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果然女人还是要嫁给爱情,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后半辈子大概都会很幸福。
林安儿有些怀疑顾立萧到底爱不爱自己?或许是爱吧,有些事情你去问他也没有用,用久见人心,眼下他应该是对自己有几分爱意,至于到底有多少就不得而知。
顾立萧的亲笔信大概是已经到了京城,至于袁淮公子,被他送到了衙门。
自己在安南府的消息,肯定是不能隐瞒一辈子,若是陛下有心寻找,只要找到他户籍所在的地方,自然而然能找到他。
眼下大陈还不怎么需要他,等那边战事紧张,需要他的时候,自己自然会去京城走一趟,总不能放任大陈的江山为外族所有。
林安儿刚到秋水镇,就先去了衙门,之前她走的时候同秋水镇的县令商量过,若是糕饼铺子的赔偿金早早的凑齐,就直接送到他这里,等有时间她再过来取就可以。
不过林安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快二百两的银子,可能真的就要打水漂。
糕饼铺子的张老板竟然扔下自己的亲外甥跑路,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要了,县令这几天正准备把伙计名下那座小院子给卖掉,再不济也能卖个一百四五十两银子,再去他们家搜刮一番,怎么也能凑够一百八十两银子填上这个坑。
没想到还不等衙役进到屋子里,就看年高的外婆跌跌撞撞从屋子里爬了出来,老人家腿脚不好,本就需要别人照顾,原本是年高一个月拿出来一百文钱给隔壁潘嫂子,让她有时间的时候,去给外婆翻翻身,再给她做两顿饭,推她出去晒晒太阳。
本就是邻里邻居的,潘嫂子也不能狮子大张口,不然一百文钱就想雇人做这么多活,也不太可能。
自从年高去鸭货铺子做工以后,这一百文钱拖了一个多月也没给潘嫂子,她去鸭货铺子里要钱,结果被年高奚落了一顿,索性也不管他外祖母,放任老太太自生自灭。
这才十来天的功夫,老太太就已经不成样子,头发乱的不能看,远远看上去都不如鸟窝,身上的衣服也脏的离谱,想做什么,只能自己滚到地上,从屋子里往外爬。
衙役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哪里还敢做什么?生怕给这老太太弄个好歹的,还要他们这些人赔医药费。
年婆子不知道自家惹了什么麻烦,竟然把衙门的人给招惹过来,这会儿家里现在就她一个人,就算是趴在地上,也不能对人家视而不见。
一来一去说上话,就衙役知道原来是自家外孙子犯了事儿,去人家铺子里做工,贪墨东家快二百两银子,偏偏这些银子还被他挥霍一空,这会儿东家告到了衙门,执意让他赔偿所有损失,还要让他蹲大牢。
年婆子一辈子都老实本分,无非就是年纪大了,重病缠身,何曾遇到过这种事情,又听衙役说自己儿子带着媳妇儿,还有他岳父岳母一家子跑路了,丝毫没有搭理自己这个糟老婆子的意思,顿时心里悲愤交加,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好在年婆子也还算是个坚强的老太太,知道这会儿自己要是也没了,外孙子可就一点指望都没有。
她也快六十岁的了,见识过不小的风浪,思来想去,也只能找把房子卖了,至于年高的牢狱之灾,还要想其他办法。
当初铺子的东家能够收留年高在那做工,无非就是可怜他,东家是个心软的人,自己答应赔偿他的损失,再求一求他,说不定年高就不用蹲十年的大牢。
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自己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吧?
这么一闹,衙役也不敢在私下里做什么,回了县太爷那以后,直接实话实说,这下子县太爷也束手无策,只能等着林安儿回来的时候亲自处理这事。
至于宅子要不要卖宅子,年婆子也没有异议,想要年高从大牢里出来,这宅子是非卖不可。
总不能因为自家穷,就理所当然的贪墨人家的银子吧,年婆子一辈子都硬气,这会儿也不会做下三滥的事情。
林安儿到了秋水镇的时候,满以为自己能够拿了银子就起身走人,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烂摊子,对于这种可怜的老人,自然是心存怜悯,只不过年高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也应该考虑过自己还有个年迈的外婆需要照顾,既然知道还有外婆,又哪里来的胆子,动铺子里的银钱呢?
年婆子执意要林安儿一面,让她奇怪得很,知道年婆子腿脚不好用,只能亲自去年高家走一趟,主要是看看他的院子,到底能不能值一百多两银子。
莲婆子愿意卖了债子,还自己的钱,廉而不觉得有什么感动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是他外孙子挥霍一空的,和自己可没关系
就怕他那小院子值不上一百两银子,到时候自己的银,子从哪儿能挤出来呢?
总不能天涯海北的追着张老板一直要吧,虽然林安儿脑海里还真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并不打算变成行动。
到了年婆子的小院子,林安儿暗自点了点头,位置还算是不错,只要不是特别小,卖个一百四五十两银子肯定是没问题,等看到年婆子自己挣扎着从屋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林安儿才真的意识到,或许年高有诸多不对的地方,就连张老板也是个孬种,而年婆子确实一位值得敬佩的老人。
就算是她趴在地上,也丝毫不减风采。
“总算是等到东家,这院子已经找好买家,就等东家来了之后,我好搬出去呢,一共是卖了一百六十五两银子,人家可怜我老婆子多给了五两银子。”
这个价格绝对不低,甚至说有些偏高,按理来说,像年家这样着急卖房子的,价格很容易被压得特别低,像这种能卖出高价的已经很不容易。
说了好长一段话,年婆子有些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