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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秦婉自知道元绎络带阿弟去寻欢场所玩,就一直念叨他。

元绎络最近老是打喷嚏,以为是天太热得热伤风,请太医看了又没问题。

他约秦家兄弟去狩猎,被拒了,他就琢磨出了些什么,难怪打喷嚏,这是有人念呢,嘿,挺好!

没过多久就是中元节,秦婉姐弟要去放荷灯,他们母亲去世多年,每年都要为她放荷灯。

然后,大长公主见到机会,让元绎络去接秦婉,到时候一起去护城河,也可游玩一番,增进感情。秦婉无法拒绝大长公主,只得答应。

元绎络酉时中就到了秦府,他骑着马,南山架着马车,在门口,这势头还是足的。

秦婉出来,看见元绎络,出于礼貌问个好,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元绎络腻着叫了声婉婉,秦婉更不想说话了。敢带坏阿弟,想有什么好脸色。

上马车。

元绎络没影响,依旧厚脸皮

秦明廷这回骑马,两人一左一右的护在马车旁。

“走吧。”元绎络一声令下。

时间还早,几人先去的街市,许多小商贩早早就出摊了,各式各样的荷灯还不少,自然还有许多吃食小玩意之类的。

秦婉和元绎络并肩走。

秦明廷那个傻孩子被南山忽悠去了别处,南山觉得没有像他这么自觉的仆从了。

秦明廷对元绎络改观不少,不管是推林逸深进池塘,还是可以随便去他的私人校场,觉得元绎络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坏。自然就放心的让二姐跟着他了,反正是准姐夫嘛。

“婉婉,你看这个荷灯怎么样?”元绎络指着一个摊位上的荷灯道。

秦婉长叹一声,“世子,可否换个称呼!”家里长辈都是叫的阿婉,婉婉这个称呼,只有小时候娘亲才这么叫。

“你不喜欢?”元绎络低头凑近,秦婉后退一步。

“世子,自重。”

“嘁,我就叫婉婉,你当如何?”

“不如何。”秦婉商量无果,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厚脸皮。她推开他继续向前走。

元绎络打开折扇,自认端的个风流倜傥,跟上秦婉的脚步。

秦婉看,元绎络喋喋不休的说。若大长公主看到,肯定会十分欣慰。

秦婉不想听,元绎络就不想停。

又在一个摊位面前。

“世子!”秦婉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荷灯,有些烦躁,“我看得见这灯的颜色花瓣数做工材质大小!”

元绎络立在一旁,“怕你不懂!”

秦婉翻个白眼,继续向前走。

元绎络继续纠缠她。

秦婉停下脚步,面向元绎络,“对了,还有件事,望世子答应。”

元绎络笑看着她,“你说。”这姑娘想甩甩不掉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挺好玩儿。

“希望世子以后不要再约我阿弟了,他还有功课要学。”

元绎络懂,不过……“怎么,怕我带坏他?”

“世子明白就好!”

元绎络双手背后,“哎呀,这我可得好好想想了,毕竟……你弟想跟着我我也拦不住啊!”

“你!”秦婉气,那她得好好教教阿弟什么是坏人了!

“女孩子家家的,老生气干嘛,走走走,买荷灯买荷灯!我付钱!”元绎络拉扯着秦婉继续逛。

秦婉拍掉元绎络的手,“我会走,我有钱,你放手!”

“我看这些灯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南春,你去把我们准备的拿出来!”

“好的,爷!”南春拿荷灯去了。

所以有为什么还要逛?

为什么还要跟他一起逛?

秦婉不想理,看中一盏,让春红付钱,看了元绎络一眼。

元绎络刚想掏腰包才想起自己不带钱的,南山南春又都不在,这姑娘真会挑时机买东西!觉得她那一眼就是嘲讽!

“你真该看看我家准备的荷灯,那才叫漂亮!”元绎络自豪道。

摊贩听了这句不干了:“公子,我家的也不丑啊,你不想帮这位姑娘付钱就直说,找这么多理由干嘛!”

元绎络何时听过这种话:“嘿,你怎么说话的,你看看我像没钱的吗!”

摊贩小声道:“有钱也扣……”

“你说什么呢!”元绎络想起秦婉在一旁不好动手,只撂狠话:“等会儿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手笔!”

