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是乔邵白早就录好准备在她23生日那天送给她的,可也就是那天,他出了车祸,在她的面前,被一辆闯红灯的车撞倒,倒在了血泊里。
她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变得暗淡失色,她用了好大力气,才挪动一双僵硬麻木的腿到了他身边,他满脸血,却仍旧冲她笑,抖抖索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mp3递给她,还来不及说完“生日快乐”四个字就重伤昏厥。
她一遍遍听着他说的话,起身回到桌边打开了电脑,登录了自己的个人Facebook。
从回国,她怕被人发现她嫁给薄晏的目的以及她和乔邵白的联系,所以她从来没有登录过,因为上面满满的都是关于她和乔邵白相爱的痕迹。
两个人出游合照,乔邵白每次惹她生气的道歉留言,年年如一日的花式生日祝福……
这些,她一点不敢让薄晏看见。
她每滑动鼠标浏览一条,眼泪就多掉几滴,她的眼中闪烁着迷茫、困惑、痛苦。
“邵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对我最好,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原以为守护着你的心脏,不管他爱不爱我,我也能抱着痴心幻想终老一生。可我对不起你,我动了心,所以我不能再单单只是为了守护你的心脏留在他的身边了,因为我受不了他爱其他女人,对其他女人好了。我爱他,他不爱我,这或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惩罚我移情别恋,惩罚我背弃了说过只爱你的誓言。”
“邵白,我也许该离开了,我想回到英国,回到有你的地方去,这辈子既然只被你爱过,我就为你守一辈子墓碑去……”
她絮絮叨叨说着,低低啜泣着,陷入自己的悲伤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卢珊珊悄悄闯入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手中的mp3被一把夺走,“好啊,真是好,没想到黎醉你这么有本事,嫁给薄晏竟然是为了这样的目的……”卢珊珊刻薄厌弃的声音响起,黎醉才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卢珊珊,是你!”她脸色大变。
“没想到吧,现在你不能见人的秘密被我发现了。”卢珊珊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mp3。
黎醉伸手就去抢,“还给我。”
“不还。”卢珊珊早就防着她的攻击和反扑,身形后退,利落避开她,随后将手高高扬起,她个人高,黎醉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
黎醉试了几次,抢不到,只能停下来,眼神危险,锐利地盯着她,“你怎么进来的?”
她意思其实在问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卢珊珊有了她的把柄,十分胆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利落地从落地窗的窗帘内侧摘下一个针型摄像头,“没想到吧,我在你的房间安装了这个。”
黎醉一看她手中的东西,瞬间了然,“你都听到了什么?”她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卢珊珊。
卢珊珊毫不谦虚客气,“全部。”
说罢,她还鼓起掌来,“黎醉,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你嫁给薄晏竟然是为了守护前男友的一颗心脏,这敢把薄晏当替身的,你只怕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我该说你是个痴情女子,情深不换呢,还是该说你傻?都嫁给薄晏这样的天之骄子的,还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黎醉嘴唇微微发颤,脸色也开始苍白,可她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她在卢珊珊面前低头,“说吧,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卢珊珊阴声重复这三个字,刻意抬高自己断掉小指的手,她的眼里流露出咬牙切齿的恨意,“我当然恨不得抽你的皮,扒你的筋,再喝你的血,可是我现在得知你嫁给薄晏另有所图,我突然又不想这样做了。”
黎醉现在本来就心神烦乱,神经紧张,她含含糊糊的话让黎醉立刻就受不了,“说,要怎样你才能保守秘密。”
“要怎样啊?我还没想好啊,不过这几天我会要求你做点简单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才对。”
黎醉眼中浮现困惑,这个时候正好12点了,院里传来急刹声,卢珊珊眼中浮现一抹算计的精芒,“正好,薄晏回来了,该你大显身手了,要求很简单,你表现出对薄晏的十分厌恶,怎么对待一个不爱的男人,你应该很清楚怎么做吧!”
黎醉皱起了眉头,很明显,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不难,却很难做到。
卢珊珊面容变得凶恶,语气也杀气腾腾的,“你应该不想在十分钟后,薄晏知道你的秘密吧!”
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卢珊珊面色一转,狠辣敛去,换上了娇盈盈的笑。
她将手中mp3悄然收进了口袋,黎醉也赶紧回神,不容她多思考,她在薄晏进来前关上了电脑。
薄晏打开门走进来,先看到卢珊珊,眉头一皱,再看到了黎醉,很不理解,这两个人怎么会都出现在婚房,而且不吵不闹,完全没有打起来的意思,这两个人不是应该水火不容?
出于对黎醉的偏爱,他下意识要护住黎醉,他走到黎醉身边,挡在她的身前,眼神颇冷,指责的语气分明对准卢珊珊,“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听说姐姐为我住进来的事情很伤心很恼火,怕她一时想不开,所以过来看看她,慰问一番,姐姐你说是不是?”
她朝黎醉睇去一个眼神。
黎醉迟钝几秒,随后点点头。
薄晏惊呆了,黎醉竟然点头?
他想不到黎醉怎么这么听卢珊珊的话,她有多讨厌卢珊珊,他是知道的,而且卢珊珊一口一个姐姐的,她能接受?
他再次认为是卢珊珊使了什么诡计要挟黎醉,所以她才这么听话,心急之下,他伸手拉住黎醉的手,问:“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黎醉因他温柔关切的语气,脑海中有片刻的失神,她摇摇头,又想到卢珊珊刚才说的话,眼神发狠,狠狠打开薄晏的手,语气凉薄讽刺,“薄少爷,你这是喝醉了说胡话吧,这世界上伤害我最多,欺负我最多的不是你吗?”
薄晏顿时哑然。
见他沉默,黎醉又十分厌恶地说,“别假惺惺装无辜了,我最讨厌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丧尽天良的是你,带个野女人回来欺辱你妻子的是你,指责到你头上了,只会沉默,装聋作哑。”
薄晏是第一次被她这么指责,就算以前两个人有什么不愉快,顶多不说话,她不看他,但绝对不会这么口出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