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醉再次怔住,可她很快又摇摇头,“不,你不必,我们五年前都没在一起,现在也不必,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我只会嫁给我现在的男人,我不会舍弃他的。”
“你狠心让我的儿子认别人当爸爸?”
黎醉故意让自己狠心,“他会适应的,这些年,没有你这个亲生爸爸在他身边,他不是一样健康长大吗?我很爱我的老公,不可能离开他的,如果你非要逼我,我们只能鱼死网破了。”她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五年前自己既然决定离开,她是不可能因为夜轩喜欢亲生爸爸就轻易回到薄晏的身边的,那样太对不起萧清湛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薄晏眼睛翻红,涌现出几分血丝,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拒绝他。
“是。”黎醉目光坚定,心里却说着违心的话。
她不能就这样背叛萧清湛,上次被薄晏强迫是不得已,她不容许自己的心倾向薄晏,否则她成什么了,她都瞧不起她自己。
“很好,我告诉你,你休想跟他在一起。”薄晏手中的玩具被他捏爆,他怒气冲冲地说。
黎醉眼中的坚定还是没有动摇。
薄晏大概是想争取黎夜轩那一票,或者是为了维持一个好父亲的形象,所以他没有在黎夜轩面前逼迫黎醉,晚上黎醉抱着洗好澡的黎夜轩一起睡觉,他也没有勉强要留下来一起睡,到了晚上,他之前的暴怒突然消散了一样,竟然拿着故事书兴致勃勃给黎夜轩念故事。
黎夜轩从小聪颖过人,这些故事书早在他三岁之前就读烂了,可是父亲给他念睡前故事却是他一直渴望的事情,所以哪怕他想睡觉也兴致勃勃地听着,十分关注。
黎醉明知道黎夜轩早就不看故事书了,不过他渴望的是父爱,所以黎醉也没说难听的话把薄晏赶出去之类。
薄晏给黎夜轩读了好几个故事,每一次黎夜轩都很捧场,夸赞薄晏讲得好,薄晏讲完故事,合上书,垂下眼睫,“你们好好睡吧,我去隔壁睡。”
“爸爸不跟我们一起睡吗?”黎夜轩故意天真地问。
薄晏看了黎醉一眼,“你妈妈不愿意爸爸跟她一起睡。”
说罢,他就走了出去,看起来真的很尊重黎醉的想法似的。
黎夜轩眼眸中浮现一抹难过,哪怕他很懂事,知道爸爸妈妈间有问题,他还是忍不住伤心道:“妈妈不喜欢爸爸吗?你分明是喜欢的。”
黎醉总是情不自禁望着薄晏,眼神复杂郁结。
黎醉本来不想破坏孩子的期待,可有些道理又必须和他讲清楚,她摸着黎夜轩的脑袋说:“宝贝,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只跟着自己的心走,就算我还喜欢你爸爸又怎样呢?我们五年前就结束了,已经回不去了,这五年,萧叔叔对妈妈多好,你难道不知道吗?难道你觉得我抛弃萧叔叔,重新跟你爸爸在一起这样对吗?”
先不论感觉,她跟薄晏之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光是温婉婉这个人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样是不对,可是人不是应该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吗?”
“你长大后会懂的,有的时候,人的心里不能只有爱情,道义还有承诺比心底的爱情更重要。”
还有一句话是黎醉没有说出来的,她和薄晏的爱情太沉重,让她太累,她从中没有得到任何快乐,她已经舍弃了,而且就算她跟薄晏重新在一起,一旦他想起来一切,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黎夜轩鼻子抽抽搭搭的,显然是没想通。
……
黎醉哄了好久,黎夜轩才睡着,等他睡着了,黎醉才将他放下,然后给他盖好被子,下床,她原本是觉得心里闷,睡不着,想要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薄晏也在阳台上。
她看见她几乎是转头就要走,薄晏叫住她,“你躲什么?”
黎醉只好转身,装作没事人一样站到他的身边,“没躲你啊,只是觉得跟你没话聊。”
“怎么会没话聊?”她这话明显激怒了他。
黎醉原本不想多想,可是想到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对上他的眼睛,“薄晏,你想知道五年前除了沈觅,我们分手的真正原因吗?”
薄晏眸光一怔,被她突如其来的认真微微惊到,他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栏杆,竟然害怕从她嘴里说出不想听的话,“什么原因?”
他敢担保如果她不说,他绝对不追问。
他心里已经预感到不是什么好话了。
黎醉嘴角扬起一抹轻肆的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初恋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调查过我的资料,因为我和他的过往被我花功夫抹杀了大半,但只要你用心,还是可以查出蛛丝马迹的。”
薄晏的瞳孔涌现震惊。
“五年前,他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可是我不愿意和他阴阳永隔,让他就那么离开我,碰巧我遇见了生病,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的你,所以我就自私地将他的心脏移植给你,条件是你娶我。你当时有个深爱的初恋,所以你宁愿死也不接受这样的交换条件,可你的好妈妈温婉婉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去呢?”
薄晏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所以你嫁给我是想守护你初恋的心脏,把我当作他的替身?”
他看着黎醉的眼神是那么荒缪,这是在编故事吗?
可他又从黎醉哀伤的眼神里读懂,她没有说谎。
“不仅如此,”黎醉轻笑一声,显得是觉得这个残酷的事实还不够打击薄晏一样,“我嫁给你,不仅是把你当作他的替身,让我可以暂缓思念和失去他的痛苦,我还有一个目的,我很早就想生一个长的像他的孩子。”
薄晏的脸已经苍白得没有颜色了。
她不仅把自己替身,还借种生子。
那种突然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还是喜欢女人生的欣喜若狂,复杂,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不够格当父亲,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孩子的心顷刻消散了。
原来这个孩子并不值得自己欢喜。
厌恶和憎恨在一瞬间从血液中滋生和迸发。
黎醉却还嫌弃不够似的,继续剖白过去的事,“薄晏,其实你妈妈一开始也没那么讨厌和针对我的,她只是在得知这个真相后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要被这么侮辱,所以才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