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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初醒

遗忘在这一刻来临,曾那么笃定的他却并不那么确定,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竹林中的他,他身边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从前不觉得什么,此刻的他鬼域的三皇子,竟然第一次不自信,不确定,低入尘埃却不敢笃定你的选择“欢儿,你是我的知道吗?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一个人的。”

这一夜北冥轻落静静抱了他一夜,怎么看也看不够,期盼又忐忑,他要他睁开眼就记住他,他要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影子再无其他。

白慕的突然陨落,奇染找了他一夜,每个角落,每个他曾去过的地方,可怎么也找不到,紫色的发散落,衣衫划破,鞋子也不知丢在何处,这般狼狈的奇染丢了魂一样在鬼域徘徊“小白,你在哪?”

奇染抓着北冥赤炫的手臂“赤炫,小白没了,魂飞魄散什么都不剩了”哈哈哈哈,奇染疯狂的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哽咽说不说话,“他活该,活该,他竟然偷练禁术,重新炼化了老三,你说他是不是活该。”

北冥赤炫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他面前疯癫的人,“赤炫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不难过,他是你二弟,他死了,你就这般淡定。”

北冥轻落就那样看着奇染,眼中的伤痛刺痛了奇染的心“你,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呵呵“是啊,你可是鬼王继承者,怎么会不知道老三命数有变,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白练习禁术,可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

奇染愤怒的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说离开对他来说是解脱,苦痛纠缠还不如成全三弟。”

奇染的心不能呼吸“为什么?”

北冥轻落甩开他的手“何必在问,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如今这般模样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是相识之情,我会告诉他的,你曾经为他的陨落很难过。”

奇染愣愣的站在原地,我希望的,我怎么会,他们只有相识之意吗?他只是难过吗?不是那又是什么,迷茫的奇染,恍惚徘徊,每遇见一个人,都会追问,“你们看见小白了吗?”

北冥赤炫看着这样的奇染摇头“二弟,如果你知道他为你如此,会有一丝后悔吗?会原谅他吗?”

北冥赤炫来到鬼王闭关的殿外“父王,二弟走了。”

里面没人回答,鬼王痛苦的闭了眼,他终究还是这般决绝吗?每个人都在逃避,就像他也是一样,作为父亲他尊重他们的选择,同时也痛心。

忘川河畔在没有三色紫罗兰,鬼域又是从前的鬼域,除了少了一人,似乎都没变,奇染卷曲在轮回桥上,看着等着轮回转世的众人,“小白”,孟婆站在他面前看着如此模样的人“军师,回去吧,睡一觉就好了”。

奇染恍然没有听到,委屈的像个孩子喃喃自语“回来好不好”,他如此难过,不能呼吸,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世界没有他,难过没有泪痕,心痛没有出口。

黎明

金色光芒为京都染了繁华的颜色,黑暗已去,院中树木成荫,馒头修养了一夜,早早守在门口等候。

怀中的人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人,一头白发,眼中欣喜的温柔似乎要把他淹没,“你是谁?”

“如果我说我是你的爱人,你信吗?”北冥轻落放轻呼吸,生怕吓到他,时时注意着眼前的人,不放过他每一个变化。

安世欢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是多久没有这样看着彼此,可爱的眼睛,长长睫毛像小扇子刷着他的心,不自觉靠近吻住他的唇,浅尝辄止不敢要更多,就算他什么都忘了,他希望他的身体替他记得他,熟悉的气息,味道,熟悉的头发,“你怎么证明你是我的爱人?”

安世欢弱弱询问,他不认识面前的人,可他看向他眼中的时候,他的心在喜悦,他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他,他曾认识面前的人,想远离,可身体却在回应,他的唇有点凉,他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反感,北冥轻落起身尽管他还想抱着他,拿出皇帝赐婚的婚书递给安世欢,轻抚他靠在床边,安世欢看着圣旨上的内容,嘴角不自觉上扬,“我喜欢你吗?”

