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醉再次回到薄晏身边彻底激怒他,挑起对薄晏的杀意,他心底深深清楚自己花了五年时间,也顶多让黎醉对他心怀愧疚,松口答应嫁给他,而薄晏这样一搞,很有可能让他五年所做的努力白费,他怎么能忍?
阿江看着他阴寒可怖的脸色,知道自己没办法劝阻他,只好问:“要不要属下想办法通知黎醉小姐,您已经醒了。”
萧清湛的眼眸闪过一抹狠辣,“不必,想办法通知她,我生命垂危,快死了。”
“……”
阿江默了一下,“好,我去办。”
……
黎醉仍然沉浸在莫名的悲痛之中,阿江打来电话,焦急的语气隔着手机都能透过来,“黎醉小姐,不好了,老大出事了。”
“什么?”黎醉急得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老大不知道怎么了,身体突然抽搐不止,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怎么会这样?Lisa不是说了十天吗?”黎醉也顾不上刚才和薄晏大吵一架,薄晏差点掐死自己的阴影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萧清湛。
“不知道,老大发作起来来势汹汹,医生也束手无策。”
“那该怎么办?”
“老大又是吐的又是说胡话,黎醉小姐,您能想办法回来吗?”
黎醉听出他的无奈心里更慌了,不,萧清湛绝对不可以出事。
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能冷静思考了,“好,你求医生尽力保住他的命,我会尽快回来。”
挂了电话,黎醉直接去了薄晏的书房,现在她只能跟他摊牌了。
她想也没想,没有丝毫犹豫就踏进了书房,书房没有开灯,更没有拉开窗帘,幽暗幽暗的,气息生冷,好像蛰伏着恶鬼一样。
不过薄晏坐在靠着窗子的檀木桌旁,她觉得他就是最大的恶鬼了。
她本来应该胆怯,可萧清湛的安危逼迫她变得勇敢,她走到他的面前,薄晏抬起头,眸光幽暗不见底,一抹极深的情绪闪现又迅速隐入幽秘的湖底般消失不见。
他冷声,不带一丝感情,“你来做什么?”
黎醉本来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跟他说话,如果想他放自己走,绝对不可以激怒他,可是开口,声音就尖锐起来,“你必须快点放我走,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薄晏眼角迅速划过一抹讽刺,“凭什么?”
他身躯微弯,逼压的气势更加强烈,“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不是在命令你,我是在求你,我真是要离开了,我有重要的事,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她的脸上是祈求,谦卑的表情,可是她的声音却咄咄逼人,犹如对峙。
薄晏挺直身躯,“什么事?”
他那个表情意思是不管发生了什么大事,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可以代办。
可黎醉明显不想求助他,也不想她插手,她和萧清湛的事,他一个外人涉足进来,只会添乱。
“不用,我自己可以办好,你只需要放我离开就可以了,我真的要走了。”
薄晏沉默着,没有反应。
黎醉顿时急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等不了,如果你要是怕我趁机逃跑,我把夜轩放在那里可以吗?你先放我离开两天。”
愤怒终于冲破克制和束缚从薄晏的眼底涌出来,他冷漠的声音有了愤怒的温度,“什么重要的事重要到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不要跟我说你的初恋死而复生,你急着去见他?”
他突然伸手打开了灯,那气得微微抖动的脸颊,才让黎醉注意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跟生病了一样,可是他会有什么事呢,就算有事也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身边围着一堆人要讨好他,生病了自然有人照顾,哪里需要她?可萧清湛是真的需要她。
“没有你说的那么离谱,不过我确实着急去见一个人,他现在很需要我。”
薄晏嘴角勾起了然的讽笑,“萧清湛吗?”
黎醉点了一下头。
“如果我不准你去呢?”他从眼神到表情都是冷酷的。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吧。”黎醉神色冷然,毫不屈服。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萧清湛死掉的,如果他真的死了,她还不如陪着一起死了算了。
她眼中的坚决惊吓到薄晏,他有些不敢置信,她竟然拿死威胁他。
“他在你的心目中还是这么重要吗?”
薄晏凝视了她好久,最终挫败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黎醉眼睫颤了一下,有些不理解他用“还是”这个词。
不过萧清湛的事在眼前,困扰着她,她也没有心思想别的,“是,他在我的心中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
“那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吗?”
黎醉的心狠狠悸了一下,可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冷漠,“他会理解我的。”
呵,她连儿子都不要了,就想着见那个人,薄晏狠狠闭上眼,心里痛到了极点,唇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他妥协了,绝望又残酷地说:“好,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走吧,但如果一天内你没有回来,后果自负。”
黎醉全身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还好,还好在自己的坚持下,他作出让步了,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真的跟他鱼死网破吗?
“谢谢你。”她收起了自己满身的利刺,跟他道谢。
这一刻,她真的谢谢他的妥协,没有坚持。
薄晏神色漠然。
黎醉着急见萧清湛,所以她没有多留,快速回房间休息了一下东西就走了。
大概是有薄晏的授意,自己走的很轻易,并没有人阻拦。
薄晏站在窗口,修长的手攥着棱格雕花窗的护杆,看着黎醉步伐急迫,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他的心脏暗痛,紧紧纠在了一起。
苍白的脸色在这样的夜色下格外瘆人,鼻翼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他伸手一抹,才发现是血,他再次用力地闭上眼……
黎醉出了别墅,打了车直奔萧清湛的私宅,铁艺雕花门大开,仿佛是特意为了等她到来。
她的心犹如被藤蔓给缚住,每走一步,心脏就窒息压抑一分,仿佛被人不断勒紧。
她真的很害怕萧清湛出事,像乔邵白那样的悲剧她不想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