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来支个招吧……”
看着慢条斯理夹菜的阿镇,老蒲却凄凄惨惨凄凄。
看不出来这老蒲还挺多愁善感,让阿镇一下子想起了李清照的后半生。
李清照这位颇具文学才能的女作家,在宋代众多词人中,可以说是独树一帜。
《声声慢》是她晚年的名作。
当时,正值金兵入侵,北宋灭亡,志趣相投的丈夫也病死在任上,南渡避难的过程中夫妻半生收藏的金石文物又丢失殆尽。这一连串的打击使她尝尽了国破家亡、颠沛流离的苦痛。
虽然不太一样,但老蒲也算是家道中落,两者之间却也有几分相似。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阿镇看着老蒲这幅德行心里好笑,嘴上却道:“那是蒲浪家的事儿,我们手伸得这么长做什么。”
老蒲见阿镇松口心里暗喜,边抹着眼泪边道:“我那二弟开着个偌大酒楼,每日开支不小,那女子赊欠的数万赵钱可不是小数目,当时二弟是看那女人实在可怜,才掏出老底想叫她自己讨生活。”
老蒲说到这,阿镇隐晦的瞟了眼小狐狸,这可不就是当初小狐狸想给钱的翻版嘛。
某只狐狸感觉脸上火辣辣,乖巧地和老蒲说了声就跑了出去。
老蒲应一声后继续和阿镇发牢骚道:“我那二弟啥都好,就是心太软,遇到这种大事也不和我这当哥哥的说一声,这下可好,那女的收了银子结果人没走赖在酒楼打小工,老二脸皮薄希望你这个后辈能开口帮忙讨回来。”
“可这也赖不到我头上呐。”
阿镇秉承着不管闲事的终极理念坚定不移贯彻下去。
“正好前两天你解决那皮埃斯四的时候不是给他家屋顶给搞了几个洞吗,刚好把人情给还上。”
“那几个小洞又不影响他做生意。”
“不影响就不算做坏事了吗?”
说到这份上阿镇也只没辙了,看来这老蒲和蒲浪的感情确实不错。
“我去办还不成吗……”
阿镇一脸无奈,心里寻思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个钱而已。
……
蒲浪酒楼作为蒲家庄唯一的大酒楼生意一向还算不错,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虽然生意蒸蒸日上蒲浪还是想方设法钻研其中门道。
做餐饮这行除了需要厨间大师功夫了得,但要想长盛不衰还是得想法子保住流量,为此蒲浪特意招徕了不少能说会道的小二,送菜点餐之余还能和客户聊上两句。
虽然年龄稍大但由于平日里同大哥蒲张时常学茶更与远处三弟蒲费书信聊聊家常但也不至于太寂寞,因此对谈婚论嫁的事情倒也没有多大念想。
原本蒲浪就准备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直到某一天遇到了个风尘仆仆的女人。
……
要说王朝的化妆用品,其实起源于武王时期,当时王朝经过多年的积累,其实底蕴已经不薄,但武王为求平稳宁可舍弃万世之功背负中庸之名,这才使得赵隆王以闪电战灭掉轻敌的虎族使得妖精措手不及。
而武王时期虽然追求平稳发展,但也常常与周边发生摩擦,使得周边小族不敢轻易撒野,再这样小摩擦不断大方针稳定的情况下,王都中原本毫不起眼的小世家发明了化妆用品。
有时候就是这样,原本落魄的人家可以一夜之间乘风而起,原本富贵大宅可以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白家独子白棋,原本被邻里嘲笑白家后继无人的男子,在机缘巧合之下鼓捣出了一种黑色的物质,发现擦于眉上会使人显得很精神。
武王时期,除了边城将士偶尔出征,其余人基本就是一滩死水的状态,这一发明就好像在平静的水面丢入了一滴水珠,水珠虽小但造成的波纹却蔓延开来。
一开始还是只有邻里与白棋购买,但不知何人将此事传入武王耳中,本就不得志的武王当即起了精神,带着自己的王后来到白家小院试了试后,发现确实使得王后更加精神,当即赞曰:黛眉开娇。
一夜之间白家彻底火了,这画眉粉末从原本的无人问津再到风靡王城,白棋从闲来无事再到接单预约,价格从原本的百钱直逼万钱,后来为了迎合梳妆便利白棋又特意请人做了杆眉笔。
但谁都没想到,这白棋居然在自己人生巅峰,将自己的独食分了出去,没错,他将自己的秘方分给了平日里关系尚可的亲戚。
武王知情后在议事厅大赞其风骨,把数位贪官吓了个半死。
虽然将自己的成果分了出去,但白棋却并没有就此沉寂。
从号称黛眉开娇的眉笔,再到芳泽可亲的妆粉,其后朱唇一点之誉的口红,其思维之天马行空令人叹为观止,而且这些成果白棋从不独吞,将工艺交予武王,包括其后的梳妆台已经梳妆盒。
那段日子里群臣见白棋而绕道,当真是商贾之极致,其交给王宫的技艺也是之后赵隆王兵伐妖精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
……
苏宁对着梳妆台轻哼着小调,将昨天花了不少赵钱买的化妆品小心翼翼涂抹在脸上。
反复对着镜子笔画之后才梳了梳发髻推门而出。
蒲浪虽然身为酒楼掌柜但从不摆老板架子,每天准时与员工一起做早卫生,因此在员工心中的口碑不错,这也是蒲浪酒楼凝聚力所在。
苏宁下到一楼大厅,看到正在打扫卫生的蒲浪心中小鹿乱撞,就好像把刹车踩成油门的秋名山车神一般来到了蒲浪跟前。
“老板~”
蒲浪闻声抬头,随后暴退三步指着苏宁的脸一时间竟变换数次脸色。
“咋啦?”
苏宁见状心头暗喜,这木头终于明白了女人的柔美!
此时蒲浪缓过神来,长出一口气,擦了擦汗道:“小苏,你……你也开始化妆啊?”
苏宁还没来得及显摆就听蒲浪接着道:“我还以为是店里活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这看清,我就放心了。”
苏宁又羞又气,跺了跺脚。
“你,你才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呢!我这才刚开始学习化妆,不要拿别人的缺陷开玩笑!”
蒲浪应了声,准备继续扫地。
苏宁见状赶忙夺下扫把,问道:“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蒲浪是个老实人,当即摇摇头道。
“我不敢说。”
“为啥?”
“你不是和我讲,不要拿别人的缺陷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