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婉眸光闪躲，那妖孽吞噬一切的眼神，仿佛能轻易吸附人的灵魂，让她莫名心惊……
沈小婉来到排练场，里面人头攒动，有各节目的演职人员，有道具组、节目培训组、催场组、灯光音乐组，还有众多观众。
舞台上已经有几个节目正在排练，沈小婉瞄了几眼，有些无趣，底下的观众味如嚼蜡。
这场年会，由公司新到任的孙总负责，大概为了急于表现个人的领导水平，在舞台前排东一榔头西一榜地指挥。
沈小婉淡定地看了一眼，找了个安静的座位坐下。
“我们只有一个地球，它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母亲，动物们……”像小学生背课文一样的刻板，沈小婉笑了。
果然那家伙是走后门的！沈小婉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云鼎公司是上市的跨国公司，想进这家公司，没有过硬的学历是挤不进来的，这里的职员都是211或者985，海龟更是一抓一大把。
那天助理小丁说，这个孙总只是一个三本学校毕业的，当时还以为此人骨骼清奇。
后来某部门经理证实他是某高层的小舅子，大家一声叹息。
所幸不是分管自己客户部，在他麾下的企划部难怪业绩要下滑？
沈小婉暗自想着，所有的节目已经过了2遍，仍旧毫无生息，抬起腕表看了看，已经整整3个多小时，看样子线头还是没有扯清，沈小婉无奈地走到舞台前面。
“所有的中层干部留下，演员可以撤了。我们还要留下开会！”导演拿着话筒传达孙总的命令。
清场完毕，沈小婉和其他部门十几个中层围成一圈，孙总在中央给大家作指示。
“沈小婉，怎么没有看到你？！”站在中心的高壮男人发怒地问。
“呃，孙总，我坐在观众席后排。”沈小婉淡淡地回。
“大家都在前排，你却躲到后排！”
“孙总，请你清楚：事前，也没有人通知我具体负责那一项，我在这里半天，也没人过来与我对接，我不可能冒然插一脚？到时，是不是又指责我客户部与你们企划部抢功？”对这位草包的横加指责，沈小婉冷淡地怼回去。
“不管怎么说，我是这场年会的总导演，你作为客户部经理，就要紧跟我的步伐，唯我马首是瞻，你明白吗！”孙总依然强势。
沈小婉没有再理会，等他把会议开完。
“大家都来谈一谈晚会的看法。”
中层们纷纷提出意见，有的中肯，但大多数没有提到点子上。
“沈设计师，你什么意见？”
“呃，演出顺序可以适当调整，有些节目质量高的可以排在前面一点的出场，提起观众兴趣。”沈小婉实话实说，节目少了文艺性，又不能自娱自乐，这样的节目放在前面，考虑欠周。
“开场舞就是放在前面，还有中间和后面几个高潮是放质量高的节目，你说这顺序有什么不好？！”孙总明显不快，节目顺序是他一笔划定，沈小婉跳出来非议，正好逆鳞。
“我只是建议，关键看导演怎么把握？这是他的专业。”沈小婉不想和这傻逼继续争辩。
她的建议未被采纳，冗长的会议还在继续。
沈小婉抬腕看了眼表，已经深夜十二点，她实在是支撑不住困乏，准备离开排练场。
“喂喂，我说可以走了吗？”
“抱歉，已经快凌晨了，我身体支撑不住。”沈小婉低声解释。
“你无视公司副总，你还想不想混？”背后传来怒声，沈小婉嘲弄地一笑，大踏步地迈出现场，一头如瀑的秀发潇洒地甩动……
沈小婉走后，现场一片唏嘘。
孙总脸色气得铁黑，“都看什么看，继续！”
有人小声地议论，“这个沈设计师，这下可是逆鳞了，真是有个性！”
“太清高了不好，职场就得装孙子，夹起尾巴做人，还是太年轻了！哎！”
“那孙子那样当众指责人家，难怪沈设计师那样低调的人要驳回他！这一票，我投给沈设计师。”
“孙总自然是领导，要表现的嘛，沈设计师恐怕要被穿小鞋了！”
……
白利群轻蔑地扫了众人一眼，红唇笑得十分阴险，她腹诽道，“沈小婉，这下你可栽了，不用我动手，你就自己撞到了孙总枪口上！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孙总，别理会那种目空一切的人，您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她这样不服指挥，我看公司应该炒她鱿鱼！”白利群适时走上前，煽风点火。
“哼，这个公司有我孙魏，就没有她沈小婉！还想跟我斗？！”
白利群虚伪地笑了，“孙总是我们公司的干将，怎么能少了您？要走也是那个沈小婉！”
吃瓜群众面面相觑。
没有人再搭腔，两个跳梁小丑一唱一搭。
“……”
沈小婉走出排练场，顿时觉得天地广阔，空气也清新了很多，心里的压抑随着那一顿爆发，顿时觉得解气了许多。
人生该嚣张就嚣张，该爆发就爆发！
哪怕秦总护短，让她辞职，她也不惋惜，只要自己能力在，哪儿不可以拼出一席之地？！
虽然她热爱现在的岗位，但要和这样的人渣一起共事，这简直引起生理厌恶？
沈小婉想着，心里一片开阔，她淡定地走向公司地面车库开出自己的经济型座驾。
她熟练地把车开出公司岗亭，加快速度，很快融入马路川流不息的车流，向自己家的方向急驶。
平静地行驶了十几分钟，电话催命地响起。
沈小婉轻轻扫了一眼放在副驾驶位的手机。
终于要挂断的时候，沈小婉一手捞过手机，看到来电是秦总，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接通，“你好，秦总。”
“沈设计师，你怎么这么冲动？”秦总信息还真是灵通，才一会就传到他的耳朵，虽然是责备，但语气平和，透着对她的关心和不解。
“秦总，我正在开车，不方便多作解释，我只说一句：人犯我，我必犯人。”沈小婉放慢车速，淡淡地开口。
“我很赏识你，但孙总是市领导的亲戚，这下我恐怕要为难了。”秦总艰难地说。
“秦总，我知道怎么做，明天一上班我就会递上辞呈。”沈小婉淡淡一笑。
“明天我们再详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