刚好这时南春拿着荷灯回来了。

元绎络骂道:“你就不能跑快点,你知不知道你爷刚刚受到屈辱了!”

南春有点懵:“爷……怎么了?”谁敢给爷气受?

“南春!你去把这条街上所有的荷灯都买了!但是,就不买这家的!”元绎络指着刚刚说话的摊贩,“还有,谁要荷灯你就送给他!”

“谢谢公子!”元绎络说得大声,自然其他人也听到了,最开心的自是那些卖荷灯的了。

“是,爷!”南春虽然疑惑,但是,这点小钱,爷买个开心就好!

元绎络又得意的对这摊贩道:“看看看看,爷有的是钱!”

摊贩悔啊,这样岂不是自家的东西今天都卖不出去了吗,这都送了谁还来买啊!

秦婉扶额,这怕是个傻子吧!因为自己让这摊贩生意不好……那就让元绎络承担吧!

秦婉小声给春红说:“你让这摊贩想办法把东西放在别家的摊位上,等会儿一起让元绎络买了!”

春红笑道:“是,姑娘。”

几人去护城河。

元绎络拿着自家的荷灯,向秦婉炫耀:“你看,你才是好荷灯嘛!”

秦婉看了,不可否认,公府的东西确实好,“给我?”

元绎络点点头。

“那你不要吗?”

“我还有很多。”

秦婉听了,好吧,人家不差这一盏,就欣然接受了,这灯确实漂亮。

几人到河边时,秦明廷早就蹲在那儿放了。

元绎络看见秦婉带着人走向河边的石梯,准备下去,自己从来没做过这事,自有下人代劳,心血来潮就跟着秦婉一起,硬生生把晴紫挤开,毕竟这儿石梯位置窄,不好容下三人。

秦婉看了眼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废话,没搭理他。

两人蹲下,秦婉把一个小纸条放在灯中,想点,想起旁边不是晴紫,所以……谁带火?

“世子,火呢?”

“南山!”元绎络大声叫道,南山听声,他是一个合格的仆人!嘿嘿笑道:“爷,接着!”把火折子扔给元绎络。

这点东西元绎络还是能接住的,看着秦婉邀功似的:“这儿。”

秦婉拿灯,元绎络点火。

她把灯轻轻放入水中,双手合十,低着头。

元绎络看到这儿不解,“你干嘛?这玩意儿还能许愿?”

秦婉睁开眼,瞪了他一眼,“我祈祷我娘在另一个地方能好好的!”

元绎络撑着下巴,看向满河的灯,轻轻说了声“哦。”

秦婉不知怎么的却听出了落寞,元绎络还能有这根筋?

“你怎么不放?”秦婉问道。

“他们会放,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元绎络知道家里每年都会准备的,从小到大,家里也没要求他亲自放。

“你为什么不亲自试试呢?”秦婉问道。

“我懒呗!”

“你都蹲在这儿了,放一个又不怎么样!而且你没有思念的亲人吗?”秦婉看着他的侧影,或许是因为这河里荷灯的闪烁,让她觉得他有点落寞,也感觉安静了许多。

但其实河边也是热闹非凡。

元绎络坐下来,“亲人啊,有吧,我祖父,不过我祖母在清泉寺年年给他诵经烧香,我也每年去跪个三天,点个灯好像没多大用处。”

“那你娘呢?”秦婉知道现在的镇国公夫人是续弦,不是他的亲娘。

“我娘啊……”元绎络沉默了会儿,“我没见过她,所以就没有什么思念。”

不见即无念。

秦婉看着他不语,或许他是想的吧,只是他不说。打住,心疼他干嘛!

南春办完事,找到和秦婉在一起的元绎络,站在石梯上方,“爷,剩了许多荷灯怎么办啊?”

元绎络转头道:“放了呗!多大点事还问我!”

秦婉听了,向南春道:“你拿盏给我。”

然后晴紫把灯送到秦婉手中。

元绎络看着她,“你还要放啊?”

她把灯塞给元绎络,他接过,她拿过火折子,点上。冲他笑笑,“你放。”

元绎络看着手里的灯,秦婉在旁提醒他不要把火弄灭了,他慢慢把灯放水中,翘起嘴角,“这是我第一次!”

