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吃过早饭,离中午还有段时间,这屋里邋遢的真是看不过眼,先大扫除吧,刚在厨房里看见了大的木头盆和搓衣板,给拿回来,这冬天太冷了,出出进进不方便,以后东西都先堆放在东屋。
把炕上的褥子,被子都拆下来,又偷偷从空间拿了袋洗衣粉,拆开拿出来了一小把放盆里,用了锅里的热水,把脏的都泡上。然后拿了洗脸布浸水搓洗干净,把东屋西屋炕上,窗台上,箱子都擦洗干净,地上洒点水,边角都扫干净。看林跑跑这屋那屋的忙乎,蔓蔓也放下绣花棚,跟着一起干。
接着打扫堂屋。
锅碗瓢盆全部重新洗一遍,又放到锅里煮开消毒。
煮完用锅里的热水,把油腻腻的灶台加上草木灰全部清洗干净,桌子椅子碗柜都用热水擦洗过。
最后地面也撒上水扫去尘土。
总算看着窗明几净,像点样子了。
接着洗被单,估计得两三个月没有洗过,光是泡的水就已经黑乎乎的了,这九岁的小身板也没什么力气,再说以前都是全自动洗衣机,放进去,洗完拿出来晾上就行了,手洗还需要磨练啊。
假装进东屋,实际从空间里,拿了块老肥皂出来,告诉蔓蔓是之前娘买的,反正灰乎乎的颜色也不打眼,用搓板一点一点把这两个被面,一个床单,三个枕套给洗干净。又漂了两遍,搭到院子里去沥沥水,水缸也见底了。
去院子里,小半桶小半桶的从井里打了水,十多趟,才把水缸加满。这小身板,打水实在太费力气了,以后用水要省着点。
天气非常冷,估计得有个零下十度左右了,在炕上躺着歇了一会,实在太累了,这在前世都是纯体力活儿,把外面快冻硬了的被单都收回来铺在炕上,也准备开始做饭了。
杏花村的人,冬天时候都是吃两顿饭的,早上饭晚一点,晚上饭早一点。林跑跑可受不了。早上就吃那么一碗稀稀的糙米粥,还干了一上午体力活,中午再不吃饭,下午得饿晕过去,所以刚才跟蔓蔓说馒头留着中午吃,蔓蔓当时还以为她说错了。
按说她家这个条件,一天三顿,不说大鱼大肉,每顿吃饱还是可以的,毕竟还有那么多存款呢,田每年也能有收成。可是原主毕竟年纪小,也没当过家,夸张的说,连花钱都不太会,想着以后弟弟妹妹要成亲,聘礼嫁妆都得从这些存银里面出,她爹娘去世后,原主愣是没花过一文钱。
现在家里吃的都是爹娘在世的时候存下的,一天两顿稀汤寡水的,才剩下这些。十月家里收水稻,是请林守业请人帮忙收的,一亩地12文,花了36文。
收了九百多斤水稻,交了田税五成,剩了四百七八十斤。精米是10文一斤,水稻是4文。是按脱壳完得米率算的,前世机器脱壳得米有八成,现在全部人工脱壳,得米率不算高。这时候的水稻也不像前世东北亩产一千多斤,一亩地收三百多斤是普遍现象。年头儿不好的时候,一两百斤也是有的。但是田税仍然按照亩产三百斤的五成来上缴,所以一遇个天灾人祸的,农民吃不上饭卖儿卖女的很常见。
前身还没经历过天灾,所以也没有囤粮的意识,还是托了林守业大叔,把水稻都给卖了,得了不到二十两银子,都在那个小布包里。之前给她爹娘办丧事花了十多两,都是白大娘和张婶子帮着操办的,还算风光。手里剩下银子也不敢动,打算以后都买了糙米吃,毕竟糙米5文一斤,精米要10文,贵了一倍。
换了芯儿的林跑跑可没有这个顾虑,不说空间里的物资,就说凭咱前世的脑袋,还能赚不到钱,过不上顿顿大米干饭的日子?
