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的话,那素面谋面的表舅也不是个坏人,最起码他收留了自己一段时间,还给自己找了一个饿不死的去处,看这家的人不是个难伺候的,不然也不会一脸关切的坐在自己的床前,而且自己这是在医馆吗,谁家伺候人的丫鬟受伤还用来医馆?
“你身上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咱们今个坐马车回家的时候,也不知那个憨批有什么急事,骑着马在城里的街上横冲直撞,直接冲到咱们马车上,把马车压塌了,木头砸到你的脑袋上,过几天应该就会好,没事儿的。”
灵儿指的是离燕子不远的那个憨逼,这会儿他还躺在床上,不知死活,不过看脸色的话,应该是死不了了,等他醒了,自己一桌得从她身上狠狠敲诈一笔,也好让燕子有个安慰
燕子看了看周围,顺着夫人手指的方向,就看到那床上躺了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郎,不过灰头土脸的,也看不出相貌如何,想来在城里当街纵马,哪怕是个仪表堂堂的少年郎,八成也是衣冠禽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让人给他也拖到医馆来,别再半死不活的扔在大街上,让谁骑马再给踩死,到时候我们家燕子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问谁要咱们家的损失问谁要?”
林安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嫌弃,不过谁也没觉得她这个嫌弃的口吻有什么不对的,换成自己的话,遇到今天那种情况,八成是得气个半死。
就算是会给他送到医馆,也肯定得偷偷摸摸给他收拾一顿,留一口气就行,哪里有这位夫人这么宽容,至于赔钱,给人马车撞散架,人也撞的头破血流,还不想赔钱,还想咋滴?
“小夫人别生气,您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
一群衙役等的都已经有些不耐烦,,就等着纵马行凶这人醒过来,还把他带到衙门里头审一审,好让他知道黎城的规矩。
管他是什么世家大族子弟,还是富商之子来黎城通通得遵循大陈律法,就算是王子皇孙也是这个待遇。
这可是他们一行人出来之前,姜知州特意交代的,说实话,自从姜知州走马上任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黎城内有人纵马行凶,在闹市上骑着马横冲直撞,还把马车都撞得七零八碎的,幸好没有真的伤及人命,这次也就是林安儿一家子运气好,这要是运气不好,马直接踩在人身上,一蹄子下去可能会直接将人踩死。
姜知州进士及第那年,跟着三甲游街,就亲眼见到过京城世家子弟当街纵马,最后马失控,不仅将他从马上摔了下去,还踩死了三个普通百姓。
但是碍于纵马行凶那人已死,这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至于无辜枉死的三个百姓,赔了些银子也就算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对于姜知州的影响还是蛮深刻的,最起码他听到纵马行凶这四个个字儿之后,想到的就是那三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无辜的死于马蹄之下,再加上顾立萧里走之前再三嘱托他,一定要照顾好他家里的人。
这会儿姜知州都忍不住怀,疑林安儿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会不会是世家的阴谋,为了让顾将军站在他们那边,所以特意过来警告林安儿。
一直到快天黑,林安儿有些坐不住,刚准备打道回府,就看到那憨批醒了,一睁开眼睛就哎呦哎呦的直叫唤,那声音基本上和杀猪没啥差别。
守在憨批身边的葛根大夫,这会儿心情很不好,毕竟他已经被那几个衙役问了不下二十遍,这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自己哪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能醒,自己虽然是大夫,但是也只能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这人不醒,自己也不能弄盆凉水给他泼醒吧。
总算是醒过来了,没想到这么能叫唤的动静还这么难听,门口老李养的鸭巴子叫的都比他好听,不准确来说是曹老头养的,那秃尾巴驴都比他叫的好听。
“看你叫唤起来的动静,中气十足,应该没什么大事,既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跟哥几个走一趟吧,你当街纵马行凶,砸坏了顾夫人的马车,还砸伤顾夫人的表妹,这会儿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刚才还一个劲惨叫的人,这会儿也不出声,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一醒过来,等待他的就是要把自己捉到衙门的官差,这些刁民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就是几个衙役,连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都算不上,凭什么把自己捉到衙门去,再说不就是撞坏了一辆马车,又没有撞死人,就算是这撞死人,也无非就是陪几个银子,
“不去别找我,我肯定不去,又没撞死人,大不了赔他一辆马车,至于撞伤那个,赔点银子就行,要多少三十两够不够?”
林安儿听着躺在床上,听憨批在那儿大呼小叫,心里压抑不住的生气,要不是他骑马骑那么快,自家的马车也不会被撞散架,自己和燕子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看他这振振有词的模样,倒好像是站着理一样。
谁给他的脸,让他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呼小叫,是真的觉得自己天王老子下凡,能够无视朝廷律法,在安南府的地盘作威作福。
官差也不知怎么办的好,好难不成这人还真的大有来头,那到底是抓还是不抓?可是当街纵马行凶,百姓都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不能把他抓起来,日后大人拿什么让百姓信服。
“哟,原来还是个有本事的呢,不知道您又是谁家的亲戚,跑到南府的地界来做土皇帝,当街纵马行凶没出人命,是你运气好,并不代表你没有犯法,更何况听你的意思,你是知道当街行凶不对,所以这算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吧。”
林安儿毫不客气的说道,原本自己是不想同这么个憨批生气,相信姜大人会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