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感化了秋风,它将操场变得明亮温暖,学生们白色的校服在阳光的照映下格外显眼,这是一所高中校园。刚刚上任的教导主任为了贯彻“新官上任三把火”,近几天正在严抓学生们的不良行为,这不,高一又有一对早恋被他的天罗地网套个正着。主任揪起男生的领子,并给了女生眼神,示意二人跟他走。毫无疑问来到了教导处,主任缓缓坐在了沙发上,同时叹了口气。这对学生靠着窗户,男生显然丝毫不怕,嘴角带着微笑地看向窗外,而女生害羞得不行,头低着,手紧紧的拽着衣角。
“说说吧,哪个班级,叫什么。”
“唐宇琛,高一十六班。”
“唐…唐梦瑶,高…”
“和我一个班的。”还没等唐梦瑶吞吞吐吐地说完,宇琛就抢着回答出来,语气还是那么“不羁”
“哦?还是本家(东北话里,本家代表同姓之人),你们俩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宇琛笑到:“您老要是有什么高见呢,就赶紧发表,陈词滥调憋回去可以吗。”主任站起身,四目相对中,三人完全忽略了屋外的嘈杂,谈话声、笑声,似乎还有叫声,换作平时,主任早就挨个教育了。
“好,既然这样,我先去广播室,把你们班老师叫来吧。”他拿起手机,不屑地瞥了二人一眼,随后向门口走去,前脚刚刚迈过门槛,他停下身子,回过头说:“你们就在这站着别走,我一会儿……”一个女学生突然咬住了他的脖子,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他挣扎着、呼喊着,好不容易甩掉了她,却又被另一群学生包围……
“我看这可不像是打群架。”宇琛跑到门口,锁上房门,屋外的笑声消失了,尖叫与嘶吼声正不断地传来,门被学生们抓挠着,连牙齿咬合的声音也听得到。“这不会…像是丧尸片那样吧…”小瑶回想起前不久让她不敢睡觉的丧尸电影,顿时出了冷汗,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向窗外,操场上温暖的景象面目全非,阳光照映在血滩上,是特殊的红色,大多学生已经倒在地上供丧尸们享用,其他正在逃命的似乎也无处可逃,而丧尸越来越多……这番场景映入眼帘,她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神迷离,不停地颤抖着。
“宝贝别怕,”宇琛揭开外衣为小瑶披上,坐在地上把她揽入怀里,“这道门硬得很,你说的那些丧尸没有点手雷还真进不来呢,有我在,不怕了好吗。”她似乎缓过了神,但是没有停止颤抖:“怎么办…怎么办,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得是,为什么老主任没给咱们领到警卫室呢。不过我不同意你的第一句话,就算我死在这,也要保护你呀。”宇琛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此时远近的高楼,部分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黑烟和白云形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他拿出手机,在班级群里问了一声有人在吗,小瑶一声大叫吓得他差点失手掉了手机,他看向小瑶目光的方向,门就快要被撑开了。“快!打开窗户,右面有根管子,把着它往楼顶爬!快!”他又想起曾经看见主任收缴过管制刀具,于是立刻跑到办公桌前,把抽屉一个接一个地打开,终于在最下面的抽屉里发现了两把弹簧刀,一大一小。他快速把小的塞进了口袋,把大的紧紧握在手中,这时小瑶才刚刚打开窗户,胆小的她不敢迈出腿去,更别说向上爬了。在宇琛的鼓励下,她站在窗沿,抱紧水管,向着楼顶爬去。
主任室是顶楼,所以尽管小瑶非常害怕,但还是顺利地爬到了楼顶,当宇琛刚刚站到窗沿时,门被挤开了,学生变成的丧尸们涌入了屋内,当宇琛马上就要爬到楼顶,可以瞄见刚刚借力上爬的窗边满是鲜血。小瑶看着刚刚爬上来的宇琛,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四周,除了通往楼内的一扇门以外,再没有其它安全隐患了。“我想我们需要枪,还有……”宇琛一如既往打断了她的话,“您等会儿,小姑奶奶,这儿是中国,您弄把像样的刀都不容易,更别说枪了。”
话音刚落,校门的方向传来了枪声和履带的声音。站在楼顶,勉强可以看到类似坦克的身影,这在平时的生活中十分少见,恰恰给了他们极大的希望。宇琛向坦克的方向高呼,祈祷自己的声音足矣透过装甲传到士兵们的耳朵里。这显然用处不大,“别喊了,我认为他们一定会来这里清理,你在喊下去只会让这些东西越来越聚集,这对谁也不是好事”小瑶坐在了楼边,腿搭在外面,她解开马尾辫,长长的散发被风吹乱,和留海混到了一起,她心里很混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你觉得……我们的家人还好吗?”宇琛听到这,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凝重,他坐在了原地。“我想,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就像我们一样,会平平安安的,你觉得呢?”
