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早春,齐琪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各大公园和广场,齐琪的心理导师是这支队伍的负责人之一,还有几个在接受心理疏导。打扫完公园卫生后,医师会带领着齐琪几个做户外心理疏导,大家如冥想瑜伽盘坐一圈。
导师让大家做5分钟深呼吸,然后每一个人讲过去一周最艰难的一件事和应对的方法。这些寻求心理辅导的人大多对工作和生活充满焦虑,弱势感强烈。
轮到齐琪倾诉,她却讲不出来,她认为过去一周简直风平浪静,虽然领导对她未能完成某项工作略有责备,但她很快就补齐工作进度,就连相亲对象进行不顺利也早在见面时就预想到,所以齐琪结结巴巴说不出答案。
“齐琪,你的人生真的没什么困难吗?你认为难以承受无法逾越的东西,可以大胆说出来,我希望你能完全释放。”
齐琪却笑了。
“当然有很多难题。我弟弟可能要被学校开除了,爸妈急地到处求人但希望渺茫。以前我最怕弟弟不学习,前几天我跟他打电话长聊了一晚,我发现弟弟还有另外一个理想。
“他从小就想当厨师,想去念烹饪学校,以后在贵阳开一家乌江豆腐鱼火锅店。他说他要开十家二十家,一直开到上海,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也不算最难的。”
导师和其他人都沉默了片刻,也不知是谁先带头鼓掌,齐琪诧异周围人的掌声和欢呼。
“齐琪,其实做完这个疗程,我认为你已经完全恢复了。你们不是真正的焦虑症患者,你们的焦虑是一种保护性反应,也称为生理性焦虑。其实你们是真的勇敢者,能够面对最脆弱的自己而不是像很多人选择避视。
“我曾经和齐琪说过,无论何时太阳都在头顶照耀着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可抱怨?我们拥有思维敏捷的大脑,四肢健康的身体,和家人们的陪伴,还有大好前程在眼前。我们有生命力这种最宝贵的资源,但大多时候却对此视而不见。
“所以,我们再来一次深呼吸,跟随我的节奏,吸——,努力做到极限,呼——,把一切烦恼陈杂排出,好,在重复一次,吸——,让我们感受生命的能量,让我们感受阳光,呼——,让我们如释重负,让我们一身轻松。”
因为钟菁的生日派对,晴晴一家又要在世人面前作秀。
钟爸的集团刚刚成功上市,家族里每人身家顿时翻了好几倍,钟妈现在握着真金白银的股票,在那些有名无实的太太团面前好生威风一把,对钟菁也放松警惕,她要做足表面功夫,才操持这次盛大的生日派对。
派对的主题更像是相亲寻偶,钟爸记挂已近30大女儿的终身大事,这次来宾多是身价不凡且适龄的公子哥。
钟菁穿着套装,扎着马尾带着黑框眼镜,像商检员一样看着对面企图奉承的男人们。晴晴觉得喜感十足,拿着果汁钻进角落里看钟菁如何脱身。
就在钟菁刚应付完一个,另一个正企图靠近时,门口一阵小声喧哗,晴晴看见几个人围在门口,中间那人正在左右周旋。他穿着深棕色燕尾服,刚拿起香槟,钟菁却主动走上前,男人一回头眯眼睛笑起来,与她碰杯。
“宋苒回来了!Momo知不知道?天哪!等会她来看见该怎么办?”
所以Momo刚进大门就被晴晴拽着上楼。钟妈瞥见钟菁和宋苒聊得火热有些不悦,一见Momo灵机一动,老远就捏着嗓子招呼。
“Momo,你来了!阿姨给你个Superise!你看看这是谁?”
这已是这三天来两人第三次见面,彼此却更加意外,钟菁冷眼旁观宋苒有些尴尬地问候和Momo僵硬的应答。
还好钟爸的讲话引了别人的目光,他把钟菁叫到中央,大加称赞女儿的杰出表现和领导魄力,一旁的钟妈脸色阴晴不定。
身穿草绿色伞裙的Momo却正打量大厅镜子中的自己,锁窝的那颗吊坠把五光十色的光芒都汇聚在她的身上,她在隐隐发光,如月色的冷艳,可惜情急下胡乱穿了一双鱼嘴坡跟鞋。
Momo还在目测这双旧鞋能给自己减多少分时,宋苒却已出现在镜子里。
“你好!Mo----Mo?”
“你好。”Momo情急下回身竟然踩到宋苒。
“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宋总。”Momo无法安落眼神,却扫到晴晴母女正对自己窃笑,而她们身后的钟菁也在时刻看着她。
“宋总,那个,听说您又高升了,恭喜!”
宋苒却被这刻意的献媚逗地大笑起来,难得这么尽兴欢畅。
“我说小丫头,你确实长进不少,都学会拍马屁了。听说你做公关经理了?这次我们的联合活动你参与了吗?”
“不知道,还没有具体安排——”
其实宋苒也不知还能说什么,钟爸恰巧走来谈公事。Momo无奈又看着他离开,她马上在博客上更新了文章。
“你呀你!要吃多少次苦头才能最终明白,命里无时莫强求的道理!我要远离他,就当他是一场大病,我不要发烧感冒,我不要胡言乱语,我要清醒!”
Momo写完有些忧伤,抬眼看见钟爸把宋苒和钟菁聚到一起,很明显在拉郎配,钟菁难得现出妩媚的笑容,贴着宋苒不时小声说笑着,而宋苒还是那么得体应对着这番盛情,谁都看不懂他。
Momo叹口气,瞥见晴晴也正感慨,两人交换下眼神,无奈携手上楼倾诉闺蜜间的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