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春,长安城下热闹非凡。
褚殇背着装满药材的篓子,眯着眼看人来人往,正午的阳光直射皇宫的城墙,原来古铜般的红色变成了鲜红,像极了那晚满宅的鲜血。
褚殇放下遮挡太阳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大步迈向万人敬畏的皇宫。
“皇上,褚大夫来了。”
闻此,皇上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低头瞧着跪在地上的褚殇。
“贱民拜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褚殇偷偷地打量着这位君王,其面色苍白,眸中是见不到底的黑,紧皱的眉头为他多增了几分帝王之气势。方才那句“平身”虽浑厚,实则却底气不足,明显可见那方公公向她说的不完全属实。
“褚大夫,你还要这样悄悄打量我多久?”
“贱民不敢。”嘴上虽那么说,可褚殇的语气中却无半分恐惧。
“大胆!”方公公面色气愤,声音却尖里尖气的,褚殇不免感到几分好笑。
皇上手一摆,那奴才立马低下头去。皇上随即面色凝重:
“你不怕朕将你处死吗?”
褚殇浅笑:
“贱民怕,可贱民更相信皇上是个治国安邦的好君主,方才那番话,不过是故作威严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皇上大笑,方才的威严面孔随即烟消云散“褚大夫好胆量,言归正传,方才你打量朕也好一会了,可看出朕的身子如何了吗?”
“贱民大胆猜测,皇上的头痛之疾,恐不只是染上风寒那么简单吧。”
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褚殇:
“哦,说来听听。”
“方才皇上许贱民平身时,声音虽浑厚却缺乏底气,贱民观察到皇上的喉咙几番有异动,想必是喉咙痒疼至极,却不想让贱民发现吧。再来,当贱民刚进入这座宫殿时,依稀嗅到了药味,可这宫殿之处又怎会有药味呢?想必是皇上在上朝时,疾患突发,命下人拿上来的药吧。若真是染上风寒而导致的,又怎么如此严重。由此可见,方公公同我说的,并不属实。”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命方公公将这头痛之疾的原因告诉褚殇。
“当年,皇上最信任的褚涣将军与他国相通,皇上愤怒不已,便决定亲手抄了那逆贼的家,可却不小心被那奸臣刺到了肩膀,那奸臣的刀上竟抹满了剧毒,导致皇上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方公公倒一心护着皇上,那语气仿佛是自己被刺了一刀。
褚殇听到后面,眸子里有些异动,却一会就烟消云散。开口道:
“敢问皇上此事发生在几年前?”
“约莫七年前。”
七年前,褚殇十一岁,时间一点儿都不差。
“若如皇上和公公所说,这毒恐怕早已蔓延至全身,恕贱民无能为力。”
“褚大夫,朕知晓你不是一般的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平日令人生畏的皇上,此时竟显得有几分可怜。
“皇上高看贱民了,皇上体内的毒,贱民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开些药给皇上,暂时抑制住皇上体内的毒,接下去,就只能看皇上的造化了。”
皇上叹了口气,语气带有几分哀求:
“褚大夫可愿意待在这宫中当朕的御用御医?”
“恕贱民不能从命,贱民一心造福平民百姓。皇上大可放心,贱民会准备充足的药材奉给皇上。”
皇上见褚殇意已决,便也没有再挽留,命方公公带褚殇下去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