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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卓然背着苏小笨,静静地走在寂静的夜里。偶尔吹来一阵清凉的晚风,让卓然觉得顿时酒醒了不少。其实他今晚也喝了不少,只是他的酒量不错,没有醉倒而已。背上的她似乎是累了,也不再闹了,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后颈,有种热乎乎的感觉。

原来背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心里会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好像你背着的就是全世界了。他从来都没有试过这奇妙的感觉。苏小笨,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生?我想,你一定是个有魔法的女生吧!他轻轻地托了托她往下滑的身子,嘴角弯成一个弧度。

“苏小笨,我该拿你怎么办?”轻轻地,他对着后背上不醒人事的她说。

“嗯……卓然,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了……”背上的她忽然喃喃呓语了这么一句。

从容不迫的脚步忽然就停住了。

“苏小笨,你说什么?”他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种不确定。

“我好像也开始喜欢你了,卓然……”她如实回答。也稍稍动了动身子,寻求着最舒服的位置。

听到这个回答,他轻轻地笑了,微弯的眼眸里仿佛跃进了满天的星光,那样的亮眼。

“苏小笨,我也喜欢你。”然后,举步重新向前走去。

背上的她听到这句话,也笑了。

苏小笨,你会记得今晚吗?我想,我会记得的。即使我老得头发都白了,牙齿也掉光了,背也驼了,记忆力也衰退了,我也会记得你向我表白的样子,也会记得背着你的感觉。

……

淡淡的晨曦透过窗棂照射进来,透明而浅雅。那自由自在的光圈,一圈圈地盘旋着,仿佛牵系着妈妈热切的心。属于清晨的风从半开的窗子里吹进来,那淡紫色的窗纱随它翩翩起舞,如梦如幻,犹如在参加一场盛大却简约的聚会。

马路上依稀传来急促的车声、鼎沸的人声,还有聒噪的心跳声以及缭绕的目光。而道路两旁的那一棵棵树就仿佛肩负着记忆的履行希望的期待,昂扬着站立。所有的尘埃,泛着暗淡的光,低低地,盘旋脚下,车轮边。

苏小笨在这惬意的早晨里幽幽地醒了过来。睁眼环视着房里熟悉的一切,思维却还是停留在刚刚的那一场梦境里,舍不得醒来。

在梦里,卓然背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她是件珍贵的宝贝。她趴在他的背上,静静地倾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最后与她的心跳合二为一。他的背很宽,很温暖,跟记忆中老爸的不同。

她听见自己对他说了一句“卓然,我好像开始喜欢你了。”

她听见卓然也对自己说了一句“苏小笨,我也喜欢你。”

这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的?为什么她会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当她想要想清楚时,脑袋在这一刻却撕裂地痛了起来,一下一下的。噢!宿醉之后的痛,原来是这样的!早知道就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她甩甩头,神情痛苦地爬了起来。还好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不然,她就惨了。

老爸已经出去了,饭桌上摆放着可口的早餐和一张用杯子压住的纸条。她抽起纸条:

老爸去上班了,桌上有醒酒茶,喝了头就没那么痛了。下次不准再喝酒了!

心底有股暖流窜过,她的老爸,无论什么时候都对她那样好。她洗漱完毕,刚吃了一口太阳蛋,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她掏出手机,口齿不清问道。

“苏小笨,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熟悉的嗓音。

卓然?苏小笨一惊,竟被口中的蛋呛了一下,“咳咳咳……”

“苏小笨,你没事吧?”明显焦急的语气。

“咳咳……咳,我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轻咬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想要跟你借一样东西,你到学校的天台来吧!”然后,他便挂了电话。

她呆呆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跟我借一样东西?借什么?

猛然间,她忆起一样很重要的事。昨晚,她是怎么回家的?

她如约来到学校天台。依旧是晴空万里,云朵悠闲自在地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之上,那蓝色依然是那样的触手可摸。

卓然依旧背对着她坐在了天台的护拦上。红黑相间的格子衬衫里鼓满了风,亚麻色的头发随风张扬着。可是,她却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单的气息,与不快乐!忽然间,她产生了一个很强烈的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也要让他快乐起来,她想要陪在他的身边了。

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卓然微转过头来。见到她,嘴角轻轻扬起。

“你来了?”