秦婉也安静的望向河中,看荷灯慢慢飘远。

元绎络看着她的侧颜,这姑娘嘴角微翘你样子挺好看,他慢慢凑近她:“我的第一次给你了。”

秦婉急转头,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果然这人正经不了一刻钟!

秦婉推了他一把,想后退,不曾想这是在河边,元绎络又靠近她,她又急又没蹲稳,后仰结果差点掉下去,元绎络想去扶她又没站稳,然后两人双双掉下去了。

晴紫说了句幸好姑娘会水!

南山听了不着急了,英雄救美,美救英雄都一样的,总会有一方芳心暗许。他还阻止了准备下去的南春。

南春着急:“爷不会水啊,你快放手!”

南山气定神闲:“秦姑娘会啊,你可别打扰爷的好事。”

春红晴紫早就跑下石梯在边上准备拉秦婉。

秦明廷听到响动也过来了。

秦婉会水,元绎络不会!

元绎络在水中努力攀附着秦婉,秦婉本来可以上岸,结果这傻子一直扑腾,她快没力气了!

荷灯被扑灭一片。

“元绎络!不准动,安静点!我拉着你!”秦婉想阻止往自己身上靠的元绎络。

元绎络死不放手,不过至少他不动,她就方便拉着游了。

到岸边时,两人被拉上去。不过秦婉浑身湿了,夏天穿得又不厚,这可怎么办,两婢女努力抱着秦婉缩成一团。秦明廷只好站在那儿希望能挡住一部分视线。

元绎络呛了口水,反应过来,看着秦婉,对护在身边的两南吼道:“你们还不快去拿披风!”

南春转身就跑去拿了。

很快南春回来,元绎络一把抢过,挤开春红,用披风护住秦婉,把她抱了起来,直奔客来居,又对南山道:“去取衣服。”

客来居有雅间是为镇国公府常年留的。

秦婉想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就这么丢人呢,都怪元绎络!

秦婉在元绎络怀中,“你怎么这么笨啊,连水都不会,你的人都不下来救你,还要我救!你别以为给我披风我就会感激你……”

秦婉没说完,元绎络抢过话:“那算了,披风还我,你自己走吧。”打算放下秦婉。

秦婉急了,这人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别别别……”她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却听见一阵笑声,抬头,鼓起腮帮子,知道又被耍了!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未来夫人。”又凑近她的耳朵:“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你这副模样呢!还有,你腰真细。”他笑着道。

秦婉羞得想钻地缝,“你不准说!”

“自然不会跟别人说。”

“我让你不准提了!”

元绎络掂了一下。

“你走快点,我冷。”秦婉催促道。

元绎络加快脚步。

元绎络把秦婉放在房中,自己又去了另一间房。

春红晴紫拿着备用衣衫进门,又赶快去要热水。

秦婉泡了澡,夏天虽不冷,但是晚上在冷水中经过一遭也怕生病,且女儿家身子骨总要弱些。

春红端着碗给秦婉:“姑娘,快把姜汤喝了。”

“元绎络喝了吗?”秦婉喝过放下碗问道。

春红道:“应该喝了吧,这汤还是世子让人熬的。奴婢去厨房时,正看见南山在那儿让客来居的师傅熬汤,还说是世子让他熬来给您喝的。熬得多,想来南山也会给世子送去。”

“那就好。”

“姑娘,世子对你还挺好的。”晴紫笑着道。

“嗯,不是他我也不用受此罪。”秦婉说道。

晴紫拿着那件披风,对秦婉说:“姑娘,你看,这披风不是男子用的。”

“所以呢?或许是他哪个红颜知己的也说不定啊!”

晴紫展开披风,道:“姑娘,这大小可和你的身材符合呢。而且奴婢问了南山,说这就是为你准备的,说是晚上凉,怕你受寒!”

秦婉反驳道:“那肯定也是大长公主准备的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长公主对我的态度。”

春红也笑:“姑娘,就算是大长公主准备的,世子还是关心你的啊,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大长公主准备了披风啊。”毕竟这些事肯定都是直接吩咐下人了啊!

另一边。

南山端着碗,“爷,您真不喝?”

元绎络不喜姜汤的味儿,且他哪儿这么弱不禁风!“秦婉喝了?”

南山回道:“春红姑娘亲自端走的。”

“那就好。”

元绎络躺在踏上,翘着腿抖着,想到今天的事儿,一拍板:“南山南春,教我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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