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稚轻轻点头,皱眉道:“我也注意到了,最近多加警惕些吧。虽说他们看上去不像是会背后下毒手的人,但是我还是先不去溜大黄了。”
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颜稚头一歪,倚在无极肩上睡了过去。
无极轻手轻脚拿过颜稚手中的茶碗,打量着颜稚的睡颜,以前倒是没注意颜稚睡的竟然这么快。
他将颜稚放平,盖好被子,而后去院中晨练起来。
颜稚睡的晚但是醒得还算早,估摸着辰时就醒了过来,只不过颜稚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院中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待洗漱过后,才躲在门后偷偷看着门外的情况。
几个宽肩粗膀的大汉围在门口,叫骂道:“让颜稚出来!”
无极皱眉,冷声道:“你们有什么事?”
于家弟弟就在其列,手里拿着锄头,骂道:“你个上门女婿管不着!干你的活去!颜稚呢!叫她出来!”
无极正想说话,可他们人多嘴杂,没给无极留下说话机会。
“谁给她的脸啊?让她管我们于家的事!凭什么啊!”
“一野丫头敢踩在老子头上蹦跶!今天爷就教教她规矩!你也是!”
一根指头指着无极,于家的长工替于家弟弟骂道:“就算你是个上门女婿!可你也是个男的!不管着自己婆娘!跟着瞎闹!”
“要是你未来娘子日日被你管着,我倒要替她叫苦了。”
颜稚将门打开,皱眉又道:“我管不管得了你家事,是于娘子说了算,你管不管得了我家事,是我说了算。于娘子说我可以管,我说你不能管。怎么,来我家叫我规矩,却连自己家规矩都没记准么?”
随着颜稚走过来,无极凤眼一横,抬手握住于家长工的手指,向后一掰,当场让那长工疼的满头是汗叫苦连天。
于家表亲见此,牙一咬,举起拳头便向着颜稚挥过去,颜稚面色不改,毕竟这里有能顶的上十个于家长工的无极在。
只见无极抬手握住于家表亲的手腕,向后一拧,卸了于家表亲手上的力气,改了拳路。
那表亲用上全身力气的一拳,便打到了长工的身上。
长工闷哼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肚子。
颜稚厉声道:“你来这?你姐姐可知道?”
于家弟弟冷哼一声,忌惮的看着无极,逞口舌之快:“我姐姐知不知道,与你何干!怎么,你还想来我家顶了我姐姐位置?我早看你不顺眼!家里先是出了个沈氏,又出了你这么个缺德丫头。”
他与身后的人笑了几声,对颜稚骂道:“是不是你抢不过沈氏风头,才把她轰出村,我看你才是那个人的外室,年纪轻轻,花花肠子还真不少。”
只不过说这话时,无极的脸色越来越黑,让于家弟弟的声音也越来越抖,听着没什么威胁。
“我花花肠子多少难道你试过?”颜稚冷笑,对于自己名声好坏倒也不是很在意,就算自己名声臭了,也要把他们拉下水。
“你是看见我和村长进树林了?还是看见我抱着孩子去求村长让他与于娘子和离?空张一张嘴,说瞎话的本事谁都会!我看难道是你看上你前姐夫,结果你前姐夫有你姐姐还有个外室看不上你。”
颜稚心下夸赞自己越发的字字珠玑,面上仍是那副凶狠范儿,厉声道:“怎么,你心生妒忌现在要无能狂怒了?”
“去你娘的!”
于家人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能用铺天盖地的脏话来表达不满。他们也不敢出手造次,因为颜家有无极护佑,他们刚刚见识过无极本事,以前也听说过无极打猎时的事,用手肘想也肯定打不过。
颜稚心下暗叹,于娘子怕不是于家唯一一个有脑子的人,这么多年也辛苦她了。
留着一帮疯狗在门口叫骂也不是个办法,正当颜稚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于娘子的声音。
“你们都给我滚回家去!”
于娘子声音更尖更细,一下自盖过了这一帮男人的声音,于娘子阴沉着脸走到颜稚面前,男人们不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在这闹什么!活不干了?好啊于大贵,你胆肥了敢不听我话是不是!领着这么一帮人来这闹!明明是颜稚从中劝解,不然你姐姐我还被蒙骗在鼓励呢。”
于娘子拎着于家弟弟于大贵的耳朵,尖声骂道:“你不感谢人家就算了!你还敢领着人在这闹!丢不丢人!给我回家去!”
总是于大贵来时风光得很,即使在颜稚与无极上受了挫折也决不放弃,如今被姐姐一拎耳朵,灰溜溜的回去了。
剩下的长工表亲没了闹事的主心骨,如同一盘散沙,于娘子一瞪眼,将他们每个人都扫了一遍,众人就立刻低着头拿着东西小跑去了田里接着干活。
于娘子冷哼一声,骂道:“男人都是孬种。”
站在一旁的无极不悦皱眉,不知是该表示不满还是赞同。于娘子像是想起了无极也在这里,回过头连忙笑道:“当然了,无极相公,没说你!”
她轻轻抚摸颜稚的头顶,叹道:“他们虽没脑子了些,但人也不坏,就是好心办坏事了。你别放在心上。”
收钱办事,当然是于娘子说什么她做什么,颜稚本来也没怎么在意,只会骂人的男人她倒是从没怕过。
颜稚挥挥手,大方道:“于娘子多虑了,我明白的,肯定会有这么一日,倒要庆幸着一日来得早,不会让人提心吊胆呢。”
见颜稚如此明事理,于娘子满意点头,又道:“你可知今早村里来了个新的村长。”
颜稚摇头,如实答道:“我才睡醒,不知道。”
于娘子揶揄地看着无极和颜稚,脸上的坏笑让人一看就明白她在想什么。无极耳尖一红,有些尴尬,但颜稚像是没听懂一样跟着一起笑,一言不发。
只不过眯着眼对无极笑得表情让无极很是无奈,心想她没可能不懂,她最会话里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