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修炼无时间,一年的时间眨眼而逝。吞噬,抽魂交替进行,在小九疯狂的捕杀下,现在这片空间几乎不存在任何游离的“鱼”,但在这一年过程中,小九发现像之前那种真空地带,还有两处,只不过她都远远避开了。
而且在此过程中并不是没有领主发现她,甚至那蚀骨的神魂威压曾监视过一段时间。以至于小九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丝毫不敢进行抽魂,就怕那不明的领主出来捣乱。
要不是那领主或许见她的修炼方式太过无聊,最后没有甚是在意得离开了。小九怕早就神智混乱,爆体而亡。之后那神魂只是定时来巡视一番,甚至小九有些怀疑她从那威压里感受到了鄙夷。
为了让自己尽快成长起来,虽然多次抽魂以后,小九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但她仍是放纵了自己。
今天——最后一次抽魂结束!该是解决这一切的时刻。
却没想到,反倒有人先找上门来。
来人欣长的身材,藕荷色长袍烟罗衫,丁香流云宽边锦带,黛紫的长发被一顶玉面银冠束起,饱和度低的着装很好得突现了他的娇俏,却不显得女气。笑起来得一双弯弯眼甚是让人突生好感。
尽管那人全身没有气息波动,但小九却敢确定,来人就是之前那一直关注自己的领主。心中暗暗警惕,表面上却一片淡然。
不知何时,小九脸上就褪去了所有表情,整个人的气质仿佛像是一座沉默的冰山,没有凛冽,只有淡漠,不让人望而却步,只是觉得无论什么东西在那人眼里仿佛都是尘埃。
现在的她和梦魇中的阿九越来越相似,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小家伙,想要和我联手么?”
那人笑着一双月弯眼,歪着头望向小九,甚是人畜无害。
小九懒懒得抬起眼,原本就无神的丹凤眼,此时更是冷漠。
“万年了,也该改变这三足鼎立的局面了。”
那人不管小九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云淡风轻的语气,打破僵持已久的局面这事儿好像没什么难度。
“你们——是什么东西。”
好久没有说话的小九,声音有些嘶哑,语句不是很顺利。
“小家伙连我们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敢吸收么?”
听着小九毫无变动的语调,那人脸上的笑意忽而放大,但嘲讽的意味愈发明显。
小九现在只是有些淡漠,并不是傻子,他的嘲讽还是听得出来,但并不打算理会,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仍无神的盯着他。
“我们叫空,从这里诞生,是魂族的伴生兽。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
那人不明意味得盯着小九,并不计较他吞噬了那么多自己的种族。
“自魂族灭亡的时候,我们就被关在这里。万年之间,偶尔有食物误闯进来,但还是不够我的伙伴们吞噬。我的种族在逐渐消亡,只有我们三个融合在一起,才有可能打破外层的禁制,但我们三个并不打算融合,直到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人说话的语气难得带了丝恳求,万年了,他希望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小九半响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
“那藤蔓是什么东西。”
“以前这片空间,是我们的诞生之地。只要有神魂,我们就会无穷尽的诞生,只不过如你看到的那般,没有神智。只能相互吞噬,直到产生自己的神智,才算成年,才会被魂族之人选中,成为他们的伴生兽。那藤蔓,只是一个处理废物的回收站而已。跟后来的禁制没有丝毫关系,它不喜嗜活物。”
“禁制在哪里?”
这次那人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代替。
只见他长袖一挥,无形的魂力以长虹贯日之势击打在他俩不远处,迅猛的风吹起小九的长发。
那处的黑暗像是一团浓雾,被狠厉的魂力一打便缓缓散开,暴露出刺眼的金光在这黑暗森林格外显眼。
然而只是一眼,那金光又被黑暗笼罩。
金色纹饰交错,就是这一角,小九很确定,这是自己曾在老树给的书籍里看过的——梵天捆龙锁。
所谓凡九天之上,九渊之下,无所不困,无所不包。但凡被锁在其内,除非设阵之人,没有办法逃离,就算是无所不能的神龙也得被困死在里面。
如果是万年前所设,设阵之人或许早已仙逝,那随着后续灵力的不足,这阵法或许可破。
见此,小九并没有理会空的方才提出的意见,自顾自的用魂力击打起黑暗来。
空看着小九随意胡乱的攻击,并没有着急。
这些事情,他们并不是没有尝试过,之前小九招惹的那个老家伙就愚蠢得把自己伤到沉睡。
更何况,现在消耗魂力也没有后续补充。在它看来小九不过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这么大范围的死阵,还隐藏在黑暗中,尽管小九熟悉梵天捆龙锁,也并不能一下子找到阵眼。
不过,小九并不是一个心急的人。慢慢得,空发现小九攻击的地方逐渐有了规律。
难道他找到了破解的办法?
