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的齐琪都在边打零工边备考,在众多公务员岗位里,她反复研究决定不追随主流,选择了近郊一个区级科教委的财务岗位。
她考虑周边的房价相对算便宜,而且在科教委接触的人素质也高,可能有不错的结婚人选,工资不多,总能过得清闲安定。
齐琪期盼着她好像从未有过的悠闲,她五岁左右就帮妈妈做饭,7岁开始在地里除草,上学的寒暑假里还要回家帮农,就算在本应该清闲的大学里,打工几乎占用了她所有晚上和周末的时间,她现在只是想安逸无忧地活下去。
今天是她晚班,她吃了简单的员工配餐,背起挎包在深夜里行色匆匆。最近她总会在回家的路上买要收摊的水果,价格很便宜。
她从地铁口出来已将近10点,远远看见马路对面的水果摊要收铺子,赶紧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她没注意到,其实也不仅仅是她,一辆呼啸而过的红色宝马车疾速地转进马路,只有街上少许的行人都看到齐琪被宝马车撞飞的一幕。
水果摊老板认出那是常来的小姑娘,赶紧打电话报警,深夜的马路上除了倒地呻吟的齐琪之外,就只剩下残酷的月光,还有宝马车狂躁的引擎声在远处回荡。
齐琪被送到最近的一处小医院,因为没有家属陪同也联系不上其他人,护士把齐琪安置在走廊长椅上。周遭刚好发生瓦斯意外,医院塞满了伤员。
齐琪躺在走廊里,觉得自己身边进进出出了好几拨人,有医生护士的低语,家属的哭泣,病人的喊叫,有几次担架车还撞到了她。齐琪手部只经过简单的包扎,鲜血已经渗出纱布。她微弱叫了几声,周围又都安静了。
总算有一个年轻的护士路过她,齐琪睁眼大叫一声,护士才发现她,低头查看伤口,又找来护士长。
“这小姑娘一直在流血,快点抢救吧,怪可怜的。”
“联没联系到她的家属,没有家属签字救了很麻烦,小姑娘,你上海有没有亲人,告诉我们电话。”
齐琪摇摇头。
护士长把年轻护士叫到一旁,小护士一直拉住护士长陪笑脸,但护士长态度很坚决,硬拉着小护士走进了值班室。
齐琪觉得自己在这长椅上躺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突然很饿。她现在是壮志未酬,不能就这么倒下,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她为此熬了多少个夜晚,忍受了多少委屈,她不能这么放弃。
想到这齐琪咬牙自己站了起来,胳膊上的鲜血正落在灰白的大理石地面,她扶着白墙,不知道为什么走廊里空无一人,她看着前方不到10米的值班室,边倚靠白墙边步履艰难,走这十几步路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齐琪终于到了值班室的门口,还有礼貌地敲敲门,对方喊:“请进。”
“医生,我有同学在上海,你们可以给她打电话。”说完,她昏倒在地。
Momo最先赶到,因为身上钱带的不够多,齐琪又在病床上躺了十几分钟,直到Belle把付费单据交给医生,齐琪才被送进急诊室,这个时候离她进医院已过了1个半小时。
Momo、晴晴、Belle和曾萱安静地坐在急诊室的走廊里,第一次女孩相聚时没有人说话。
晴晴最开始哭起来、Momo边安慰她自己也跟着哭,曾萱两眼发直的看着手术室大门,Belle点起了一根烟。
“对不起女士,医院不准抽烟。”
Belle噌地蹦起来,刚要对那小护士开骂被曾萱拦住了。
“算了,你骂她也于事无补。安静坐着吧。”
“王八蛋!”
Belle掐灭烟头,嚼着口香糖,四十分钟后,齐琪被推出来了。因为失血过多,齐琪引发了并发症,开始持续高烧。
齐琪睁眼睛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要打电话给我爸妈,我不想让他们再替我担心了。谢谢你们,我会还钱给你们的。”
交通队也来做了笔录,找到的目击证人都表示夜色太暗无法看清车牌,只能分辨是一个年轻男人开的车。
Momo看着昏迷的齐琪,和Belle对了一个眼色。
“齐琪,我一定把那个畜牲找出来,你放心。”Belle握紧了齐琪冰冷的小手。
Momo把女孩们叫到了一边:“肇事者的事先放一下,齐琪不能呆在这,这条件太不好了。我建议转到市区的大医院,这样康复会理想一点,大家来看护她也方便,但是医药费会很贵。
“大家知道齐琪的情况,我的意思在找到肇事司机之前,大家先凑份子垫付医药费。”
四个女孩很快达成一致,每个人先拿出5千元,第二天齐琪转到上海的大医院,因为她没有医疗卡,所有开销都要自费。齐琪的低烧始终不退,而她的右手腕骨折严重,需要经过长期的休养。
齐琪恢复意识后,她抬起石膏包扎的右手,这还怎么能拿起笔去参加考试?想到这齐琪终于失声痛哭起来,Momo被哭声吵醒,已经是凌晨3点。
“你是不是很疼啊?齐琪,你要是疼的话就大声哭出来。”Momo用温热毛巾擦拭着齐琪的额头。
“我——”齐琪的嘴又张开半天。“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你没退烧要留院观察,手的伤要慢慢养才能好。Belle已经在托关系努力找肇事者,她门路多,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没事的,我想早点出院,这里太贵了,太费钱了。”
“你别想了,齐琪,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上大学的时候,你常常帮我洗衣服,我生病了你用电磁锅煮粥给我吃,有一次我阑尾炎,你把我从六楼背下去卫生室,齐琪,这些我都记得,因为我们是同学。”
齐琪和Momo的手紧紧握在一起,Momo打开保温饭盒,那是晴晴特意熬的燕窝莲子粥。周围的病友被吵醒了,翻个身,吓了她俩一跳,不约而同地笑了。
关于寻找肇事者,让最近苦于没有成就感的Belle充满动力,她开着车走访了车祸现场周边的所有商家,但由于事发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目击证人很少,水果铺的老板几经回忆后,也只能对娇媚的Belle笑着抱歉。
程诚家的一个亲戚是交通队的领导,调出了所有周边的监控,由于车祸的地段不是主干道,所以没有安装照相监控,调查了三天后,Belle那种最痛恨的挫败感浮现了。
这已经是周日的下午5点了,明天她要去广东陪客户参加活动,最黄金的72个小时即将过去。Belle车已经没油,不得已去了最近的加油站。
正在加油,她突然瞥见加油站的监控器,不经顿然惊醒,她几经商求终于要到三天前的监控录像,在案发前的5分钟,一辆红色宝马轿车驶离了加油站,Belle立刻让水果摊老板过来指认,被证实确实为肇事者无疑。
Belle有种福尔摩斯般的破案快感,但她没想到,这个肇事者却给自己和朋友们带来了大麻烦,甚至让她们不得不做出步入社会后的第一次重大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