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初镇内。
“风鸢姑娘,这酒是否买得过多了”,莫冰玉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一路走来,风鸢尽是买酒,清风露,白梅引,桃花酿…他和寒伽的手上都提满了酒,他不知风鸢的酒量是如此惊人的,担心酒喝多了风鸢受不了。
“莫大哥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可是风族小酒仙,这么些酒还不在话下”,风鸢笑眯眯道。因为苏渔诺闹的那一出,午膳时本来想要痛饮一番的兴致都被她给坏了。
既然风鸢都这么说了,神色不似作假,莫冰玉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莫大哥,寒伽,我们去听折子戏吧”,酒买好了,还买了不少吃食,风鸢也觉得走累了,就想找个地方歇会儿。想起许多时日都未曾听折子戏,兴致勃勃地提议。
莫冰玉笑着颔首,寒伽自是一言不发,便是默许。
风鸢找人打听了一番,问了路,三人到了“画清阁”,临初镇内最有名的唱折子戏的地方。
一进去,刚在雅间坐下,就有一出折子戏开始登台。丝竹管弦,奏乐热闹,唱的人扮相精美,唱词婉转悠扬,唱至绝妙处,雷鸣般的叫好声,鼓掌声经久不息。
风鸢起身找来一套酒具,倒好酒,推到莫冰玉和寒伽面前,“这清风露闻着还不错,你们不妨也喝几杯”。
莫冰玉果然依言举杯细细地闻了一下,清雅酒香扑鼻而来,像是携带了山谷里春日轻柔温缓的风。
他亦是品过许多美酒的人,这酒,正对了他的喜好。
“的确是好酒”,莫冰玉浅浅笑着举杯道,“既如此,便多谢风鸢姑娘美意了”。
“莫大哥喜欢就多喝一些”,风鸢视线转向寒伽,得意的挑眉,“寒伽,你也喝几杯吧,我挑的酒断然是不会差的”。
寒伽眼都没抬一下,对风鸢的话恍若未闻,默然地看着台上唱戏的人。既不说话,更没有要喝酒的意思。
风鸢心里渐渐地有了些不快,“好歹是回我句话吧”。
寒伽终于冷冷冰冰地说道,“不喝”。
“不喝就不喝嘛,说得好像谁得罪了你一样,我请你喝酒还成了我的过错了”,风鸢撇撇嘴,明明烁凌和寒伽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怎么这脾气性子就是天差地别,寒伽冷得就像座冰山,成天木着张脸,好像天天有人招惹他了一样。
“来,莫大哥,我们俩喝”,风鸢悻悻道。
一面听戏,一面喝酒,她喝酒可不是向莫冰玉那样浅酌慢饮,细细回味品尝,一口就是一杯,一壶酒不一会儿就喝完了。等到戏唱完,买的酒早已喝完了,酒坛在桌上东倒西歪的。
风鸢微有醉意,支着头眼神有些游离。
“风鸢姑娘”?莫冰玉略略担忧。
“戏唱完了”?风鸢摇摇头,以使自己清醒一些,站起身来,“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风鸢姑娘你喝醉了,不如再休息一会吧”。
“这点酒,还难不倒我风鸢”,风鸢率先出了画清阁。日头已经落下去了,半边天空透着金灿灿的霞红。被暮间的凉风一吹,原有的一点醉意也没有了,整个人精神得很。
莫冰玉见风鸢行事一如往常,眼神也恢复了清明,遂也放下心来。
一行人往学院而行。
风鸢最是爱热闹的,天性热情,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好像永远没有忧愁一样。
“莫大哥,寒伽,我给你们讲个笑话”,这会儿,风鸢不知又想到什么,眼睛里亮晶晶的。
“风鸢姑娘请说”,莫冰玉一向都是温文尔雅,涵养颇好地听着风鸢一路上的话,偶尔说上两句。
“此前有一个香蕉,它嫌天气太热了,就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结果它一往前走,就被自己的香蕉皮给绊倒了。香蕉摔得晕乎乎的,爬起来气急败坏地问,是谁居然使绊子算计它。你们说好笑不好笑”?风鸢一面讲,一面笑。
莫冰玉牵了牵嘴角,“这个笑话很好笑”。
风鸢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满意极了,“寒伽,你怎么不笑,是我的笑话不够好吗?你看,莫大哥都笑了”。
寒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好笑”。
“明明很好笑的好不好”!风鸢不乐意了,“我讲给其他人听,他们都觉得很有意思的”。
“既然你说不好笑,那你讲一个笑话来听好了”,风鸢气鼓鼓地瞪着寒伽,她倒要看看,寒伽能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笑话来。
“不会”,寒伽干脆利落道,径直往前走去。
“你…”,风鸢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好不郁闷,本来她打算好等寒伽的笑话讲完,就好好嘲笑他一番。他那种闷闷的冷性子,肯定讲不出好笑的笑话。谁知人家干干脆脆地说自己不会。
此刻,她真的是无语望天,这都什么人啊!
说起来,她和烁凌寒伽虽然早已相识,不过每次见到寒伽都有烁凌一起。她还不知道寒伽是这么一个无趣的人。
“风鸢姑娘,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莫冰玉适时地提醒。天也的确快要黑了,错过了时间,今日可就回不去了。
“算了,懒得理他”,风鸢小声地嘟囔一句,步履轻快地往学院走去。
“姐姐,我回来了”,风鸢一进门就喊。
“你还知道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风致佯怒,温柔秀丽的脸上此刻布满严肃。
她和风鸢虽是双生姐妹,面貌极像,却是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一种相貌,两类风情,一个温柔款款,一个活泼跳脱。
“我这不是高兴吗”?风鸢拉着姐姐的手撒娇,又把风致拉到桌子边上,“你看,我还给你买了好多礼物呢”。
“这个耳环,你一定会喜欢的”,风鸢献宝一样把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对玛瑙玉的耳环,精致美丽。
“下次别玩太疯了”,风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耳环很好看”。
“我就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风鸢欢欣不已,“我帮你把它戴上”。
风致点点头。
很快,风鸢就替风致戴好了耳环,把风致推到镜子面前,“姐姐,你看,是不是很衬你,显得更漂亮了”。
“油嘴滑舌”!风致伸手弹了一下胞妹的额头。
“实话实说,把我打坏了,姐姐你不心疼啊”,风鸢撅起嘴反驳。
“那不是要打坏了再心疼吗?现在又没事,好了,别闹腾了,该休息了”。
“好的,听姐姐的话马上休息”,风鸢笑嘻嘻地去洗漱。
风致复把耳环摘下收好,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