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丹是固本培元的上好丹药,只有几个大派可以炼制出高品质的元阳丹。但是,那些大派的中的元阳丹药力远不如常珩手中这颗。
晏飞舟是炼器高手,炼丹也是宗师级别,加上学识渊博的邢学林,一个下午就将改良版元阳丹炼制出来。
常珩听到邢学林和晏飞舟的话差点吐血,体内真气在纵横肆虐,他没有多余的空隙开口说话。
“啊……”
常珩通过大叫来发泄体内的药力,突然一下子冲入了村子外的树林中,接着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一些大树禁不住撞击折断了。
天快黑了,常珩出去转了一圈,便回了村子。
药力还没消失,看到邢学林和晏飞舟站在一起,聊有兴致的看着他。
掌心雷、金光咒、飞仙剑术……常珩把会的功法都使了一遍,看到两人还在一起商量着明天打算炼制多少粒出来。
常珩大怒,喝到:“四爷爷,接我一拳。”
真元贲冲,真气如龙的冲出掌心。这是最简单直接的直拳,一拳捣出就完事,毫无花哨。
邢学林看见常珩冲过来,戏谑的伸出一根指头,轻轻一戳。
噗。
这一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常珩的真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后,全部涌了过来。
又是一拳,一拳接一拳,邢学林始终只用了一根指头,毫不费力的卸掉所有攻击。
晏飞舟看戏,憨笑道:“珩儿,试试你的剑术。”
“使出全力,放心,伤不到老学究。”晏飞舟补充着说道。
常珩看到晏飞舟的眼神,仿佛受到了鼓舞,拳头一收,一拍手中小布袋,由于用力过大,挂着小布袋的束腰带断成两截。
他的手中已经有了一柄剑,并不是平时练功用的铁剑,而是晏飞舟亲手打造的青莲剑。
“你个蔫坏的铁匠!”
邢学林看到青莲剑有些头皮发麻,他虽不惧,但现在常珩真气暴虐,万一常珩控制不住手中神剑,伤到自己就很不妙了。
他还是收起了笑容,把书别在后腰上,道:“珩儿,不要被横冲直撞的真气影响到,注意引导,使出你的最强一剑。”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伤到自己的。”
常珩听到最后一句话,眼角直跳,感情自己就是蹦跶的蚂蚱?
观想。
持剑。
狂烈的真气在他的刻意压制引导顺着固定的路径流淌,鼓荡的衣服下,一根根经脉有小指粗细。常珩感觉自己变成了绝情绝性的剑仙,摒弃所有杂念,只求将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皓魄当空宝镜升!
一剑斩出,空中到处都是剑光,宝镜光耀之处都在剑气笼罩之下。剑的轨迹妙到毫颠,青莲剑似乎也成了自己手臂的一部分。这一剑,一下子抽空了体内的半数真气,是他练成以来最强一剑。
邢学林依旧伸出一根指头,只是这一次,指尖上有真气勃发。青莲剑乃剑中极品,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撄其锋。
铿!
剑光归一,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到一起,随着青莲剑刺在邢学林的指尖上,指尖前的一团玄光挡住了这一剑,难进分毫。
常珩奋力出剑,将体内所有真气全部灌注进去,突然又是一剑皓魄当空宝镜升刺出。他的衣服炸成条状,身上的经脉渐渐平复下来。
邢学林看着常珩,笑道:“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常珩拄着青莲剑喘气,幽怨地看了两位爷爷。凝神内视,发现体内经脉似乎有宽了一些,玄胎和魂魄更加凝练。
突然,他看到魂魄上有一根细细的绳子,一闪而逝,当即凝神找了许久,才发现魂魄的脖子位置似乎有一根黑线。
邢学林见常珩久未说话,以为哪里出了岔子,试探性问道:“珩儿?”
常珩缓过神来,喘气道:“四爷爷,我没事,元阳丹确实有效,不仅对魂魄和玄胎有帮助,经脉也拓宽了一些。”
邢学林得意道:“那是自然。”
想到刚才魂魄上的那根绳子,常珩迟疑了一会,试探性问道:“四爷爷,人的魂魄上会不会有东西?”
邢学林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道:“东西?那不可能,魂魄与生俱来,每个人都不同,但就像身体,都是双手双脚。”
“但是……”听了邢学林的话,常珩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道:“我好像……看见自己的魂魄上有一根……绳子。”
“什么?”
