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哥哥从外面回来,看着一排整整齐齐坐在炕上的两个妹妹。
他愣了一下,有些惊喜也觉得意外,他很快就露出了很和善的微笑说:“沅沅来家里了。”
“哥哥好。”沅沅也展现出了孩童般无邪的笑容说。
“是的哥,沅沅跟我们一起过年。”我也跟着笑着说到。
哥哥拍拍身上的积雪笑着说:“雪又下起来了。”然后就坐在炉子旁边烤火。
“下雪了我们就可以堆雪人了。”吴芫沅笑着说。
“是啊。我也想堆雪人。”
“等明天早上雪积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去堆雪人。”哥哥笑着说。
晚上妈妈做饭的时候,我们两个在旁边想帮忙打下手。
我妈笑着推我们出了厨房,让我两去坐在炕上看电视,说她喜欢一个人做饭。
我不确定妈妈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做饭,也可能是担心我们越帮越忙。但好像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没有让我怎么帮她,做饭是的,做家务也是。可能妈妈真的是比较喜欢一个人做事,这样的话所以的事情都会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的事情也都会呈现出井井有条的样子。
我觉得后来我自己也受了妈妈的影响,很多事都喜欢自己做,不愿意麻烦别人。这种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还是蛮好的。
我跟吴芫沅坐在热炕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春节特别节目。
“小柳,饭做好啦。”我妈在厨房叫我。“带着沅沅来吃饭吧。”
“来了妈。”我回应着妈妈。
我跟吴芫沅笑着看了彼此一眼,两个人都舍不得离开暖呼呼的被窝。
“我数一二三。”吴芫沅笑着说。我也笑着点点头。
我们两个很快速地从被子里出来,穿上拖鞋,蓄势待发的样子。
“看谁先到厨房。”我笑着说。
然后我们两个人就笑着向厨房跑去。
“我先到的。”在踏进厨房的那一刻,我激动地举起手来。
我妈看着笑得有些兴奋的我们两个人说:“慢点儿。”然后让我们两人端着稀饭跟肉菜还有热乎乎的馒头放在餐桌上。
“去叫你哥下来吃饭吧,小柳。”我妈笑着对我说。
“去叫你哥下来吃饭吧,沅沅。”我模仿着我妈说话的样子和语气对吴芫沅说。
“是你哥。”她笑着推了我一下。
“也是你哥。”
“好了,是你们两的哥哥,一起去吧。”我妈无奈地笑着摆摆手跟我两说。
我们两又笑着看了对方一眼:“看谁先到。”我说。然后我们两个人就争先恐高地朝楼梯跑去。
“我先到的。”我兴高采烈地打开了哥哥的房门。
吴芫沅冲了进去,停在了哥哥的身边,摸了摸他后背的衣服,笑着说:“我先摸到的。”
哥哥正打着台灯在自己的书桌前研究着什么。听到我两的脚步声转过头来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我们在玩以前你带着我玩的看谁先到的游戏。”我笑着说。
哥哥看着我两认真地进行着傻乎乎的比赛,不禁笑出了声说:“你两几岁了。”
哥哥接着笑着说:“那么仔细想想,我们家当然是小柳比较熟悉,所以这个比赛的公平性就值得考量了。”
“好吧,我们两个比赛,哥哥赢了。”我做了一个服了你的表情笑着说。
我们三个人下来的时候,爸爸已经从外面回来了,然后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的圆桌子上吃饭。
“真热闹啊,今天。”我妈坐下后笑着说。
“是啊,沅沅来了我们都很高兴。”爸爸笑呵呵的样子看上去很有感染力。
那天晚上,哥哥把自己的MP4拿过来让我们两个人看,上面有一个电影叫歌舞青春,我跟吴芫沅趴在被子里,托着脑袋,一人戴着一个耳机看着那个电影,看着男女主用歌舞来表达着自己的感情,觉得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尤其是男主在岩石上又跳又唱。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到了该去睡觉的时间,我跟吴芫沅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暖烘烘的热炕,躺在我的床上睡了,就像前几天在她家的时候一样。
