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期颐看着面前神色诚恳的女人。她瘦了,五年的时间为她增添了沉静的气质,她望向他的眼底。自始至终没有爱意,唯有抱歉与诚恳。
他并不想要。
他盯着她瞧了好半会儿,才堪堪收回眼神。接着说道:“五年前你将我集团的公款挪用给你的情哥哥时,怎么不似今日这般为我着想?”
孔迟暮望向车窗外,白云舒卷,那些从指缝间张开的时光渐渐浮现眼前。
她轻声道:“如果你心里已有答案,不必再来问我,多说无益,离婚对于你我二人来说,是最好的。”
宋期颐猛地扯住她的衣领,将她逼至自己眼前,语气不善道:“想跟我离婚,然后和你的情哥哥双宿双飞?地久天长?孔迟暮,你听好了,离婚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孔迟暮平静地对上他的眼,道:“若要细算起来,所谓情哥哥,根本就是你凭空想象的。戚游当时人身在国外,我如何将那六百万给远在大洋彼岸的他?我也请求你,给我一个清白,刚领证的第二天你便将我送进公安局,从一审到二审,你从始至终都未曾露面。如今我出狱了,我们结婚的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请你,将我仅剩的清白,还给我。”
宋期颐似毫不在意的样子:“我要是不离呢?”
“我可以申请法律援助,请律师来帮我打官司。”孔迟暮话语一顿,接着说道:“如果你不爱我,那么我会做到不爱你。爱于我而言,一辈子只有一次,曾经,我以为这一辈子就是你了。但现如今我不爱你。所以,你我的婚姻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宋期颐握着她的衣领力度加大,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越发强烈。他狠狠推开孔迟暮。“离婚可以,先把三十四万给我还清。”
孔迟暮理了理衣领,应声答道:“好的。”
她不再看向宋期颐,将车窗放下,靠在车窗处。听着耳边的风轻声对她道:“宋期颐,我喜欢你。”
那个夏天的燥热似乎从未从她心里散去。即便物是人非,那风亦步亦趋,叫她难忘。
年少时,那么喜欢一个人,往后,即便不见,念;见,也念。
她从不后悔喜欢过宋期颐,至今时今日,从未后悔。就当为一个故事画上句号,风来了,我见你面面皆吹入心底;风停了,我忆你面面皆散至眼前。
有些时候,那么坚定地做一件事,不是为了什么,而是给自己一个理由。
这一刻,她听见心底的声音:孔迟暮,你该不念了。
她转身对宋期颐道:“到了市区,便把我放下吧。很感谢你今天能来这里。”
宋期颐不语。
孟青上在前面听得匪夷所思,老板既如此厌恶孔迟暮,为何离婚一事却磨磨蹭蹭,不肯给个准信。他从后视镜里看去,宋期颐眉间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孔迟暮却是一脸释然。真是奇怪......
后面的路途中,宋期颐与孔迟暮没再说一句话。唯有风的声音,轻轻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