邢学林一把抓住常珩的手腕,道:“给我看看。”
常珩身体瞬间僵直,整个人除了意识,其他都不属于自己,仿佛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将自己里里外外都仔细翻看了一遍。
邢学林的真气退出,道:“没有,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嘛?”
他不知道四爷爷用的什么办法给自己探查魂魄,但肯定不会看错,家长们个个无所不能,这是从小的认知。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常珩不确定地说道。
晏飞舟看着常珩的表情,道:“我来试试。”
片刻后,晏飞舟摇摇头,道:“没有,珩儿的魂魄一切如常,可能是太累了,刚才两剑耗尽了他的真元。”
常珩点点头,回屋冲了个澡,倒头便睡。
这一夜,常珩做了一个梦,梦中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
遗迹中天气变幻莫测,常常出现诡异事件,生活在遗迹中的人们习以为常。
今天晚上遗迹中风格外的大,也不见下雨。
风从东刮到西,从西卷到北,笼罩数万里方圆,在很多老人的印象中,还没见过这种大风。
广袤无边的遗迹就像一个硕大无朋的黑洞,躺在天地之间。
碧霞峰,峰顶上有一座庙,门口有一个石狮子,狮子九首,极其传神威猛。庙里亮着灯,有人居住。这座庙比普通的庙宇大一些,呈小院落的布局。
居住在这里的是一个老人,他身上的道袍洗的发白,打了很多补丁。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树枝削成的发簪插着。能住在这么高的地方,自然不是普通人。
老人特别的朴素,此刻,他正在招待客人。老人给对面的酒杯倒上自酿的果酒,推向前,道:“堂主大人,请,这是老朽自己酿的。”
被称为堂主的男子衣裳华贵,他一甩身上的龙凤纹宽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冯太和,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这次来是想问一问你,当年你服侍的那个人,现在在哪?”
男子正是宇文顺康在同来客栈请的两人之一,放下酒杯,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叫做冯太和的老人。
冯太和咳嗽几声,老态龙钟,平静道:“堂主大人,你是知道的,老朽早在三十年前就被那个人逐出门户,早已不服侍了。”
男子道:“那人杀母杀妻,天理不容,你又何必替他隐瞒。”
冯太和沉默不语,抿着酒,忽然听见对面的人说道:“我在同来客栈见过他了。”
冯太和的手微微一抖,洒了几滴酒,顿了顿,道:“既然如此,堂主大人为何来找老朽?”
“我未谋面,只见到了他的印记。”
男子拿出一块从桌子上抠出来的木板,上面有天王图案,放在冯太和跟前。“你应该认识这个图案,这是那个人的标志。”
冯太和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块木板,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然后将木板推上前。他站起身,关上窗户,答非所问:“堂主大人,你听,今天的风很大。”说着,他又打开窗户,让男子听外面的风声。
“冯太和!”
男子大喝一声,木板上面的图案被抹去了,骂道:“奴才就是奴才,那人早已被观主逐出师门,你还护着他,难怪几代都是奴才。”
冯太和并不生气,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他静静看着窗外的黑暗,轻声道:“既然如此,堂主大人何必跟一个奴才在此吵闹。”
男子大怒,手中的木板化成飞灰,手中抱着一个白玉琵琶。冯太和转身,只见男子的手指在琵琶弦上一拂。
桌子上的烛火猛烈摇动,琵琶的声音响彻,波纹朝冯太和切割而去。
冯太和皱眉,脚下一动,不知怎的,已经走到了桌子旁边,用手拢在烛火上,防止烛火熄灭。他缓慢的举起另一只手掌,掌心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出,将男子的音浪挡住。
声波冲出庙宇,击打在庙门口的石狮子上,消弭于无形。
男子一击未成,眼角剧烈的跳动,死死地盯着冯太和。老人坐下,轻笑,道:“堂主大人,站着作甚,过来喝酒。”
冯太和拿起酒壶,朝他晃了晃,男子怒哼一声,含怒坐下。
“老东西!”男子看向酒杯,杯中只有浅浅一层,他的猛地抬头,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道:“你这是要倒酒送客。”
冯太和笑而不语,男子怒而起身,将酒杯摔惯在地,破门而去。
“那人既然在遗迹之中,早晚都会现身,你又能隐瞒几时!我言叶品问不出来,总有人能问出来!”
男子名叫言叶品,他的声音在遗迹中回荡。
冯太和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哗啦一声碎了一地,他走到窗边,喃喃道:“一千多年不见神殿的踪影,世人都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人即便犯了天大的错,你也轮不到你来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