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景离睁开双眼的时候,就飘浮在黑暗的长河中,四周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他漫无目的的游动着,累了,四肢已经酸疼难忍,他想放弃,但是放弃就会沉入这黑暗的长河中,他咬牙坚持着,但是眼睛不知觉得缓缓的合上,就在心神弥留之际,一道轻柔的言语传进景离的心神中。
“我的孩子,快醒醒,不要睡。”
这道声音如同天籁,让的景离突然惊醒,当景离睁开双眼的时候,黑暗的水下已经荡然无存,他置身苍茫无垠的天地浩然之下。
“我的好孩子,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踏上修行的道路,入此路必定万劫不复,即使能活下的也都在苟延残喘,为娘只想让你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一生平平淡淡,健健康康。”
只见那天籁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景离不敢回头,他渴望、期望、盼望,的人儿就在他身后的时候,他胆怯了,他怕那个脑海中完美无瑕的母亲,在她回头的时候化为泡影。
“真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是懵懂的少年,是独立的中年,还是花白的老年,我的孩子长大之后有几分像我,只可惜这只是我留下的残魂影像,为娘看不到你的模样,听不见你的声音,离儿既然你已经踏上了这条道路,那就要向着最高的顶点前进,到了那里你才能真正了解这个世界,记得多听心的话,离儿照顾好自己,为娘真的很想你。”
景离颤抖的身子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悸动,一只轻柔的手掌轻轻抚着他的脸颊,让他的身躯不在颤抖,他猛然回头,终于看到那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人,年轻漂亮,温和,圣洁,满脸的笑意的女人。
他渐渐地抬手想要握住脸颊上的手掌,感受一下母亲的温暖,但是就在接触到手掌的瞬间,那梦中的人一点点的如同泡沫般淡淡消散。
看着慈祥的笑意最后消散在天地无垠的苍穹之下,景离的眼泪在也无法保留,夺眶而出,双腿失去了气力跪伏在地上,手还保持着那触碰的姿势,像是那温暖的手掌还在一般,保留着最后一丝温存。
景离痛哭着,怪着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头,这样就可以多看看自己的母亲,哪怕是多看一秒也是以前的奢望啊。
景离跪伏在母亲刚才站立的位置上,痛哭着,但是自从母亲的神魂消散后,这一方天地并没有随着一起消散,反而有着一道道符文涌现,组成一列列阵法让这一方天地更加坚固。
但是就在这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声震荡四方,让得这一方天地都在摇晃,一道直通天地的大妖虚影出现,那虚影周身震荡出肉眼难查的裂纹。
他口中更是吼声不断,随着声音的传递,这一方世界再也坚持不住,开始分崩离析,天地变色,景离跪伏的大地出现了一道裂缝,深不见里,把景离吸入这无底的深渊中。
在景离陷入深渊中时听到:“要苏醒了,我要赶快回去禀报。”
当景离睁开双眼的时候,再一次出现的地方,还是那四处漆黑的长河中,景离茫然失措,刚才的那段记忆依旧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能感觉到眼睛上有涩涩的感觉,像是泪水,但是在这长河中,已经分不清,在这黑暗的长河中,像是隔绝了一切的虚妄。
只见黑暗的环境下,一只灰色巨大眼瞳慢慢睁开,那摄人心魄的眼神仿佛可以洞穿一切,注视着水中的景离,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你体内居然还有其他的神魂烙印,废了我不少气力才把你从幻境中抽离出来。”
景离望着声音的主人,那巨大的眼瞳堪比一道城门,只有半个头颅露出在水面上,由于四周的黑暗根本看不到水下的身形,但是光是半个头颅的威势也不是一般荒兽可以比拟的。
听到仿佛九幽传来的言语,景离能从声音中听出孤寂,无奈,甚至有些欣喜,但并没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虽说莫名,但是仿佛就是可以感受到大妖的情绪。
景离听到大妖的言语不解道:“幻境?刚才的是幻境?还请前辈告知。”
见到景离并没有惧怕自己,那银灰的大眼睛微微半眯,像是在审视着这个瘦小的人类道:“本尊沉睡多年,多亏了你的灵石供应,才让我苏醒,刚才你神魂动荡,让那缕灵魂烙印有了可乘之机,侵入你的识海中,想将你永远封印在幻境中。”
听到大妖的话,景离厉声道:“不可能?刚才明明是我的母亲给我留下的神魂影像,嗯?不对,你是说除了我母亲的神魂烙印,还有其他的?。”
那大妖像满意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苏醒了这么久,你母亲的神魂烙印的存在我自然知晓,但是这道烙印却一直隐而不发,直到刚才你神魂失守,他才趁虚而入,刚才你差点就回不来了,你可知道?”。
他仿佛和大妖有着心脉相连,自然能分辨大妖所说属实,顿时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一根根汗毛倒竖,后背被汗水浸湿,不由打个寒颤,
景离收敛心神道:“多谢前辈出手救助之情,不知前辈可知刚才是谁人想要害我,还有这是哪里?我记得我与荒兽战斗最后昏倒了。”
那大妖仿佛被问的有些愣神,许久不曾说话的他,第一次交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沉吟少许道:“这里叫黑寂长河,是封印之地,是封印在你灵台中的封印之地,至于那道神魂我也不知,他隐藏在你体内一直没有发动过,但是光从刚才的情景所见,他对你是敌非友,而且实力强大。”
“黑寂长河?在我体内封印一条河?前辈莫不是说笑吧?”