第二天雪停了,早晨醒来,我拉开窗帘,透过窗户上薄薄的一层雾气,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外面哥哥在铲雪的身影。我跟吴芫沅起身穿好厚厚的羽绒服,还有雪地靴走了出来,帮哥哥一起清理路上的积雪。
吃过早饭,我们在堆雪人的时候,阿苳来了。他穿着深色的羽绒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拎着一袋子橙红色的橘子走进了我家。
我们四个人戴着手套在石榴树下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我们用橘子皮装饰着雪人的嘴唇,用深绿色油光坚硬的橘子叶做雪人的眼睛。
“真是个浓眉大眼的雪人儿。”阿苳笑着说。
堆完雪人,我们四个走进房间,围着火炉在烘烤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指,一边吃着橘子一边看着电视上的春节节目,氛围一片祥和。
大年初一的年味是最浓厚的,镇上的秧歌队会敲锣打鼓地绕着整个镇上走一圈,像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辞旧迎新会,让所有的人都跟着鼓声一身振奋地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早晨我们都穿着喜庆的衣服出门,门口邻居的几个婶婶阿姨看着吴芫沅都喜欢的不得了,不停地跟她说话,我觉得那是因为她们肯定也喜欢吴芫沅好听的声音跟标准的普通话。我妈时不时在旁边帮着解释什么,好像是担心她的沅沅会被别的婶婶阿姨抢走。
过了一会儿,哥哥带着我两去镇山逛庙会。虽然天气很冷,可是成群结队的人潮一波一波地向庙会的方向走去,感觉这一天,全镇上不论男女老幼都通通出了家门,走在了大街上,欢天喜地地尽情地享受着新年的朝气。整整的一条街都被鲜艳的大红灯笼装饰着,我们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我紧紧地抓着吴芫沅的手,生怕把她走丢了。
我们一起去了我外婆家。
每年的年初三我们都会去外婆家走亲戚,这一天,外婆的所有比较亲近的亲戚都会来看望外婆,即使不能全来,每家也会派个代表过来。要是这一天要去的亲戚家太多,那就会让代表过来吃一顿早饭,再去另外一家吃午饭,如果还是来不及,那礼品还是要送到的,这是一份对老人的心意。所以每年去外婆家的时候,都会很热闹,吃饭的时候也轮着一波一波地吃。但是妈妈们就很辛苦了,我妈还有小姨,来了以后就会戴着围裙走进暗乎乎的厨房忙碌着,从刚开始一直到午饭结束,她们没觉得苦没觉得累没觉得不应该,她们已经习惯了。
我带着吴芫沅给外婆拜年,外婆拉着她的手不住地夸赞她,这个姑娘长得真俊皮肤真白,然后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她的声音很好听,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看来这个女孩真的很讨人喜欢,所有人,包括男女老幼。到目前为止,我好像还没有发现一个不喜欢吴芫沅的人,她太完美了,让人不喜欢都难。
后来,外婆给了吴芫沅一个红包,里面装着压岁钱。她推辞着说不能要。外婆也给了我一个。
“这是外婆对我们的祝福。”我笑着对吴芫沅说。
我们总是能给予很多事情一些好听的名号,让它们来点缀着这个原本枯燥无聊的世界,让我们对这些事情都习以为常,以为这就应该是这样,形成一个体系,一个价值观。可假如抛开这个繁冗的一切,留下的又会是什么。
这个年过得真的很开心,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我觉得吴芫沅像是一个灵丹妙药一样在哪里都会发光发热,让美好的事情发生。
她让我体会到了有姐妹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的陪伴是那么的恰如其分,那些天我们两真的要好到形影不离了。
过了年我们回到县城,吴芫沅拥抱了我说:“谢谢你小柳,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了。”
我笑着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