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兜里有这么多的银子,何致远仍旧是在学政大人那碰一鼻子的灰,也怪他是小地方来的,并不清楚,学政可是曾经翰林院出来的,翰林院里最不稀奇的就是一板一眼的老书生,学政虽然没学的那一身迂腐气,但一丝不苟的脾气也是学了个十成十。
何致远三番五次的想要请他吃饭喝茶,学政怎么会不明白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当初虽然看到何致远流连青楼楚馆,当众和青楼女子勾肩搭背,但是他也考虑到何致远的前程,没当时就揭发出来,仍旧是给他留了面子,却不曾想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
何致远要是没弄出来,后来那一系列的事情,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坏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被学政大人夺了功名。
想从学政那里要回自己的功名是不可能了,何致远不情愿也没办法,学政是正六品朝中官员,他手里这五十两银子,放到村子里是一笔巨款,拿出去连点水花都激不起来,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把银子给父母的意思,谁还不得给自己准备一条退路。
被何父逼着去养鸡场做工,何致远面上不情不愿,实际上却是半推半就,林安儿想搞什么他不知道,无非就是想要看他低三下四,在她手里讨生活,如她所愿就是了,再者说在养鸡场里面做工,做点什么才好神不知鬼不觉不是么。
凭什么自己落魄成这个样子,还要靠着杀人越货才能发点小财,她却能够穿金戴银,呼朋引伴,日子过的好不滋润呢,就连湖太爷自诩为村子里最公正的人,不还是同林安儿同流合污,恨不得给林安儿放狗。
还不等湖太爷去敲打顾家人,顾老爷子就闹过来了,正好也是赶巧,林安儿一家子在湖太爷家里吃茶,顺带说一下养鸡场的事宜。
顾老爷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进来,着实把屋子里的人吓坏了,看到林安儿和他那个白眼狼的孙子,顾老爷子顿时怒从心中来,将手里的木头棍子狠狠地往门上砸了一下。
“正好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也在,在村子里招工,为什么没有你堂弟和二叔。”
赖头子那样的人都能用,却不用自己家人,就算是曾经顾立萧对他们家还算是不错,只消这一桩事情,从前所有的恩惠,都没得一干二净。
狼心狗肺之人总是如此,不记得你曾经对他的好,只记得所有的不好。
除了何致远以外,剩下的人都是湖太爷亲手挑出来的,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至于为什么没有顾长川,林安儿又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呢?
想来肯定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没让湖太爷看上,至于二叔,都这么大年纪了,家里还有地里面的活,总不好把地里的活扔下不管吧。
湖太爷也没到,竟然有人敢过来质问自己的决定,这些人不光是干活的好手,还是家里地少,年年生活都不宽裕的人家,今年借了林安儿的钱,自己不想办法给他们找点生活来源,到时候别说还钱了,明年能不能吃上饭都是问题。
自己在村子里过了一辈子,村子里所有人什么情况他都清楚,有私心是肯定的,但是比起来人命,他的私心能起多大作用呢?
“你们家从大郎媳妇那里要了十两银子,怎么是打算让你们家二郎去养鸡场干活还账?我选上上的那些人家,家里都不太宽裕,你们家啥情况你自己心知肚明。”
三言两语,湖太爷就将顾老爷子说的哑火了,还真是让人吃惊的很,林安儿也没想到,湖太爷说话能够这么管用,不用顾老爷子逼着他老人家以权谋私,本来就于理不合,自己又在这里,也算是给湖太爷撑腰呢。
“不让用顾家的人是我说的,都是干活的,谁也不比谁有面子,我怕到时候你们家的人过去了,打着顾立萧的旗号欺负人,到时候我们俩还得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可不就是这个理,顾家都是些不省心的,去养鸡场干活,怎么可能会踏下心来干活,整不好就会在养鸡场里面欺负别人,把养鸡场弄的一团糟。
也难怪那些个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回家报答乡亲们,也就是给钱,再有点良心的,就是修路造福百姓,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回乡办场的。
想来想去,林安儿突然有了主意,干脆养鸡场改成村集体产业,让村子里的人打理,自己投资,到时候收益五五分,然后直接卖给自己就OK。
虽然麻烦了点,但是可以减少同村里这些人打交道。
“既然老爷子都过来闹了,我看这样子吧,养鸡场算是我和村子里合伙办的厂子,然后利润五五分,湖太爷组织村子里的百姓过来养鸡,外面鸡多少钱一只,我就多少钱一只收,这个你们尽管放心。”
五五分,湖太爷可没想到,顾老爷子过来闹这一趟,能给村子里带来这么大的好处,和村子里合伙办厂子,到时候利润就是每家每户都有,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啊。
就算是他老头子见多识广,也头一次见识到,这么大方的老板,别看镇子上的有钱一个个穿金戴银,但是人家能在酒楼里面挥金如土,从村子里的百姓手里面买东西,却要再三剥削,刚才林安儿可说了,外面的鸡多少钱卖,她就给多少钱,我的佛哟,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没让他们村里的人,祖祖辈辈都穷困潦倒下去。
“大郎媳妇现在这等一会儿,我把其他几个老东西叫过来。”
小事情他一个人做主还没关系,现在不是小事情了,就必须要把剩下的所有人都请过来一同商量,这种好事情,肯定要所有人都知道,然后大家伙一起高兴。
“别着急等我们一会儿,顾小子赶紧回去,这下子少不了你的了,别在这里惹人心烦,赶紧给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