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对于考场里面的人来说自然漫长无比,对于等待的人也是考验,奈何林安儿上辈子经历的考试也不少,以至于对考试并没有那么大的压力,至于李峰凌,自己再怎么烦心他,也不能替他去考功名。
到底能考出来功名与否,都没有太大关系,倒是他和林瑶的亲事,好像被自己给搞砸了,上次自己心不在焉的说了几句话,改变了林瑶的想法,看瑶瑶的意思,一时半会儿不急着嫁人。
这她也不敢告诉别人自己说什么,免得李峰凌知道以后,暗地里扎小人,喜欢一个人从眼睛里是能够看出来的,自己也不是当局者,想要分辨李峰凌是否真心,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自己那天说的话,真的是给李峰凌挖了好大一个坑。
林安儿张罗铺子的事情,林瑶也没天天念叨着考场里面的李峰凌,反而心平气和的跟着林安儿身后学的打理铺子,估摸着自己学的差不多,在秋闱最后一天的时候。
干脆直接坐着马车去了旺山镇,替林安儿看看镇子里冰粥铺子的生意。
说不担心李峰凌是假,只是姐姐说的没错,自己以美色侍人总会吃亏,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儿女情长上面,还不如和姐姐一样,努力发展生意上的事情。
姐夫去了边关,姐姐可以做出来手套,可以给姐夫置办厚衣服,置办披风,这些东西的前提就是有钱,若是李峰凌去边关,自己身无长物,兜里的银子看起来不少,实际上真到用钱的时候,无异于杯水车薪。
对于林瑶突然去旺山镇打理铺子,除了林安儿意外,家里剩下所有人都不支持她,张婆子更是一再劝阻林瑶,等李峰凌出来再去外面,不然明个李公子回来,看到她在家,恐怕会多想。
没想到林瑶少有注意这么坚定的时候,就算是旁人劝说也是一再坚持,加上林安儿也不拦着她,也只能看着她带着周二和燕子,还有选出来的三个小孩子,一并去了旺山镇。
小孩子是要送到老财迷那里学医术的,这三个也是林安儿挑选出来的,本来就对医术有兴趣,夫子教了几天医书,还能够举一反三提出来见解,倒是让林安儿惊讶的很,原本打算过几年再把人送过去的,这会儿也不等过几年,直接送到老财迷那里,早点拜师,也好早点出师。
秋闱三天对考生来说,就好像是一场刑法,好在如果能够完成出色,结果还是很安慰人的。
春草领了林安儿的命令,等在这里接李公子回家,看到裴纪跟在李公子身后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身上的衣服脏的厉害,手里也没剩什么吃的东西。
之前自己拿夫人那条旧毯子给他取暖,这会儿毯子被他叠的整整齐齐抱出来。
估摸着他也没有地方去,看他脸色这么差,如果不能找个地方洗个澡,睡个安稳觉,好好休息一下,怕是会大病一场。
“公子介不介意我把那天的那个小郎君请上来,看他实在可怜的很,回头我去求夫人,让夫人给他找个谋生的活计。”
春草壮着胆子说道,她心里也知道,也就是在夫人这里,自己还能提出来这样荒谬的要求,换成其他地方,自己断然没有开口的胆子。
李峰凌这会儿心里不怎么舒坦,毕竟他答完卷子之后心心念念的就是瑶瑶,没想到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竟然没过来接自己。
而春草说的那人,自己还真有点印象,考场里在自己的斜前方,虽然穿的破破烂烂,看起来寒酸的不行,考试的时候却十分认真,写文章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怎么停笔,答的十分顺畅,虽然没看他写的什么,但是应该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我要是不同意,你会怎么办?”
今年秋闱题目并不好些,论题点是民生,何为民生,考生学的都是些书本子上的东西,讨论民生很容易写偏。
而寒门秀才眼界不够,这种大命题文章很容易写的小家子气,而殷实人家的秀才郎,多是些不食人间疾苦的,又如何能够写出来民生呢。
李峰凌答的也不算太顺利,看着那穷小子写文章丝毫不见停顿,这会儿听到春草想要帮他,基本上是下意识的难为春草一下,看她会怎么说。
“公子不允许的话,我还有些银子,可以先给他,让他找一家客栈,回头我和夫人说好之后,在过去找他。”
回答还算是让李峰凌满意,还算是个有分寸的,知道主仆之别,没仗着自己在嫂子那里有两分面子情,就胡搅蛮缠。
冲着小丫头对嫂子还算是忠心,自己给她个面子也没什么关系,若是这次他真能中举,日后绝非池中之物,自己也算是帮嫂子结个善缘,以后出门在外,有几个做官的朋友总是方便一些。
“还不赶紧去把人叫回来,不然一会儿人好走没有影了。”
李峰凌漫不经心的说道,春草眼中一亮,脸上也露出些笑容,急忙跳下马车,四处寻找那个瘦弱的身影。
好在穿成他那个样子的考生不多,而从考场出来连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有的人更少,所以春草一眼就看到裴纪的身影,追着他跑过去。
按照自己走路的速度,这会儿早就离开这了,只是裴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和那天的姑娘说一声谢谢,手中的毯子很厚实,又格外的软和,酒瓶里面的酒,他只喝了一口,却也唱出来,这么好喝的酒,就算是从前父亲还没去世的时候,自己家也没有过。
还有糕饼和糖,和村子里那些粗糙的糕饼完全不一样,里面的豆陷细腻的很,甜味也是刚刚好,一口吃下去也不觉得腻味,反而觉得满口清甜。
就在他还心不在焉神游太虚的时候,春草突然从背后窜了出来,拍了他肩膀一下。
“你快跟我来,和我一起去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