空眼前一亮,还没等惊喜,就见小九像一头饿狼一样盯着他看。
魂力不够了,一年积攒的魂力根本不足以她找到阵眼,况且若是再这样寻找下去,或许等到找到阵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沦为他们的盘中餐。
小九可是没忘,空就是靠着吞噬神魂生长的。现在可就剩下自己一个食物,对于饿了万年的饿狼来说,自己的诱惑可比出去要大得多。
还不若趁着还有实力,先吞噬掉一只来增长实力。
“等,等一下。”
空被她无神的丹凤眼盯得害怕,摆着手,连连后退。生怕小九一个把持不住便扑过来似得,嘴里也不再叫小九小家伙,
“我可以帮助你先吞噬那两只。”
“特别是之前打压你的那只。”
空见小九望着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特意急忙补上了后面那句。相信以他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报仇机会。
听到这话,小九才稍稍收敛了自己单纯的食欲,似是同意了空的意见,静静站在原地。
空这才舒了一口气,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自他诞生神智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让他可怕的人,明明实力要弱上不少。但那种对于食物的认真确实前所未有,那种专注,让他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那只家伙在我诞生的时候,就陷入了沉睡。也不知活了多久,虽然实力大减,可仍不容小觑。”
空一边带着路,一边给小九介绍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收起了自己那种倚老卖老的态度。
“另一个家伙,比较胆小但是脾气很火爆,估计只有你找上门的时候它才有可能出现。”
“到了!”
往常他们三只互不来往,彼此互不侵犯领地,空还没有来过这片区域呢。
空跟着小九大摇大摆得自得地走了进来,那小表情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错觉。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也不知道这漫无边际的黑暗,有什么好看。
没走两步,果不其然,小九首当其冲得受到了攻击。
只不过今非昔比,当年逼着小九不得已退走的攻击,现在一挥手便让攻击消散于无形之中。
见此,空暗暗对比了一番,发现自己并不能像小九一般如此轻松得化解这老家伙的攻击。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否则自己此时只能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小家伙,你要再往前走,可是就要被我吞噬了。”
小九只听得一个和空十分相似的声音,只不过相对来说苍老了一些。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
就在刚没走了几步,一个和空十分相似,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出现在小九前方。
只是面无表情得盯着他们,不过空的那张脸就算是没有表情也并不显得凶狠,反而多了几分少女的嗔怒感。
“你觉得他能出去?”
那人出现并未如他所说的那般,直接吞噬了小九,反倒先和空说起话来。
而小九看着他们相同的容貌,也没有好奇,仍是冷漠着一张脸,心下暗暗计算,直接动手吞噬那人的成功率。
空并没有回答,他们像是双生子,思想好像是相通的一般。根本不需要交流。
就在小九打算偷袭的那刹那,只听得那人很是无奈得说到:
“我可以给你吞噬神魂,但是包含神智的那部分要给他。”
那人手一抬,指向了小九身后的空。
小九听着这话,皱了皱眉,似是很不喜欢将自己的口粮分给别人一份。
空看着小九没有动静,夸张得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人有必要这么吝啬么,放着空手套白狼的大团神魂不要,难道非得激烈的厮杀一番,两败俱伤之后争取那沧海一粟的神魂?
这倒是误会了小九,她只是对这些莫名生物的话有些怀疑,但若是整个吞噬了这只,就能得到他们的传承记忆,也就不用提防着他们计算了。
那人见小九半响没有回答,只是张着一双无神的丹凤眼,打量着自己,内心的怒火腾得一下子窜上了头,一张娇俏的嫩脸涨得粉嫩。
眼看着战斗一触即发,小九却开了口,
“好。”
简单干脆的回答噎得那人一口怒气想发作却又没有理由,原本粉嫩的脸夹愈发的通红。要不是万年的修养,骨子里带来的优雅,此时的他早就骂娘了。混蛋!
空感受到他心里活动,脸上滑过几分不自然。
他们这个种族,虽然每个个体的性格略有不同,但是从种群上来说,不分个体。他们的记忆可以彼此互通,相互融合。所以让小九吞噬了,也不过是实力受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