所以中午果断加一餐。
有了那两个二合面馒头,就是白面和玉米面的,白面少,玉米面多,因为辽东这边小麦少,主要以水稻,玉米为主,所以面粉也比大米略贵一些,要12文一斤。而玉米因为产量比较高,虽然没有前世的亩产动辄一两千斤,但是六七百斤也是有的,所以玉米面4文一斤,和糙米都是庄户人家的主要口粮。所以一般人家都是直接做玉米面馒头,如果掺了白面那就是改善生活了。
馒头有了,林跑跑又拿了半碗小米,扒了五片白菜叶子,在西侧大锅煮了个小米粥,热了馒头,然后把粥装到罐子里,用了五分之一的猪油炒了个白菜。肉没敢拿出来,毕竟蔓蔓已经懂事了,拿出来不好解释来路,实在没有由头。她已经决定了,死守着空间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现代人都懂的。
在林跑跑看来,就是凑合一顿填饱肚子的饭,给蔓蔓和青云吃的却是异常满足啊。对中午多吃了一顿,跑跑是这样解释的,姐姐病了一次,想清楚了,觉得人必须要身体好才行,身体好就得吃饱吃好,否则生病还要花银子看郎中,那还不如吃进肚子里。蔓蔓还小,觉得姐姐说的很有道理,也没提出异议,青云那就更没有呢,话刚说利索点,懂啥!
说起花银子,跑跑想起来,昨天请郎中和抓药的银子哪来的,问了蔓蔓说是白大娘垫的,请郎中二十文,两副药三十文,共五十文。看看,看病多贵,不如吃掉呢。
吃完饭,留下蔓蔓收拾洗碗,跑跑开箱子拿了七十文的铜板去了隔壁白大娘家。
白大娘家一天是两顿饭的,不过看早上就有馒头吃,估计饿得没喝粥那么快。去的时候,白大娘坐在炕上拿着针线筐在补袜子。
跑跑在院门口喊了声,“白大娘在家呢?”
“在呢在呢,快进来。”白大娘高声回答。巧丫迎出来,“跑跑,你这是大好了?”
“嗯,巧丫姐,我好了,没事了。”
“快进屋,上炕暖和暖和。”白大娘家男娃多,柴火备的充足,屋里烧的热乎乎的。
“大娘,我来还昨天您帮忙垫的郎中钱。”跑跑掏出铜板,放到炕上。
“急啥?富裕了再给就行。”白大娘推拒。
“有呢有呢。大娘,多出的二十文,您看能不能换给我些鸡蛋,就按外面的价格。我这病了一场,想明白了些,还是身体好比啥都强。得吃点好的,弟弟妹妹也都得补补。要不这冬天不好熬啊。”
听着跑跑一下好像懂事了很多的话,白大娘放心了些,之前虽然看不过去,看是毕竟不是自己家,也不好多说。“想明白了好啊,身体好比啥都重要,你说要是吃不好,哪有力气干活,也容易得病不是,你们三个还都是长身子的岁数呢。就几个鸡蛋,要啥钱,巧丫去给你妹妹捡几个拿回去吃,钱快收回去。”白大娘把多出的二十文推回来。
“大娘,您帮我们已经够多了,您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这鸡蛋我不从您这买,去别人家不都得给钱。您要是不收钱,鸡蛋我不要了。”林跑跑又把钱推过去。
“你这丫头,行吧,钱我收着了。”
“您这补的谁的袜子啊?”
“贵生这个皮小子呗,这袜子穿三五天就漏,也不知道那脚是不是长了刺了……”
又坐了会,巧丫挎着篮子回家了,把鸡蛋放进东屋,一看,还多给了两个。想这真是实诚人人啊,以后有赚钱的机会,一定要带着他们。
二十二个也吃不了几天,又从空间拿出来三十个鸡蛋,把鸡蛋筐装满。
这几天还是要去镇上一趟,油盐都需要补充,再找由头弄点肉出来。
给灶下添了根柴,看了看,这柴也得买一些,要不冬天根本过不去再冻病了可不值当的。
进到西屋,蔓蔓和青云已经躺在棉花褥子上睡了一觉了。青云也是真乖巧,不哭不闹,自己吃饭,自己玩。蔓蔓一个六岁的孩子绣花做饭洗碗,还会看着青云。古代的孩子真是省心,想想哥哥家那个熊孩子,真是每次看着他手就痒痒。
炕比较热,这半天儿,被单,褥单都干了。平铺在炕上,用蹩脚的针线技术,勉强在天色渐暗的时候,把被褥都缝上了。
这被褥有点太薄了,过一个月再冷了估计晚上得冻醒,过几天去镇上回来,把空间里的拿出来。到时候被褥摞在一起当褥子用。洗缝了一次被褥,真是腰都要断了,想了想,趁着去东屋的时候,去空间里把之前的一套旧的灰色床单被罩拿出来铺套上。
这还是有一段时间,林跑跑特别迷北欧风,买了这套纯色高级灰的四件套。用了两年多,就闲置了。现在旧的也看不出来高不高级,反正就是灰扑扑的,跟他们解释了是从他们爹娘的箱子里找出来的,倒也没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