“本尊岂会骗你个小娃娃,但是你理解错了,是我被封印,而你是承载这条河的人,这是条神河,是连接两个世界的节点。”
没等说完,景离便道:“前辈不知,我刚修行数日,对于这些根本不知,也不想知,我只想让前辈告知如何出去。”
听见景离的话,大妖再一次打量了片刻景离道:“小娃娃你可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么?”说着银灰的眼眸瞪着景离。
景离也知道自己过于心急,连忙赔礼道:“是后辈多有冒犯,只是被困在这黑暗之中,很压抑。”
“很压抑?你才刚来就很压抑了?我被封印在这里五百年了,不见天日,没有声音,不知方向。”
景离心惊暗暗道:“五百年,被封印在这永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天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五百年?嗯?难道不用吃喝拉撒么?”
就在景离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大妖道:“你之所以来到这里,因为你借助我的力量次数最近变得频繁,导致着我的神魂可以冲出封印,刚才更是附加在你身上。”
景离回想之前的种种,然后心惊道:“之前总感觉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体内,前辈您不是被封印了么?怎么还能把力量借助给我。”
“承载这条河的主人你又不是第一个。”
景离听到大妖的话心惊不已道:“我娘?”
“不愧是她的儿子,聪明,就是你娘,你娘在我沉睡之前把力量分离了一部分出去,所以你每次遇到危机的时候,那份力量都在保护着你,但是最近你遇到是事情太多了,再加上灵石的补充,我也渐渐苏醒,你才会被吸入到这里。”
景离听到真的是自己娘亲,激动的说道:“前辈,你认识我娘,她在哪。”
大妖望着眼前这瘦弱的少年道:“自然认识,就如同现在的你我一样,你娘是我见过最出色的修者。
但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娘不会有事的,她之所以不能陪在你身边也是为了保护你,你现在实力低微,知道的越多对你并没有好处,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在说吧。”
景离听到大妖的话收敛自己的心神,抬手在水中抱拳道:“如果我没猜错您叫心?我娘在影像中提到过,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您,我娘让我多听您的话,以后我叫您心伯可以么?”
那大妖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几分道:“随你,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的问题,我现在传你一道口诀,这是黑寂长河的控制法诀。”
“心伯,这条大河有控制法诀,您为什么不自己脱离这里。”
“脱离?你有见过鱼儿控制大海的么?你是瓶子承载河流,这长河就是瓶子里的水,我只不过是水中的鱼而已,而且是附上枷锁的鱼。”
景离听到心伯的话,侵入河中,借助着心伯眼瞳微微薄的亮光,看到河中横七竖八至少有上百根锁链束缚着心伯的四肢与躯干。
望着这上百根锁链景离不仅震惊而且气愤,这到底是惧怕还是仇恨,要用这么多锁链束缚着心伯,景离看到有一根已经快要断了,景离便上前想要扯断这根锁链,但是用尽了气力,根本就没有撼动丝毫,甚至都没有让锁链有一丝的挪动。
心伯看到景离潜入河里,并想要打开锁链心中一暖心道:“这场景还真是怀念,想当初也有个小女孩也是这样做得,果然是母子啊。”
“景离别费劲了,上来吧,你现在还撼动不了这个大阵,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景离在水下还是试了试,确实是不动分毫,便不在尝试,缓缓浮出水面,喘着粗气对着心伯道:“心伯,快了,有一根已经快要断了。”
心伯苦笑道:“那是你娘亲用了十年才让一根锁链出现断痕的,况且这里有上百根锁链,每断一根,其余的锁链变得更加坚固,越到后面越难,我已经放弃了,这么过已经五百年了,都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大碍。”
听着心伯的言语景离道:“母亲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心伯你放心,我一定让你重获自由。”
“好好好,心伯命长着呢,等的起。”
一连三个好,抒发着心伯心中的悸动,随后又道。
“景离啊,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你脱离着黑寂长河,你的神魂被困在时间越长,神魂就会消散的越快,时间过长会死在这长河中。”
“刚才的口诀记住没?现在迅速按着口诀的运气方式和长河建立联系,你可以把这黑寂长河看做成一件兵器,炼化它。”
景离浮在水中,缓缓闭上双眼,一道道口诀浮现在脑海中,按着口诀的方式,渐渐地赤火鸦的妖灵缓缓浮现,一阵阵涟漪以景离为中心向四种扩散,水中更是有着轻微的震颤。
望着景离沟通着长河,心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丝毫不担心景离会出现控制不了长河的情况,因为他是她的儿子。
不消片刻,这黑暗的空间中有了淡淡星芒,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黑暗的空间宛如白昼一般。
心伯望着这宛如白昼的黑寂长河,激动不已,他激动并非是因为再一次见到光亮,他激动的是景离对于长河的契合度。
能承载长河的人已经是万中无一,想要契合达到标准水平那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即使当年景离的母亲何等天纵奇才,也不过达到标准之上一点。
但是望着现在的景离,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让黑寂长河变得宛如白昼,这已经达到了接近完美的水平。
心伯灰色的眼眸中露出了银色的火焰,轻轻道:“结儿,你有个好儿子,你办不到的事情,也许他可以。放心,我会好好培养他,相信不用之后咱们还会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