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9点半,整栋大厦里除了厕所和保安室,唯一还有灯光的就是办公室,曾萱已经连续赶了三天稿子,她打印出来第三稿,正一字一句地核对,却还是发现了错误。她嚼着汉堡仔细盯着每一个字,甚至标点。
而9点半Momo和宋苒的夜宴才开始,不过略去主菜,只要了甜品和饮料。宋苒保持着标准微笑,只剩下他们两个客人,当然也不会再放音乐。
“对不起了,我刚才一直开会,要不是钟小姐提醒我可能就会失约了。”
现在摆明是Momo对宋苒有追求意向,宋苒却在不紧不慢喝咖啡,思绪早就跑到开会内容上。明天总裁会来上海开会,现在的谈判僵局要如何打破?除了不断将咖啡送入口中,宋苒就是个雕塑。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侍者很礼貌提醒打烊。宋苒结账后,却看不见Momo。已是萧瑟寒夜,他开车绕着周围的大厦找了两圈才发现Momo正在公交车站上,可末班车已经驶走了。
“你跑得真快。”宋苒示意Momo上车,她脸上的眼泪还没干透,只摇摇头。
“上来吧,你不上来,钟大小姐明天会找她爸爸扒了我的皮!”
Momo一点没听出这话是玩笑,反而满怀心酸。
在车上,两个人再次默默无语,宋苒打开CD,竟然是《升C小调前奏曲和赋格》。Momo无奈冷笑了一声。
“你听过这首曲子吗?”宋苒却有些内疚,似乎每次都会伤害到这个单纯女孩。
“我只听林宥嘉的歌。”Momo看着窗外发呆。
“那个小孩的歌我也听过,《你是我的眼》嘛。那是我必点的曲目。”
宋苒又眯着眼微笑起来,Momo看着他身上的光芒,不住神往,犯了“直勾勾”的大忌。
宋苒感受到了这种眼神,但他不会再看Momo,此刻他只需要把她送到目的地,然后再返回到公司。他要在总裁莅临前拿出最后方案。至于Momo,就像那首他常唱的流行歌曲,能深入他灵魂的永远只有巴赫。
巴赫让他认识了他的妻子,偶然在一间教室里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于是爱上了这个曾举办过独奏会的女孩,那是所有中国男人梦中情人的模样,她弹奏完那回眸一笑,他至今还记得清楚,甚至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四,可又能怎样呢?
很多漂亮女孩前仆后继地涌向他,他偶尔会带其中几个回家过夜,但对他而言只是解决了生理需要,他不会让她们在他的床上过夜,不过对于Momo,宋苒连跟她上床的欲望都没有。
终于到了,他停在一片老房子的路口,车子停稳,两个人默默坐了几秒。
“所以再见啦,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不会再迟到了,晚安。”宋苒很轻柔地赶Momo下车。
“会有下一次吗?”Momo在打开车门时突然问。
这让宋苒甚至来不及调整表情,面带一股轻蔑,那是他经常看待失败对手的表情。
“那再见吧!”Momo很识趣下了车。
那股内疚感又来了,宋苒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自己没骗取这个单纯女孩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他张开怀抱,这女孩一定会把他当成今生的依靠,他很积德地没有辣手摧花,为什么还要内疚呢?
宋苒从倒视镜中看着Momo几乎是飘忽在这夜色中,原来他们是同病相怜。
Belle今天终于进行了计划的第一步,独自来到这个以海产品贸易为主业的集团,它的董事长在两年前还曾经是Belle公司的贵宾客户,后来被其他国有银行、私人银行给挖走。
董助是个刚满三十的帅哥,她还打听到这个帅哥就是董事长的外甥。
Belle穿着黑色V领针织衫,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辫,踩着恨天高很轻盈地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七楼,当然没有预约她不会被接待,昨天她已经从门卫那得知,那位帅哥每天早上必来办公室一趟。
整理好一切后,大概九点钟才会出门。于是顺理成章他们见面了,很自然俊男美女相见甚欢,但帅哥并不是没脑筋的外亲,他闪烁其词回避着关键问题,Belle并不着急,这个帅哥也不急送客,恰巧董事长去国外探望女儿,时间是大把。
果然第三天,帅哥邀请Belle吃饭,两个人在酒杯交错间自然话题更深入。已经六旬的董事长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这位大小姐挥霍无度,这次也是刷爆信用卡,被带回国内好好教育。Belle甚至还打听出这个女孩是个追星族。
一周后董事长带着千金回来,Belle借故约了帅哥和这位大小姐去看大小姐最喜欢明星的演唱会,并把小女孩带到后台和明星合影,这一切要得益于她大二交的传媒系男友,这位官二代正在电视台担任策划。
单纯的大小姐对Belle有了亲近感,Belle也趁机向她灌输理财的重要性,正在闹钱荒的大小姐感同身受,很快成为了她的客户。
Belle在程诚的帮助下,为大小姐赚了一笔,董事长惊讶女儿的转变,虽然还没正式和公司合作,但发函确认会参加这次年会,并表示将力邀好友一同参加。公司得知这个消息时,英国总监和Mrisa都没有太惊奇,反而是同事们哗然一片。
在茶水间,程诚悄悄走过来想吓唬Belle,没想到被突然回头大叫的Belle给吓了一跳。
“还跟我玩捉猫猫的游戏,我从小是被吓大的。”
程诚提议周末去庆祝,Belle没答应,她已经应了那位董事长的高尔夫邀请,这几天要勤练球技。
曾萱却没有那么幸运,因为第一次写工作报告,没有使用很多固定用语,且写得主次不分,主任审阅后急忙联系到璐璐,她提前回国熬了一整夜完成报告,卡在最后截止时间交给领导。
曾萱成了别人眼里自不量力的新人,食堂和走廊里,她都感到一种不自在。
午休时,办公室里只剩曾萱,一遍遍浏览璐璐写的报告,璐璐却推门而入。曾萱当然不会冷场,东拉西扯八卦明星,璐璐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哼哼呀呀算是回应。
正在曾萱词穷时,李大姐匆忙跑进来救了场。
“听没听说,局长突然脑溢血住院了。”
只有曾萱热烈响应着李大姐,璐璐还在那悠闲地玩着。
“检查团刚走,局长就病了,你说巧不巧。”李大姐啃着苹果笑说,她马上就给其他科室的中老年妇女传播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