北冥轻落柔情看着他“我想应该是的。”习惯的顺着他的发,自然为他整理长长的头发,这件事似乎他已经做过千百遍。

安世欢再次看着圣旨“我为什么不记得你了。”

北冥轻落手指绕着他的头发,“你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就把我忘了。”本是解释,不知为何此刻突然这般委屈,声音有些沙哑,低垂着眼眸,淡淡的忧伤,尽管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不得不承认,他没自己想的那么坚强,他什么都不怕,只怕他无情,不爱,虽然他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可他感觉的到,他真的把他从心里忘记了,那平淡的眼睛里在没情爱。

安世欢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难过,想安慰,伸出的手却缓缓收回,“欢儿,你真的把我忘了?”

北冥轻落忧伤的看着他,安世欢想告诉他真的不记得了,可看向他眼中时,又说不出口,北冥轻落苦笑“不用勉强自己,你眼中有我的影,却无我,不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这话像说给他听的也像在安慰自己,“欢儿。”

安世欢定定看着他,他在消化眼前的一切,圣旨是真的,那么他就没在骗他,刚刚他的伤情让他心中有的一丝警惕也慢慢放下,也许他真的曾记得他,他眼中的柔情是真的,“嗯”他还没想好,可是嘴却已经不自觉的帮他回答了。

北冥轻落认真的看着他“欢儿,我不管你要忘记我多久,我只要你记得,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生生世世。”

安世欢微张着嘴,愣愣看着他,他这是被表白了吗?被一个男人,好吧,这人是皇帝钦此的,可总觉得别扭,想辩解脑袋却点了头,他的灵魂深处都在回应他,这个他自醒来就觉得有些危险的人。

安叶枫听到房中的声音,敲门“落儿,醒了吗?”

安世欢听见久违的声音,松了口气,北冥轻落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起身开门,“爹,醒了。”

馒头比安叶枫跑的都快,来到床前,摇着尾巴,安世欢开心的摸摸它的头“臭馒头,跑那里玩去了,是不是又偷吃鸡腿了。”

安叶枫笑着坐在床边为他把脉,点头“不错,不错,好了,有些虚弱,调养调养就好了。”

北冥轻落彻底放心,开心无语言表“太好了,爹,辛苦了。”

安世欢看着自己的爹笑呵呵的模样“爹,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

安叶枫一愣,“欢儿,你不认识他。”

安世欢摇头“他说他是我的爱人,还拿了圣旨给我看,爹,这你是把我卖给他了吗?”

安叶枫轻轻弹了他的脑袋一下“臭小子,你爹我就那么不靠谱啊,你们都成了亲的,他不叫爹,叫什么,还有这人是你自己找的,死气白咧非要赖着人家的。”

安世欢严重怀疑自己的亲爹被他收买了,撇着嘴嘟囔“我确实病了,竟然喜欢一个男人,天下那么多美女不爱,赖着一个男人,唉。”

谢天辰,随后赶到,兴奋的看着醒来的安世欢“竹子你醒了,太好了。”

安世欢点头“是啊,醒了,扶桑你怎么瘦了呢?是不是嫣然没给你饭吃。”

“她那敢啊,少吃一口我就和她拼命。”

安世欢嬉笑“这我信,和我一样,吃货一枚。”哈哈

东方彧独自一人进了房间,不知醒来的人什么情况,“安公子,看来恢复的不错。”

安叶枫起身施礼“有劳东方国师了。”

东方彧摆手“安圣手折煞我了,要不是北冥公子带回母蛊,我可是无能为力的,不敢居功。”

安叶枫笑着回答“安某真心感谢,没有国师相助,还不知什么后果。”

安世欢笑笑,露出脸上深深的酒窝“东方彧起这么早特地来看我啊。”

东方彧施礼“可不是嘛?看看把你从鬼门关拽回来没有。”

其乐融融,他什么都没忘独独忘了他,北冥轻落不知该庆幸自己的特别,还是该感叹自己的例外,他明明该是他最爱的人,此刻却成了最多余那个。

东方彧看着恢复良好的人,调侃“不错,我还担心,你醒来性情大变呢?看来老天对你格外眷顾呢?”

