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就像他那日保证的一样,几乎是将最好的都给了钱氏和陆文芷。存了多年的供奉,二话不说就给了母女俩一半,还特意指派了好几个衷心的手下供她们差使。
钱氏和陆文芷非常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张宪给的一切。加上两人都不是什么低调的性子,第一天就各种招摇过市,就差没有登个小报告诉所有洑水镇居民她们有张宪撑腰了。
“母亲,快看快看!这就是我上次想要的最新款,颜色可显气色了。”
陆文芷和钱氏正在镇上最大的水粉铺子大买特买。陆文芷始终记得上次自己被店长赶走的事情,这会儿就是想让对方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
钱氏走到女儿身旁,随意地看了一眼,刚准备掏钱买下却被陆文芷阻止了。陆文芷用手肘悄悄捅了捅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钱氏立刻就领会女儿的意思了。
“一盒水粉罢了,怎的要二百两银子?这也太吓人了!”
“可不嘛,上次我求了陆之祥老半天,他死活都不给我买。”陆文芷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
一旁的店长只觉得非常唏嘘,陆之祥有多宠爱陆文芷这都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而陆文芷如今却丝毫不念情分,当众说他的不是。
当然,这样的心理活动他自然是不敢表露出来的。刚才他看着陆文芷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跨进店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大妙了。
睚眦必报这个词可谓是为陆文芷量身定做,店长深知这点,他除了默默忍受也就没别的法子了。
钱氏和陆文芷两人的戏还在继续。
“切!那个铁公鸡怎么可能舍得。如今你可是县主大人的女儿,身份尊贵,你爹又家财万贯,别说一盒胭脂,就是这家破店,只要你想你爹都二话不说给你盘下来!”钱氏说话的声音大得铺子里所有的人都能够听见,端的是一副嚣张得不行的样子。
“那倒也是,我突然就看不上这破胭脂了。但我看上的,就算是不喜欢了,别人也没资格拥有。”
店长听着这话第一时间就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而下一刻,他的预感就成真了。
只听的“啪”的一声脆响,那价值二百两的高档胭脂被陆文芷狠狠地扔到地上,摔了个稀烂。
“哎哟!陆大小姐,使不得啊使不得!这可是店里最贵的胭脂,我这小本生意可赔不起啊!”店长哭丧着脸,看着地上的胭脂尸体,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我摔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你有意见不成?可以啊,既然你有意见,那你去我爹府上找他赔好了。”陆文芷的语气傲慢到了极点。
店长哪里敢真的去找县主赔,只好强行吞下这口苦水,谁让他当初得罪了陆文芷呢。
“这……这小的自然是没有意见的,陆小姐……”店长唯唯诺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我当是谁这么没有素质,公共场合高声喧哗还打砸别人的货物,特意过来一看,哎哟,在这不是被轰出陆家的钱夫人和陆小姐嘛!这样一来那就说得通了。”
来人正是乔装改扮了的颜稚,此刻悠闲地晃着手里的扇子,笑得十分纯真。
颜稚和无极原本只是上街来闲逛,顺便打探打探消息,没想到刚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巧的是刚好还是钱氏和陆文芷这两个现世宝在欺负人,颜稚自然是不会放过她们,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
钱氏立刻就认出了颜稚就是害得陆文芷身份被陆之祥怀疑的罪魁祸首,又听出颜稚话里的嘲讽,一张脸立马就气得通红。
“原来是你!真是大胆,这里是你撒野得地方吗!”陆文芷虽然不是很熟悉颜稚,但嘲讽她的她都不会放过。
“我可真是太委屈了,刚到这里才说一句话呢就被陆小姐扣上了撒野的罪名。在场的各位可得给我评评理啊,是这陆小姐和母亲一起破坏别人生意算撒野呢,还是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算撒野啊?”
颜稚依旧是一脸纯真的笑容,围观的众人心中本就对钱氏母女非常不满,但碍于对方的势力不敢多说话。这会儿有了看着是个贵公子样的颜稚挺身而出,他们也就自然而然地有了几分勇气。
“这还用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撒野的就是这两位泼妇吧!”人群中的一道声音毫不客气地指责着钱氏母女。
“就是,我们本来看挑胭脂挑得好好的,这俩突然就带了一大批人马进来大吵大闹,当这水粉铺子是你家开的呐?”
“这狗啊就是改不了吃屎,被陆家赶出来了还敢这样嚣张呢!”
“快些离开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真以为换了个撑腰的就有脸啦?”
……
钱氏和陆文芷怎么都没有想到颜稚一句话就让众人开始齐心协力对抗她们两,这些话还偏偏个顶个的难听。一时间,钱氏母女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俩人脸色青白交替十分精彩。
过了好大一会儿,陆文芷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官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可是有钱有势之人。当即叉着腰,对颜稚说道:“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样出言侮辱我?”
“我哪能不知道你是谁啊,那天你披头散发如丧家之犬般被拖出陆家的时候我可是在现场呢!”
“你!”陆文芷指着颜稚却憋不出话来,“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就在无极挡在颜稚身前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充满威严的女声。
“给我住手!官家岂能给你们拿来欺压百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来人正是碰巧路过的李氏,此刻看着这样的场面,脸上写满了愤然。
“夫人。”跟着陆文芷的侍卫都十分恭敬地对李氏行了个礼。
“你们都给我退下,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让我碰见第二次。”
“是!”侍卫们都乖乖地退到了陆文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