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叽叽喳喳在窗外叫个不停,季岚早早的把沈灼叫醒,起来洗漱
在餐厅,沈灼细细的拿着蜂蜜面包小口咀嚼,喝着牛奶,身上是一袭白色旗袍,下方边缘绣着白梅,这是季岚特地找人做的,身上披着麻布,显得本就白嫩的脸更是水灵儿
季岚也是生的好的,身材瘦窕,对沈灼更是认得娇养
吊唁的人接踵而至,先生着中山装或是长袍马褂,各太太小姐则是旗袍搭配珠宝项链流苏披肩,无一例外的是都带着一朵菊花
“请节哀”
这些年,季岚为了这个家忙前忙后,深交的朋友几乎没有,但是原来的闺中密友倒也都还念着一番往日情谊
“姑娘真不错,多大了”
“八岁”
季岚的发小薛琴,素来交好,不过及笄后嫁了商贾,素来有钱,也极为相信封建迷信,私下里寻亲问友的下来,也就和季岚好些
细长的旗袍却用了极其简单的藤蔓做了镯子,珍珠连串织起的披肩软塌塌的黏在肩上,浓妆上的嘴有些别扭,但是却阻止不了她的诉说
“女儿早些请教习嬷嬷,好找个好人家结亲。”薛琴往季岚那儿凑了凑“要不是我没有姑娘,要不然早就开始相识了”
季岚骨子里是护短的,什么也妨碍不得她宠自家姑娘
“灼儿还小”
沈灼看着人越来越多,忙忙的跑到母亲这儿来,冲着薛琴,声音懦懦的喊着
“薛姨好”
有忙去向母亲说明来找的原因,恍然大悟的季岚哎呀一声忙往回跑
薛琴捏了捏沈灼的小脸,一脸歉疚,看的沈灼脸儿发红
“是姨姨不好,扯了你娘来闲谈,让你一个人的面对那么大的事儿”
就这样忙碌了一上午,下午还有寺院来这儿念经文,明早才能起棺
季岚撑了一天,到了晚上没人了,终于送了一口气
沈灼给她端来了水,借着灯光看见母亲的眼睛通红,还有些肿
这种事,谁都不希望发生
当年,季岚嫁进沈府的时候,沈隶琛父母双亡,所以没有公婆的训斥,季岚这几年被宠的也是娇嫩,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日的操劳
沈灼更是到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双脚愚肿,膝盖上片紫片青的印子,看着可怜极了
“灼儿,牛奶我给你放到桌子上了,早点睡。”
家里的陈妈是从小伺候沈灼长大的,对于沈灼也在熟悉不过
“好,谢谢陈妈”
沈灼边从浴室出来,边擦拭头发,等擦拭半干时候,把玫瑰精露倒在手上的白布,等它晕开,沾染自己墨色长瀑,之后将布裹在头上,拿出羊奶做的面霜,点一些在自己手心,慢慢涂抹整个面部
整理好了之后,拿起桌子上的牛奶,咕咚咕咚的喝光,将杯子放回原处
一夜之间,噩梦连连,她的额见冒满了小汗珠
没等嬷嬷叫起,便自己去了浴室洗澡,之后洗漱
她是没有精神,但是也要强行撑起来
“娘,早啊!”
沈灼噔噔噔地跑下楼来,坐到餐桌旁属于她的椅子上
陈妈习惯的给她铺上餐布,摆好餐具,倒上牛奶
沈灼吃东西一直都是细嚼慢咽的,让人看着也很舒服,就像在欣赏一样艺术品
“娘,走吗?”
沈灼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完,将杯子放到餐盘旁边,看着季岚
季岚早晨起的早,眸子下的乌青还在,看着沈灼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荒郊那边的墓地去
那是沈家的祖坟地,沈家往上几代,做什么的都有,就是朝廷命官也是做过的
坑显然是季岚找人挖好了的,撒了些酒,伴着哀乐,缓缓的放了下去
之后颂文念经了大半时辰,祈了逝者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