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山脚下的羽山镇,此时午夜的街道寂静,月明星稀的路上行人寥寥,打更的更夫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各个建筑的灯光逐渐熄灭,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不起眼客栈此时还有一间房间亮着灯,陆续有三个黑衣人从房顶落下进入一间房中,房中带着一股清淡的胭脂味,显然是位女子的房间。
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对着进来的三人问道:打探的如何了?她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又带着压迫感。
回幽影大人,以查实目标确实是在山上,并且根具最新的情报,目标五日前在峰顶被无极剑宗的洛英击伤,具体伤势情况不知,预计一时半会不能下山,根据最新的‘神耀榜’排名洛英可是在神耀榜排名第七十三,一个脱凡境的蚂蚁竟然没被他拍死,估计是对方碍于身份没下死手,说话的是领头一个高个子。
未免夜长梦多,确定行踪的话就在其下山的时候动手,只要是没死他迟早要下山,山顶寺庙高手众多,而且羽山寺的方丈与戒律都是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不知道境界,我们在上面出手很难全身而退,另外,那个在暗中保护目标的高手查到了没有?此人能胜柳擎天想必不是凡俗,你们多留意目标身边。
回大人,那人不曾有消息,自从在柳州城一役一次后仿佛消失了一般,我们正在努力排查,高个子黑衣人额头有些冒汗的说道,他可是听说这幽影大人喜怒无常的,听皇后的。
无极剑宗的人向来强势,想不到这次竟然留手,估计那洛英不愿意杀只蚂蚁,要是他出手杀了,那我幽影这一趟来的也太没意思了。
跟着她又说道,那人找不到也不打紧,只要我们出手不怕他不出来,她将手中的一个茶杯轻轻转动,看着里面上下沉浮的茶叶双眼中透出凌冽的杀机,另外三感觉到她人如冰块一般。
是,大人说的有理,只要我等对目标出手,想必对方肯定按捺不住,到时候还望大人拦住对方牵制他,属下等必定率人将目标击杀。
不用跟我谈条件,娘娘说过你们是全力配合我的,怎么做还不用你安排,你照我安排就就是,看不出来你还挺惜你这条狗命,黑袍女子幽影嘲笑着说。
随即她又脸色一冷说道:下去吧,人下来了再通知我,没事不用来烦我。
是是是……
三人说完对着窗户跳了出去,黑袍女子这时百无聊赖的将手中茶杯也扔出窗外,拿出一壶酒与一个酒杯,慢慢坐下自顾自的饮了起来。
……
又过五日,清晨的阳光明媚,山顶彩霞漫天,羽山寺的一间厢房窗户透着两道粗壮的光柱,床上的夜长歌从打坐中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着释寒月肯定又出去辰修了,他便推开房门对着山顶的东峰走去。
他一路行去,山顶的不少弟子都在跟他打招呼,因为上次的比试夜长歌将剑宗的那黄衫弟子全面压制,也算是给佛门弟子长脸了,都是佛门弟子自然亲近。
东峰的一处平台释寒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波动缓缓睁开眼睛,随即惊喜的问道:师弟你出关了,伤势如何?怎么样境界稳固了吧?释寒月关切的一连几个问候。
师兄,你平时话那么少,最近跟我下山后怎么跟我一样变的话多了,仿佛这段时间将你一年的话都说完了,夜长歌没回答而是故意的调侃这释寒月。
哈哈,你这小子,看来是佛主保佑你了,没事就好,现在你也跟我一样是丹境的修士了,这回咱们前往比丘都城总算是有点底气了,释寒月开心的说道,眼中的欣喜掩藏不住。
就这时一位小和尚走了过来,十来岁的样子眉目清秀,他对着两人行礼跟着说道:二位师兄,方丈有请。
喔,夜长歌与释寒月还礼,从夜长歌重伤到现在十日过去了,也就那位佛子来探望过一次,至于方丈这种大人物,两人没想到会接见他们两个少年。
羽山寺的方丈禅院,夜长歌与释寒月坐在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僧面前,两人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坐在对面笑着的方丈与侧面的佛子,轻轻的点头致意,他们进门时候已经行过礼。
你,出来打一掌般若印给我看看,方丈看着夜长歌不客气的说道,就跟叫小弟一般。
夜长歌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站到旁边,对着前方轻轻挥出一掌,一道光印缓缓的消散在门外。
三个少年疑惑的看向花白胡子的方丈,不知道他刚才提这个要求做什么,仿佛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你们师父叫天诲?
是的,夜长歌与释寒月同时点头,他们以为他说的是天慧,他们可是知道保密的。
你们师父进来可好?花白胡子的老方丈问道,同时自顾自的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只是他在倒茶的时候手竟然微微抖动,洒出些许的茶水,有些激动。
夜长歌与释寒月以及佛子的杯子都是空着的,佛子急忙起身给两人倒上,之后再给自己倒上,他没想到师父竟然认识对方师父,虽然好奇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发言的时候。
师父他老人还好,师父让我们前往比丘都城参加此次论道,所以途径此地我两前来礼佛,不曾想还让师弟受伤了,幸得贵寺的师兄弟们收留,在此我们师兄弟多谢了,说完释寒月带着夜长歌站起来对着方丈与佛子稽首行礼。
别客气,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若是早知道你们的身份,那日只怕那洛英想走也没那般容易,方丈抿了一口杯中茶有些霸道的说道。
我们的身份?
