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头子抬眼望见走来的男子,心中一颤,赶紧跪地行礼道:“参见小侯爷,小人该死,不知小侯爷在此,扰了小侯爷雅兴,实在该死!”
其余的衙役见状,也都纷纷跪地行礼。
“我问你准备如何无礼呀!”夏凌轩低头看着那为首的衙役追问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然小人也是遵令执法,并不是有意冒犯小姐,还望小姐海涵,放小人一马吧!”
这衙役倒也精明,见秋涵与凌轩关系匪浅,立刻转而向秋涵求情了。
秋涵也不愿意与他多纠缠,只是可怜这孤苦的母子,便开口道:“本姑娘自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只是这被你等欺辱的母子饶不饶你,我说了可不算。”
那妇人听了,急忙开口道:“只求官爷放过我们母子,孩子实在是受不得三十杖了呀!”
衙役连忙说道:“有贵人为你撑腰,小人如何还敢放肆。”
这衙役自身上摸了摸,随即又和其他几人嘀咕几句,随即都唏唏嗦嗦的自身上摸出一物,交到领头衙役的手里。
这领头衙役回身双手捧着东西,伸到妇人面前道:“这几两碎银子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小意思,还望您收下。只是切勿要再行乞了,让我们兄弟也难做。”
这妇人颤颤巍巍的只是不敢伸手去接,嘴里一连串的念着“不敢!不敢!”
领头衙役见状,便将银子一股脑的硬塞到妇人手里,回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这妇人简直想不到有如此好事,嘴里念着佛,不住的给秋涵磕头。
秋涵再次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和孩子进了飘香楼。
“这不得行乞的规矩,是何时定下来的,本王以前可从未听说过。”烨王不知何时也来到门口,皱着眉头询问道。
那领头衙役跟着京兆尹李谦干过几年,但他只是小衙役,以前只是见过夏凌轩一面,因此便记下了,此时见凌轩身边的男子自称“本王”,心下已然明白。
领头衙役赶紧行礼回道:“回殿下的话,这禁乞令是近几天刚刚颁布,殿下自然不清楚。”
烨王厉声问道:“李谦为何要突然颁布这禁乞令呢?难不成为了提高政绩,就做这样的‘脸面法令’吗?”
领头衙役吓了一跳,匍匐在地颤声回道:“殿下明见,最近几日不知怎么的,有许多难民纷纷进城,四处行乞,搅得城内不得安宁,李大人也是没法子才出此下策的。”
“难民?哪来的难民?如今四海升平,也未听到何处发生天灾,怎么会无缘无故有如此多难民呢?”烨王好似自言自语道。
“这些难民现在何处?”凌轩也觉得蹊跷,便询问起来。
“大部分都驱赶出去了,如今想来都聚集在城门之外,还有些混进城来的,小人正在驱赶。”领头衙役回道。
“怎么,李大人就只会驱赶,不想办法安置吗?”烨王再次问道。
“李大人也已经在尽力安置了,城外已然搭起了简易住所,也定时发放些吃食。只是人员太多,一时间实在难以安排,李大人如今也为这事焦头烂额呢!”领头衙役只能如实回禀道。
凌轩略一沉吟,便于烨王商量道:“殿下,此事有些蹊跷,这安置难民虽非我等职责,但是也不可不管,我看还是有必要查探一下才好。”
烨王回道:“说的是,不如我去京兆府一趟,你去城门口查看,咱们分头行动,下午申时初刻,再来此处汇合。”
凌轩刚一点头,烨王就带着衙役匆匆离开了。
凌轩回身,对着正在和行乞妇人交谈的秋涵招了招手。
秋涵立刻走了过来,四处看了看,问道:“怎么了,烨王呢?”
夏凌轩和秋涵简单的说明了一番,询问她是否要一起去城门查看。
秋涵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而且还提供了她在妇人那里了解到的一些消息。
原来,这些难民都是从溯方郡,千里迢迢一路行乞而来的。
这妇人本是溯方郡马场周边的百姓,是被人用种种手段强行驱逐的,有家不能归,只能跟随其他人一起逃难至此。
溯方郡乃是大周国最大的马场所在地,马场里驯养的都是大周特有的名马--“溯云马”。
“溯云”就是形容此马种:“即使逆水而奔,也飘然若云”。
此马乃是大周国的骑兵,之所以能独步三国的根本所在。
凌轩听完沉思片刻,吩咐秋涵在原地等他,自己快步出去。
秋涵正纳闷凌轩去干什么,随即就看到凌轩捧着一个纸袋走了回来。
凌轩说道:“快吃吧,待会去到城门口,只怕就没工夫吃了。”
秋涵接过纸袋一看,里面竟是自己最爱葱香大饼。她对着凌轩甜甜一笑,拉着凌轩一边吃着饼,一边就要向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