屋内突然寂静下来,“怎么,那里不舒服吗?”东方彧紧张的追问。

安叶枫叹气“欢儿把落儿忘了。”

最先惊讶的是谢天辰,“什么,把我大哥忘了,竹子,你忘了谁也不该忘了他啊,我大哥可是为你九死一生,为你舍命相护啊,你怎么把他给忘了。”

安世欢不好意思低着头“那个,是不太记得。”

谢天辰焦急的还想说什么,唐嫣然出现捂住他的嘴,强行带有了“赶紧和我去找大厨做点清淡的东西给安公子补补。”谢天辰就这样呜呜的被某人拉走。

北冥轻落苦笑回答“没事,忘了就忘了吧,想不起也没什么,本来情分也没那么多,也许对你来说忘记我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脸上勉强的微笑,让人心痛,他本来决定就是捆也要把他留在身边,可刚刚看到他开心的笑容,也许他可以离开他可以有不一样的宿命,忘记他才是他新的开始“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落荒而逃,他怕,怕下一刻他就后悔,告诉他他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想他属于自己,背影透着心伤的心酸,安世欢本该庆幸,看到他眼底的伤,转身的慌乱,心里有一丝痛楚,他们真的情分不深吗?

安叶枫没想到北冥轻落这样说,以他的性格不是该霸道的宣誓主权吗?这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不过更多是开心,自己儿子在无性命之忧,在生命面前,一切都不重要,都可以慢慢来,不认识就重新认识,有什么。

北冥轻落总是无形给他一种压迫感,让他心底有些心虚,甩掉莫名的情绪,他不在屋内倒是让他觉得自在许多,东方彧开心他的变化,也许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他忘了北冥轻落,也忘了他们曾经的不快,是不是说明他带他离开的机会大出很多,听着刚刚北冥轻落的言语,似乎一切都有了可能。

北冥轻落端着洗脸水进来,越过众人,放入盆中毛巾浸湿,透明的水从他指尖流出,坐在床边为为他洁面,安世欢有些不自然,想张口拒绝,看到他的眼神又不争气的闭了嘴,怎么在他面前这么没骨气呢?

“轻落哥哥”一声甜甜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众人看着来声,龙华和唐嫣然一同站在门口,扎了两个可爱的丸子头,一脸天真,一身淡粉色的纱裙,谁也不会相信这个可爱的女孩会是传说中的魔鬼,操控人的生死就在眨眼间。

龙华跳着来到北冥轻落身边,好奇的看着床上的人“你就是轻落哥哥舍命要救的人啊,长的真好看。”

安叶枫问道“你是谁啊,小姑娘。”

龙华甜甜笑着回答“我叫龙华,救这个公子我可是功不可没的,差点化去我一身修为。”

安叶枫深深施了一礼“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龙华扶起安叶枫“唉,不用不用,轻落哥哥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是吧,轻落哥哥。”

北冥轻落仔细擦着安世欢修长好看的手指,点头“对,龙华不仅救了哥哥的爱人,还救了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龙华开心的像个孩子,“那我该怎么称呼这个漂亮的公子,叫哥哥吗?不对,他是你的爱人,我应该叫嫂嫂吧?”一个称呼让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无心的话,让安世欢的脸颊发热“不可”。

北冥轻落看着窘迫的安世欢,感觉到他心底的排斥,看着龙华,“别想了,在想你就成包子了,他叫安世欢,你可以叫他安公子,或者叫他欢哥哥”。

龙华疑惑“为什么不能叫嫂嫂,你们不是成亲了吗?”

北冥轻落轻笑“他是男子,再说他已经不记得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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