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敬业的薄晏第一次翘班了。
他想自己也该让一点步,他去接一接黎醉下班,她肯定就原谅自己了。
可是当他打了黎醉的手机号,却显示无人接听。
他没有想过去打那个陌生号,潜意识里他觉得那个号码很危险,也许会垮掉他现在的生活,他一直不肯想这个陌生号码的主人也许来自于沈觅。
凭他的能力,就算沈觅躲到国外,找她又有什么难,可他的自尊心不容许他这样做,他漫不经心找着,沈觅背叛他的这个事实潜藏在他的心底,他有时只是在装傻。
黎醉的手机关了机,他只好先行回家,路过花店还买了一束百合花。
黎醉在公司上了一天班,虽然大家还是很友好,宋怀仁对她也关照有加,可是她心里总有些别扭,昨天萧清湛的行为已经让她开始排斥这个公司了,想到宋怀仁是萧清湛介绍的,她就有种辞职的冲动。
一天的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她也没有加班的打算。
当她走出公司,没有看到等在外面的萧清湛,她心里竟然松了口气,再见他,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并不知道萧清湛一直在她的身边,她坐车回家,他乘坐的黑色路虎便悄悄跟随,直到她进入薄家。
她的背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萧清湛眼中的阴郁也越来越浓郁,一把小刀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拉起白色衬衣袖口,只见他的手臂上一道道的疤痕,如蜈蚣般盘亘在那里,有些疤痕是旧伤,可有几道,很明显是新伤,有一道都溃烂化脓了,也没有见他要包扎处理伤口的意思。
在黎醉的身影彻底消失,他用小刀又狠狠在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很快汨出,可他面容冷淡,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似的。
倒是他身后的手下看得触目惊心,“老大,要不还是先去医院吧,你的手臂都化脓了,黎小姐要是知道你这样伤害自己,肯定会心疼的。”
萧清湛身体微微后躺,眸中涣散出苍凉,“心疼?她怎么可能会心疼我?”
他闭上了眼睛,麻木的表情中透露出几分痛苦。
自残的习惯是从到她的身边就有的,只要他因为她而痛苦,他就会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一刀,用身体的疼痛来麻痹内心的痛楚。
身体的疼痛可以忍耐,可是内心的痛楚无法克制。
乔邵白死了,他以为黎醉就属于他了,可是却半路杀出个薄晏。
“怎么会呢,我看黎小姐对您关心得很,要说她对您没有半分情意,我都不信,从去年您生病住院,她多着急就知道了,还有她是个很善良的人,肯定不忍心伤害您的。”
手下捡着萧清湛爱听的话说,希望他停止自残。
他自残自己没什么感觉,惊吓的却是别人啊!
萧清湛听他分析,冷寂的眸渐渐透出几分神采,“没错,她是爱我的,只是她接受不了自己背叛乔邵白的事实,一个死人,我有什么好争的,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薄晏?”
“对,薄晏连您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在手下人的劝导和吹捧下,萧清湛也自我催眠,“走吧!”
……
黎醉回了薄家,压根没想着关心薄晏的行踪。
她今天很累,只想快点回房间洗澡休息。
她上楼梯的速度很快,加上心里有事,干脆忽略了放在茶几上,包装精美的百合花,还有坐在沙发上的人。
在她走了几级台阶,身后阴冷的声音扑背而来,“这么晚才回来?”
她转过头,才发现沙发上坐着薄晏,他表情森寒,是个人也看得出他在生气。
可是黎醉很累,没心情顾及他,“不晚啊,才七点。”黎醉看了一眼腕表,忽略他要表达的意思。
薄晏很想发作,但是想到那通电话忍住了,“手机为什么关机?”
黎醉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没电了,“手机没电,昨天晚上忘记充电了。”她还是给他解释了一下。
这个理由,薄晏勉强能接受,他给了自己台阶下,“过来。”
“怎么?”黎醉站着没动。
薄晏的视线落在茶几上。
黎醉也跟着看过去,瞬间明了,“鲜花啊!难道是送给我的?好惊喜哦!”她嘴上说着,好似很开心,可是笑意并不达眼底。
很明显,这个礼物没有讨好到她。
薄晏干脆站了起来,长腿走动,三步作两步,很快将她从楼梯间拖了下来。
“我送你礼物,你不喜欢?”他禁锢着她,语气凶冽。
黎醉从没见过送人礼物,还要逼着别人说喜欢的人。
要是换作她刚来,也许她会狗腿地说喜欢,可现在,认清了他的本质,她竟有些不想伺候他的心情了,加上她自己本身也很烦。
“不喜欢,薄少爷,如果你要送花,起码也要了解一下我喜欢什么花吧,你只怕一点也不了解我,所以薄总,不要浪费您的时间了,我今天很累,可以让我上去休息吗?”
黎醉的表情冷漠疲惫到让本就性情冷漠孤高的他顿时生不出和她继续说话的兴致了。
他本来就是高傲的。
黎醉上了楼,薄晏便拿起茶几上的百合花,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踢翻了茶几,踹倒了沙发……
第一次,他愿意送出心意,却被人这样羞辱。
黎醉回了房间,心里也是一片苦涩,她也不想这样对待薄晏,可是她已经疲惫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性情阴沉不定的薄晏了。
“邵白,我好累,我好想你。”她在心里呢喃,第一次感觉到了困顿,她想逃避了。
还以为自己坚强来着,原来到这里就撑不住了。
拿下他的心已经困难重重,何况生孩子。
薄晏发了一通脾气,佣人吓得都不敢出来。
再晚些,薄牝回来,一进客厅就看到佣人在收拾地上的狼藉,他微微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佣人不敢隐瞒,恭敬又害怕地汇报道:“少爷和少夫人起了点冲突,然后少爷把客厅砸了。”
“什么?”薄牝眼中浮现恼怒,又是满脸震惊。
自己儿子的自制力,他清楚,他知道薄晏也不是什么喜欢发脾气就摔东西的人,他更喜欢冷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气成这样?
“少爷现在在哪?”他厉声问。
“在二楼左边第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