美的。
而是他说，“抓住她的心。”
冥幽离开冥界不过几年时间，和他在一起也只有这短短的几年时间，可是他却能够说，“抓住了她的心。”
北容羽可以说是冥幽养大的。
当初他流落民间，差点死掉，是冥幽救了他，带他回了冥界。
在那里周围很多人都只是顶了一张人皮，人皮之下是他不知道的怪物。
那段时间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日子。
虽然开始的时候那些人因为他是冥幽带进去的，并不敢对他如何。
但慢慢的，那些人发现冥幽对这个从人间随手救回来的人根本没什么关心的，就开始明里暗里的欺负他。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还是在这那种举目无亲的地方，当然反抗不了他们。
后来北容羽渐渐明白，如果他自己不反抗，那他总有一天会无声的死在那后院。
而那个在寒冬里伸出手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的人，他也再也见不到了。
于是小小年纪的人谋了一场大戏，让那个人重新注意到了他，也让欺负他的人得到了惩罚。
后来他就成了冥界五君中的玉面鬼君最喜爱的人。
当然只是对一个孩子的喜爱，和宠溺。
即便是她那时候最喜欢的男宠，得罪了他，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渐渐的，北容羽成了公认的，冥幽最宠爱的人。
她会因为别人对他的一句戏言，动手杀人。
他慢慢长大。
除了慢慢变得更加杀人不见血的计谋，还有同样跟着深耕发芽茁壮成长的，对冥幽的喜欢。
所以在冥幽决定送他离开的时候，他做了自己几年来不敢做的事儿。
他成了她三千后宫中的一个。
那那些人一样等待着他的临幸，期盼着她的到来。
但不一样的是，自从有了自己，她没有在踏足后面那些院子。
甚至也一度遣散了不少人。
当然，其中还有他的推波助澜。
他想要她心里多一些他的影子。
可是他从来没有幻想过，她会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只是把一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赶走了，可另外一些平时毫无交集的，还存在着。
以一种诡异的平衡存在着。
那时候虽然还是会因为那些人感到不舒服，可是，现在，他彻底失去了她。
北容羽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男人失神。
如果他知道她有一天会为了某个人停留，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去追赶。
但现在……
“王爷是不是觉得她遣散了我们，就能陪你一生一世？”
“当然不是。”御九歌很快回答到。
北容羽抬眼看他。
对面的男人冷峻的脸慢慢破冰，“她说的是生生世世。”
北容羽再次白了脸。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势在必得的男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生生世世？
原来她竟然给出来这样的承诺！
御九歌看着他，“太子殿下，你想知道你输在什么地方吗？”
北容羽没有回答，而是愣愣坐着。
他听到对面的男子再次开口，声音冷冽中带着讽刺，“因为你从来不敢去要求她。
御九歌虽然对他们曾经发生了事儿并不清楚，但是看北容羽这幅表情以及冥幽昨晚见到人时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曾经也肯定是走过一段欢乐时光的。
可现在，那个人属于他。
北容羽长相不差，一身风华绝非一般人能够有的，人也很聪明，整个人透着冰雪的气质。
可是再怎么喜欢，对于一生一世，和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两件事，他没有自己去求过。
御九歌聊聊能够明白，为什么冥幽会离开那个地方来这里，然后和自己在一起。
很多东西不是你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够有的。
有再多的天分，再多的先决条件都需要开口去要，伸手去拿。
否则那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你，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你看着别人把它拿走。
御九歌无比庆幸自己属于后者。
他慢慢开口，“她曾经可能真的喜欢过你，可是因为你没有去要求，所以她以为你不想要，然后就没有给你。”
北容羽依旧沉默着。
“太子殿下，有些东西是需要开口说要的，否则她一辈子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你闭嘴！”
北容羽终于忍受不了开了口。
声音带着崩溃和颤音。
“你是不是认为你能让她遣散后宫很了不起？”
御九歌看着他没有回答。
“我九岁和她去了冥界，受尽苦楚才换来她的关心，机关算尽才得到她的专宠，你以为我不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我能凭什么？凭着这具她几年没有丝毫变化却不断成长海还会很快老去的躯体？御九歌？你是不知道还是忘了？她不是人？你陪不了她一生一世！你和我一样，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只是在你前面一点而已……”
北容羽说着，语气越来越激动，甚至慢慢成了咆哮。
御九歌面无表情听他将一切吼叫出来，然后等他慢慢冷静。
“那又如何？我是陪伴不了她一生一世，可她能够陪我一生一世，这就够了。至少到我死的时候，有那个承诺，她还是爱我的……”
北容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出了大殿，门口的侍卫上前来扶他的时候，北容羽都还是愣愣的。
耳边御九歌那句，“她还是爱我的……”一直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旋着。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了他们的宫殿，漫无目的地离开，后面跟随着的，是打扮怀疑的侍卫。
夜瑭看到人这样出来的时候，就猜到自家王爷大概是赢了。
再不济也是两败俱伤谁也没有讨到好。
所以，夜瑭比较放心地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茶杯吓了他一跳。
夜瑭一个侧身躲过茶杯。
“哐当……哗啦……”
连着两声，夜瑭微微低头，那个茶杯在他脚下碎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