夜长歌好奇的问道,随即他又想到对方既然认识师父,想来这也不奇怪,只是对方明显是在示好的样子,他知道师傅身份很高,但还没有啥特别的概念。
是的,你们可知道你们师父是什么人?这回方丈问的更是让两人一惊。
方丈大师,我们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夜长歌顿时有些炸毛的说道,他知道师父是有原因才隐藏在无相寺的,只怕师父是与这些人有矛盾才离开的,这时候对方问起他立即警觉起来。
你先别慌,你跟你师父多久了,你看看你这急性子那里有我们出家人的样子,我问的是你们知不知道你门师父的真实身份,你这小子,方丈有些无语的说道。
夜长歌带着疑惑的盯着对方看了一眼,随即把头转向夜长歌,他知道自己看不透对方,所以他懒得回答。
我们知道师父的真实身份,不知您问这个所谓何事,释寒月也是带着戒备的问道。
我以为你们不知道呢,既然你们知道的话这就好办了,这么说吧:若是师叔在你们两之后没有再收弟子,那你们可是师叔的两位关门弟子了,所以你们与老衲算是师兄弟,老方丈语出惊人的说道,看着羽山佛子,羽山佛子震惊的同时赶紧给他倒上一杯清茶。
师叔?两人震惊的想着。
你真的认识家师?夜长歌急忙问道,他还有些意外这么一个老家伙竟然是个同门师兄,虽说佛门都称师兄弟,但是也是有派系与传承的。
“当然,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也是今日接到传书才知道师叔曾经在无相寺的,还有我师父就是当今的如释佛主,也是你们师父的师兄,明白了吧,老方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见过师兄,见过师兄,释寒月最先反应过来叫道,夜长歌也急忙叫道。
“只是他们三个都没注意,老僧人的眼角有些湿润,端茶杯的手还是在轻颤。”
见过两位师叔,佛子更是郁闷的叫到,他真不知道师父叫自己来干嘛,平白无故的多了两个小师叔真是莫名其妙的,这两家伙比自己还小,竟然有着这么高的辈分,你说气人不气人,他现在就是这般郁闷。
但让他更震惊的还是自己师父,鼎鼎大名的如释佛主的弟子,这份荣耀当真有着无限光环,那这么说我是如释佛主的徒孙?佛子震撼的说道。
夜长歌看了看他,就想到了自己当时知道师父身份时候一样,一样的震撼一样的惊喜。
好了,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此行去比丘都城,可以与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一起,跟着羽山寺一行你们安全也多谢保障,毕竟此前你们得罪了那无极剑宗,其他的不便多说,你们三人知道自己身份,注意保密别向外透露。
“明日你们便上路吧,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此次前去希望你们能尽力,因为此次与以往皆有所不同,你们最好拿到好的名次争取留在玉佛寺,记住我的话。”
为什么要留在玉佛寺?
夜长歌好奇的问道,他问的同时也是两人想问的,所以两人也好奇的跟着他盯着白胡子的老方丈。
别问那么多,你们师父,我师叔让你们出来既然没说,你们也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到时候你们自然之道,去吧。
三人对着他行礼,跟着鱼贯而出,心中都带着各自的疑问,但是谁也没说,他们知道现在就是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
翌日,阴深深的天空密布着点点细雨,释寒月与夜长歌跟着羽山寺的佛子一行向着山下行去,佛子与五位弟子,再加上两位执法师兄与一位中年僧人刚好十人,羽山寺的僧人们每人骑着一匹雄狮,夜长歌与释寒月骑马,同时手中打着扇。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对着山下行去,沿途的很多僧兵见到佛子都停下来行礼,佛子的修为还不怎么样,但在寺庙的身份很高仅次于方丈与戒律,当然佛子的悟性天赋与品性都不是一般人能及得上的,所以他身份尊贵自有的尊贵的原因。
羽山寺所在的羽山很高,就算一行人有着坐骑,要到山下也需要近一个时辰,羽山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山顶很冷但越往下越暖和。
夜长歌总感觉心绪难宁,仿佛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般,他并没说出来,只是警惕的提高戒心。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正行进到一片有着茂密参天古树的开阔地的时,意外还是来了,强大的攻势震的羽山寺一众一惊,他们没想到在家门口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家伙敢伏击他们。
刷刷刷……
不同方向的三棵巨木后方三道身影同时出现,紧跟着是三把长刀化作弯月对着夜长歌脑袋砍去,三人行动几乎一致,速度快的出奇。
夜长歌也是反映不慢,但他知道自己最多能躲过一刀,他一个仰头躲过右边的一刀,但好在后面两道被飞身而起的中年僧人一掌拍开。
当……当……
两人脆响,一道刀光擦着夜长歌的鬓角划过,一缕发丝被切落,左边的脸颊一道寸长的血痕开始往外渗血珠。
夜长歌暗自庆幸自己已经突破到了丹境,若还是之前的脱凡境,他这时候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就这时,又一道黑影以比之前三人快上数倍的速度对着夜长歌射去,一道冰寒的蓝色剑光对着夜长歌脖子刺去,夜长歌大骇,这速度快的可怕,剑光中带着冰寒的气息仿佛能冻人心血。
师弟,释寒月惊呼,对着夜长歌猛然扑去。
就这时丛林中又杀出近三十人对着羽山寺一行攻去,这近三十人都是一样的装扮,一身黑色劲装蒙着脸,只漏出双眼。
闪开,一声急喝响起,一把旋转的禅杖从远处的天空落下,那禅杖化作一道金色流光也对着夜长歌的咽喉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