太阳在他的头顶上方形成了一种背光的角度,他俊俏的脸庞在此刻看来有种不真切,那上扬的嘴角,让苏小笨错觉很温暖。怎么可以有人长得这样帅呢?

“虽然我长得很帅,但你的口水也要擦一擦吧!”恍然间,苏小笨听见卓然带着点调侃的声音。

什么?她流口水了?她脸上一窘,信以为真的她忙伸手去擦嘴边的口水。可是……咦?没有啊!她没有流口水啊……被骗了!

“你把我找来,不会就是为了要骗我说我看到你会流口水吧?”她气鼓鼓地说。真是的!又在他面前丢脸了!

“苏小笨。”他翻身跃下天台护栏,来到她跟前。

“什么?”她和他的距离突然变得这样近,害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了跳动,脸颊也悄然浮起了两片淡淡的红晕。

“记得我刚刚在电话里跟你说的话吧?我说,要跟你借一样东西。”

“你要跟我借什么东西啊?借钱吗?我可没有钱!”她是个穷光蛋。

他莞尔一笑,接着摇了摇头,却抬起手指向了她的心脏部位,“它,我要向你苏小笨借它。”

她随着他的手指方向低头看去,这是……她的心?他要向她借她的心?

“我的心不小心遗落在了一个叫苏小笨的女生身上,收不回来了。为求公平,所以我要借回她的心。”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借……借回我的心?”这是什么歪道理?

“没错。而且昨晚你也答应我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嘴角也跟着勾起。

“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她昨晚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她真的有说过这样的话吗?为什么她会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我跟你说,昨晚我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别想着又要来骗我哦。”

“你不记得,可是我的记忆海马体没有说谎。它清晰地提醒我,你苏小笨昨晚是怎样跟我告白,是怎样偷吻我的。”本来是没有吻这一说的,可是看到她迷糊不解的可爱模样时,他就兴起了要捉弄她的念头。

“告……告白?偷吻你?!”天哪!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了?她真的有做过这么丢人的事吗?

“你骗人的吧?”她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看起来像是骗子吗?”

苏小笨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最后绝望地说:“……不像……”

“昨晚你喝醉了,是我把你背回家的。记不记得?”昨晚醉成那个样子,她恐怕是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的计划还得以顺利进行!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不是梦吗?”难道说,昨晚的一切不是梦,是有真实发生过的?那也就是说,他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向他告白,还有……吻了他?在想到最后一个可能后,她的脸更红了。天哪!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苏小笨。”就在她懊恼得想要找个洞钻进去时,卓然蓦然伸出手捧起了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眼底流转的是那炽热的爱慕波光。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有股魔力,紧紧地吸附着她的目光,移动不得。害她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了。

在暖日的照射下,两人像是中了爱神丘比特的魔法,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方,眼神迷恋。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映在他们瞳孔里的只有彼此的容颜。

时间在两人的对视中缓缓流过。卓然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响起——

“苏小笨,我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试过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如何去在乎一个人。在此之前,我甚至认为自己不会喜欢上谁。可是,我的人生却在遇见一个叫苏小笨的女生开始改变,心动的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躁动的心。见不到你,我会很想念;见到你,我会觉得很快乐,即使什么也不做。”

“……”苏小笨呆愣地看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他的声音,就再也听不到其他了。他这样,算是在向她告白吗?心跳得好快,快得她都要忍不住怀疑它会不会真的跳出来。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伴着那暖阳般的清风飘进他的耳朵里,“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长得又不漂亮,成绩又不好。”他这么的优秀,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是啊!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平心而论,她长得一点也不漂亮,也没有吸引力,又迷糊,总是惹出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当初不是也说过,见到她要退避三舍的吗?她一点也不优秀,成绩烂得一塌糊涂。喝醉酒了还会发酒疯……

她有那么多的缺点,他却还是对她动了心,偏偏喜欢上了她。这是为什么呢?

虽然她长得不漂亮,但是却有一双世界上最漂亮的漆黑眼睛;她迷糊,却待人很真诚,也单纯得想让人去保护她;她成绩不好,但她很努力,努力地向目标前进,不会轻易地就放弃;她很执着,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也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去完成,只因那是她认为是对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种魔力,那是会让人快乐起来的魔力。

他应该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她吸引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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