小瑶却没有回答,也许她回答了,只是被机枪扫射的声音盖过去了。军队突破了校门口,尽管丧尸成群,但也抵不过坦克上看起来威力就十分巨大的机关枪。宇琛向坦克大声呼救,却没有得到回应,他越来越无力,嗓子也开始变得沙哑,这时,他旁边的正方形木板开始颤动,原来是通往楼顶的门,这把他吓得瘫坐在地:“一定是他们上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木门的抵抗力终究很小,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迎来的并非成群嗜血的丧尸,而是两个刚刚逃过一节的学生。“没记错的话,你是隔壁班那个,叫什么来着……张……”
“我不姓张,我叫夏荣,这是我哥哥,”夏荣指向他身后的高个子男生,他看起来很痛苦,眉头紧皱,左手紧紧捂着右臂,血迹在白色校服上非常明显。“他还好吗?”小瑶注意到了那个男生手臂上的血。“他被丧尸袭击了吗?”
“丧尸?你们这么称呼他们吗?”高个子男生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一群这样的家伙冲进了学校的大门,当时我恰好无聊地望着窗外。我料到了事情一定不简单,所以飞速地冲出班去找我妹(他年级更高),谁知道他们已经冲进一楼了,还好我及时找到了她。”
“你也因为这个受了伤。”宇琛蹲下身子把木门关上。
“我是体育生,以后要当短跑运动员,却没跑过这群东西,说起来好讽刺。对了,我叫夏泽。”
“唐宇琛,唐梦瑶。”
“你们也是兄妹吗?”
“我们是情侣,下面那些丧尸和可悲的主任都改变不了。”
“那你真的是跟对人了。”夏泽看着小瑶,而她却回避了眼神,在惊慌中,她竟对平日里可恨的主任有了一丝感激。宇琛掏掏口袋:“兄弟你今天撞大运了,看看这是什么。”他把找到的五个创可贴递给夏泽,夏泽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五个,我想刚好。”他拿开了手,脱下了校服,那流着血的地方,是一个清晰的咬痕。“我说,你也太不小心了,被这鬼丧尸咬一口肯定比被女生咬一口还要难受。”宇琛和夏泽开始了男生间的调侃,而看到伤口的小瑶脸色变得煞白,她只盯着夏泽的手臂发抖。宇琛见她脸色不对,忙走过去:“宝贝,你怎么了,这现在很安全,我们一定可以得救,相信我,OK?”
“你…你…你不能留那个男生在这…他被咬了…”小瑶说出话来吞吞吐吐,宇琛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觉得很恶心,我小时候还被狗咬过呢,这你是知道的,忍一忍就好啦,我在呢。”小瑶看着宇琛的眼睛:“我不是这意思,他…他也会变成丧尸的。”宇琛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夏泽披着被血染红大半的校服,左手轻轻抚摸着夏荣的头,似乎也在安慰她一定没事。“如果这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对那女孩说,她随时有危险。”
“喂,你们,”校门方向有人在喊,“你们可以用到达楼顶的方式来到地面了,楼内现在非常安全。”一个士兵对他们喊,他的周围还有不下二十人,都全副武装。宇琛心想:还用上来的方式下去,怕是会摔死。夏泽打开了木门,兄妹二人先下了楼,宇琛示意小瑶紧紧跟在他身后,他也捡起了刚刚放在地上的弹簧刀,并且做好了使用它的准备。在五楼楼梯口,迎接他们的是三名士兵,以及铺满地板的尸体,每层楼都是如此,小瑶不敢联想自己班里的样子,她紧紧拽着宇琛的衣服。“这所学校只剩下你们四个了吗?”其中一名士兵问,“我想,遇到这种情况,手无寸铁的学生能活下来四个已经是万幸了。”另一名士兵代替四人回答了他:“还有三个小队正在逐楼层搜索,我们先把他们送到安全地带吧。”
宇琛笑着问道:“安全地带,难不成有避难所吗?”
“是的,是避难所,军队救出了大约三个街区的民众…”“第六区呢,第六区的人你们就出来了吗?”因为宇琛和小瑶的父母都住在这里,因此他激动地打断了士兵。“你的父母住在那里吗?那你可太幸运了,第六区的民众全部被安全地转移到了S避难所。”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他长舒一口气,小瑶也哭了出来。
“我们俩的父母都在上海,是大城市,我想他们一定非常安全。”夏泽说这话,也是为了安慰妹妹。
他们走出了校门,看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使他们放松了许多,就这样,士兵们护送学生来到了S避难所,这一路上枪声不断,对讲机里传来的消息有坏无好……“这里就是避难所,不对,门口的卫兵去哪了?”士兵们立刻戒备了起来,“我们是132团派出的救援队,代号长河,请打开大门,请打开大门。”
大门开了,两扇加起来足有五六米的大门开了,与其说是开,不如说是倒下了,门里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