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萱因为一直在等待调职,索性请了长假回老家休养了一阵,但却被单位领导匆忙叫回来。曾萱一头雾水,从对方语气判断此事关系重大,她先留个心眼和单位小张提前打探,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被问话的人,而问题只有一个:“了不了解吴海平和林璐璐之间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在曾萱回老家的十几天,机关正经历着狂风暴雨,关于璐璐和吴局的传闻突如其来在单位里爆发了归结源头,来于一封实名举报信,举报人正是李家盛。曾萱听到这一切后倒吸一口冷气,她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吴局立刻被停职调查,而林璐璐也神秘失踪,她留给这里的是最后几个谣传:出国、自杀、嫁人、甚至是幕后黑手,但她实实在在地消失了。
曾萱觉得百口莫辩,她能看到璐璐那麻木的嘲讽冷笑,然后转身投入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等到她幽灵般回到家,竟然在门口看到了林璐璐。
林璐璐背着旅行袋,穿得着实严实,看样子准备长途旅行。
“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们没有误会,这就是代价吧。”
曾萱上前紧紧抱住林璐璐,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举动,拥抱过后,彼此擦干了眼泪。
“我唯一的愧疚是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剩下我没什么自责的,我不是高官情妇,没贪钱没腐败,当时我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学生,遇见一个关怀自己的领导,结果爱上不该爱的人。这个痛苦折磨人的过程我会永远忘了它。”
“吴局怎么办?听说他太太要和他离婚。”
“他不会出大事,但他已经毁了,这是他的选择,他也这样对待过别人。”
璐璐着急赶去新西兰的航班,她决定先去静养一阵,再作打算。曾萱送她走了好一段路,她们聊着在一起共事五年来的点点滴滴,最后璐璐很潇洒地向她一挥手,上了车径直远去。
曾萱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立交枢纽,盘根错节通向无数个远方,有她的,有Momo她们的,有璐璐的,甚至有李家盛的,但没有毕习的。她仰望天空,乌云压在头顶,天际间却散落一脉绚丽光柱,撕开这阴霾预示着晴朗,就像活在空气里的毕习,正看着她微笑。
第二天曾萱亲自为调职奔波在各个部门,几经波折终于尘埃落定。她最后一次迈进这机关大楼里,这个迷宫一样的建筑和她来的时候一样灰暗陈旧。
曾萱收拾好东西,原来主任仍在停职调查,小张现在鞍前马后地协助新主任,她和璐璐的座位已安排新人,他们正在虚心向牛师傅请教问题,李大姐还不错,很热情送她到门口,曾萱终于放下心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曾经向往的地方。
Momo最近只能记起来闹钟响起和睡觉关灯的两个生活片段,剩下就像预先输入程序的机器人。
冯男的生活节奏如香港的步行梯,一直慢半拍的Momo经过相当一段时间才不那么疲于奔命。从起床开始,她头脑就处于紧绷状态,手机随时待命。
在宋苒去美国日子里,Momo生活更单一枯燥,冯男竟成了她生活重心。Momo不仅是助理更是保姆,所有冯男的大事小情她都要一一过目操心,有时她甚至感慨对自己老妈都没如此细心照顾,
很快这单一的曲调开始变奏,她也越发控制不了自己的旋律,这一切都来自巩明的杂音。
从上次两人摊牌后,虽然Momo没再见过他人,无论她怎样严词拒绝,巩明都如锲而不舍的小强,施展出死缠烂打的本事,这倒与她记忆里桀骜不驯的初恋相差甚远。因为Momo百事缠身,又避而不见,生活急转直下已变调成另一支曲子,她完全陌生而失控。
巩明开始出现在保华集团门口,Momo始终懒得理会,结果她发现他经常尾随自己,无论在公司、宴会还是活动场所,最后她在自家的地下车库外都能看见这个阴魂不散的身影。
“你是不是疯了。”
“你看看你的样子,像老了十几岁,你真的幸福吗?”
Momo听这话一阵心虚,有点气急。
“我幸不幸福根本和你无关。”
今天高速电梯很迟钝,为巩明争取了不少时间。
“如果你不幸福,我就有权过问,因为你有权利选择更幸福的生活。”
“你能给我幸福吗!你这个自私鬼!别装得这么高尚!你就是拍拍屁股走人的大混蛋!我再见你一次,我发誓,我肯定会报警!”
Momo突然怒吼起来,她尖刻的回响在地下车库里久久回荡,没等回声消失,Momo就恢复常态,转身走进电梯。
等她一打开门,才感到自己真的如此疲惫,宋苒是何等珍贵。她不顾时差打电话给宋苒,宋苒也恰好刚走出电梯,准备开会。
宋苒很惊喜,即将开始的会议关系重大,他内心也异常焦虑,所以此番的通话更显亲密。
宋苒叮嘱Momo注意休息,还很贴心升级信用卡限额,但Momo却更想让宋苒快点回家,自己太累了,就算是机器人也在恶意耗损中筋疲力尽。
宋苒抚慰着像在撒娇的Momo,他必须挂掉电话,继续远大前程。
Momo一个人回到了那繁复奢华的卧室,那幽灵般的气息又游荡起来,于是她嗅到一丝危险。如果通过放大镜捕捉这危险,就会看见层层雾霾下是李醇冷静的脸庞,她洞悉着Momo的一切生活,很快巩明就走进她的视线内,很快连锁反应到了美国,宋苒知道了一个年轻人和Momo纠缠不清的传闻。
宋苒倒先冷静下来,迅速安排好工作,出其不意提前回国,第一站就来到保华集团,而巩明已在那久等。
接下来宋苒看到的无非是Momo和巩明这几个星期经常的不欢而散,可他没等看到Momo打电话报警就心神不宁地离开。
宋苒这一夜却没回家,而是在办公室里失眠,李醇背叛的阴影困惑了他整整四年时间,宋苒接纳Momo更像是接受一份终生无险的感情,没想到红灯竟会在他们中间亮起。
带着这份怀疑,宋苒和Momo的生活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宋苒开始留意Momo的细微举动,而Momo仍对宋苒的前妻耿耿于怀。
周末两个人在豪宅里看一部旧电影《伯爵夫人的耳环》,Momo看到伯爵夫人为了爱情身亡时泪如雨下,一旁的宋苒心里却在同情遭受背叛的伯爵,大家都赞美这凄美爱情,可谁又能猜透富豪贵胄内心的起伏?
宋苒看完电影后陷入沉思,他眼中的Momo似乎不再是那个纯净白描的女孩,成了那神秘的贵妇,她背后垂地的天鹅绒窗帘微微鼓起,像似开演前的幕布,车水马龙似乎卯足了劲朝他们驶来,只等大幕开启。
宋苒突感一阵紧张,他叫住准备去睡觉的Momo。她回眼看来,点点泪水可见,却在他眼里显得有些刻意。宋苒长叹一口气,搂着Momo一同上楼。
Momo遭到李醇的挑衅后,女友们都力劝她主动出击,捍卫家庭,尤其是Belle说了八个字,娇弱人怜,尽快怀孕。
Momo听到这两句话时,虽觉得无聊也深感到生儿育女的重要性,特意最近抽空补习了生育知识,积极备孕。
工作已成了Momo极厌恶的事,她没了在公关部的激情和上进,只想尽快靠怀孕巩固家庭,甩掉这疲于奔命的工作。Momo的主动示好却又让宋苒更生疑,这番举动是否在弥补愧疚,就像他和李醇最相敬如宾的时刻恰恰是对方出轨的时期。
两个人越来越注意对方,也越来越隐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