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莫冰玉等人也告辞离开了。剩下还有风鸢姐妹,烁凌寒伽,还有雪凝音。
“雪姐姐,你是要回清然谷吗”?风鸢首先开口问道。
一旁的烁凌也紧紧注视着。
雪凝音摇摇头,“我暂时还不回去”。
云湘老师语重心长的和雪凝音谈了一次,雪凝音经过考虑后,决定还是先游历一番,入世见识更多的病患。医道是绝不可能完全脱离尘世的,它和尘世紧密相连。
故而,雪凝音早几日便传了封信回清然谷,谷中诸位长老对此也没有异议。雪凝音便当真打算离了天涯学院后四处去走一走,看一看,这在清然谷外,在天涯学院外的无垠天地。
“我想四处看看”,雪凝音淡声道。
“那雪姐姐和我们一起回风族吧”,风鸢当即开口邀请,要是雪姐姐能和自己去风族…
“不了,我想自己随便走走”,雪凝音浅浅摇头,谢绝了风鸢的提议。
原本也想说些什么话的烁凌闻言默然不语。
“一路保重”,最终烁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没有说出来。
“嗯,你也是”,雪凝音环视了众人,郑重行礼,“告辞”。
“阿音,我们还会再见的,你等着我”,烁凌鼓起勇气朝雪凝音的背影大声呼喊,等他处理完了微云山的事情,他便可以去寻找雪凝音了。
“好”,若有若无的一个字顺着风传了过来,烁凌立马眉开眼笑起来。阿音这是答应了呢。
如果说这两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雪凝音和烁凌两人愈发亲近,虽然烁凌并未明确说过什么,雪凝音也是清清冷冷的样子。但旁人看来,两人似乎总是有些不同于朋友的感情。烁凌的心意他们都是知道的,雪凝音大约心里也是有烁凌的位置的。
“好了,凌大哥,寒伽,我和姐姐也要回族里了”,风鸢虽然有些惋惜雪凝音没有答应自己的邀请,但也不至于多失落。人生聚散离合,终有时,心靠得近,真正的朋友。
“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
雪凝音随意挑了条路,不急不缓地走,出了天涯学院,自是有另一番风光无限。
虽然是看着不急不缓,其实她的脚程很快。阵法中倒是有一种方法,可以叫人快速移动,不过一来要有阵法修行的要求,二来耗用的灵力不小。平常是少有修行者用这个方法,大多是做脱险保命之用。
中午时分,雪凝音到了一处热闹欢庆的小镇。人来人往,很是繁华。
在一片祥和之中,几声尖利显得格外刺耳。
“你今天非得给我进去”,在一栋倚红偎翠的楼阁前,一个面相凶狠的中年男人恶狠狠的扯着一个姑娘。
“爹,我求你了,不要把我卖了”,胳膊被扯得生疼的姑娘眼含泪光,低声乞求。穿着很是朴素甚至是穷酸。这杨柳坊是什么地方,是青楼楚馆,家世清白的女子一旦进去了,永远都要低人一等,摆脱不了卑贱低下的身份。
没有天大的困难,谁家会有狠心的父母把自家女儿买进这种烟花之地。
“老子养你十几年,是让你吃白饭的吗”?中年男子狠狠地啐了一口,凶神恶煞道,“你老子都快吃不起饭了,你还能眼睁睁地坐在家里”。
“是你非要去赌博,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你糟践了”,柔柔弱弱的女孩突然厉声,声泪俱下,“要不是这样,娘也不会被气死,弟弟也不会没有钱治病,最后被病死。你害死了娘和弟弟,还要卖了自己女儿,你禽兽不如,恶贯满盈”。
“你死丫头,真是白眼狼”,中年男子惊怒交加,狠狠踹了女孩儿几脚。看那架势,仿佛打的不是自己女儿,而是一个什么物件。
这一番吵闹和动静很快就吸引了过往路人的注意,不一会儿,里里外外就围了不少人。
早有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路人两三下就把事情原委给说明白了。在抬头时,众人望向女孩的目光里不自觉带上了怜惜和心疼。而看向中年男人的眼神里,都是嘲讽鄙夷。
“堂堂正正的男人,为了赌博逼死老婆孩子,如今还要卖女儿,真不是人”。
“我呸,这种人也能算是男人,简直是猪狗不如,阿猫阿狗的还会护着自己的崽儿”。
“那姑娘看到没有,那手上,都是伤疤,肯定没少被毒打”。
“可怜见啊,摊上这样的爹,真的是作孽”。
“赌博真是害死人,鸡飞狗跳,妻离子散”。
…
中年男人听着路人七七八八的言语指点,尴尬地同时,脸色越发阴沉了。
“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
说完,他又强硬地拖拽着伏在地上的女孩儿,边骂便打,“你是死了吗,还不快给老子滚进去”。
“我不进去,你不配做我爹,你就是个凶手,害死了我最亲最爱的娘和弟弟”女孩固执地不肯踏进杨柳坊。瘦瘦弱弱的身躯里也不知从那里迸发出的力量,居然挣脱了男人的束缚,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过很快女孩再次被男人给抓住了,“你跑啊,有本事再接着跑啊,今天你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这杨柳坊。你以为你多金贵,穷苦人,就得认命”。
“我不,凭什么,凭什么”女孩竭力挣扎着,无奈她的力气还是太小了,根本不能和正在怒火上的男人相抗衡。
围在一旁的路人虽然都是在指指点点,絮絮叨叨地说着,却没有人上前去帮忙。毕竟不是自家的事,何必平白惹一身骚呢。
苦苦挣扎哀求过的女孩近乎绝望了,所有在场的人,都是冷眼旁观。不是看热闹,就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帮她。她的未来,已经是可以看得到的悲惨暗淡。
许多人不忍直视这惨淡的一幕,纷纷转过头去。
“住手”,清清冷冷的女声在这时响起,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定。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是一位年纪轻轻,貌美非常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