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首:莫欺少年
【曾经仙神界】
“别动,再敢往前一步,尔等狗命不保”!仙神界的守卫大吼着与风兮带来的几个魔族人兵戈相向。
“我魔族怎能受这侮辱,阿兮啊,走吧”!长老的耐性早已耗尽,怎奈碍于魔族势单力薄无法与之抗衡。
“长老,您让我再试试,只要设法进了结界,安沫云就会接应我们找到岩兰花种,到时便可以救他们了”。风兮恳求的望着长老,希望她能给自己最后一次尝试的机会。
这时,未等长老开口,其中一个魔人不屑的道:风兮,你到底还想让我们魔族的羞辱受到何时?
“你怎么说话呢,要不是风兮,魔族基业能日渐恢复么”?另一位魔人争辩道。
“恢复?风兮眼瞎了,你眼也瞎了,心也被蒙住了么?咱我们的爹娘都是活生生被仙神界的人害死的!可笑的是,我们魔族想生存还要来求他安沫云,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
“你别再说了”!
“我凭什么不说?弃诡道修剑法,风兮,你真棒,亏你想的出来。祖宗的基业就毁在你手上了,你不要以为自己和那个安沫云做些蝇营狗苟的事,他就会垂怜于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此人喋喋不休的挖苦着风兮,一语不发、负手而立的她终于开口道:我什么身份?不是和你一样的身份么?我从未有意遮掩我对他的爱慕之心,且从来没有因为身份的不同而我让感到不妥,你自己把我们的种族看低,你还要谁帮你翻身?爹娘没了,兄弟姐妹没了,亲人没了,朋友,爱人都没了!这些该是你要认识到自己必须坚强的理由,而不是整日挂在嘴边的谈资和借口!
“说的不错”!安沫云行至众人近前,佩剑护生上的心铃清响着。
守卫们纷纷行礼道:天子殿下!
缘于方才争论的激烈,使得风兮都不曾闻见心铃的声音。风兮不愿族人与自己争辩的这一幕被他所见,可眼下恰好赶上,风兮干脆避而不谈,哑然失笑起来。
安沫云心中只挂念风兮的安危,无论任何人对她产生威胁,他必拔剑相向,所以此时护生的剑刃已经悬在方才,那位对风兮意见颇大的魔人喉咙前。此动作如乘风归去,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那人倒是无所畏惧的道:天子殿下,您最好收起护生,免得它伤了你自己。
话落,此人双手合十又即刻化为两指,眸中混出血光,平整的地面卷起沙粒,且能闻之冤魂的哀嚎。
未等安沫云出手,风兮即刻从怀中画出一张符篆,须臾间飞向那人头顶三尺,此人便不得在施诡术且动弹不得。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风兮,风兮叹口气,漠漠道:你的术法修的不好,真的不好。
安沫云轻哼一声收剑回鞘。正声道:结界之门我已打开,只有一条路。需快去快回。
风兮转身恳切的对长老道:长老,委屈您了。大局为重,他们中的毒非含有魂灵的岩兰花种不可解,只有您识得…
不等风兮讲完,长老便挥袖解了那人头上的符篆,厉声道:快些跟我来!
说罢除风兮外的魔族人都跟随长老进入安沫云为他们就地打开的结界。一行人走后,风兮不解的问道:就在此让他们进入,真的可行么?
安沫云笑道:要多走一段路,没办法啊,谁让你们没破了结界呢?我只好让你们曲线救国了。
风兮眉头紧蹙,摇着头。
安沫云伸手轻轻撩动风兮额前的发丝,轻声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风兮抬眼望向他,匆匆而过的对视,两人心中尽是波澜。安沫云深深的闻了一下,欣喜道:宝贝,你身上有岩兰的味道,是一笔宝藏,我会精心把你照顾好!
“你会精心把我照顾好么”?燕歌因为眼前的他说出了和安沫云一模一样的话,进而自言自语的接了下半句。
安沫云的话,她句句记着,本以为在他死后,这些话会被永久的遗忘直至消失,却不想在重生的这一世,她竟从另一个他口中说出来。
“如果是我的妻,我会的”。
呆滞中的燕歌不曾想眼前的安行回答了自己的话,也不知是否是回忆太过疼痛的关系,燕歌的心口又痛了起来。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神色,用握手按压着伤口,然而这一次疼痛突然加剧,她使劲儿揪住自己的衣服,如此一来怀里的几张符篆掉了出来,她欲弯腰拾起。
安行发觉燕歌不大对劲儿,便先行俯身捡起几页符篆,突然神色有些疑惑,问道:你去了天运阁?
此刻的疼痛微微间歇,燕歌便答道:那又如何?这符篆跟你有什么关系?
安行惊讶的道:竟然是你!
燕歌不解,问道:什么?
安行思量着眼前这位身着红黑相称衣裙,握剑在手的姑娘,那不盈一握的气势盯着自己,且有那还在风中摇曳的空荡荡的剑穗。
许久,安行道:十年前,我的师父对我说,拿着这些符篆压在天运阁的香炉下,十年后我会救一个总爱穿绯红衣裳的姑娘,她的剑穗空空的。这时我要问她为何?
燕歌闻之,苦笑道:因为那本系在剑穗上的护花铃,被我丢了。
安行更加确信的点头道:正是如此答案。看来,我要救的,的确是你,燕大人的女儿,燕升的妹妹,燕家的小姐。
燕歌追问道:为何要救我?
安行道:师父说是为了给自己的后世积德,他说我们两人后世还会相遇,虽然我不信,但说到能救人,我还是会做的,这无关师父的命令。
燕歌恍然大悟般清醒,胸口的痛瞬间平息,串联起从醒来那刻起到今日的点滴,心中道:后世?再相遇!原来我重生在了自己的前世,我就是燕歌,而现在正是安行所在经历的,他自己的前世。下一世,我们会以天壤之别的身份相遇,历经情劫。究竟是谁,如此安排?有什么目的,或者是想告诉我什么?
燕歌虽已厘清了状况,却是更加被爱恨交织的痛所混乱。待她抬眼而望时,已是握剑而行的背影,一袭白衣被日光晕染,泛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天界下凡的仙子。那个背影,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孤寂,仿佛在世间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又不敢接近。
“安行,你…”?
安行驻足转身回眸,淡然道:燕姑娘,我提醒你,方才办案的时候,你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将案件脱口而出,属实不好,你别忘了我是安家人,也许是好人更肯能是坏人,你如此动作岂不会打草惊蛇?
他走了,怔在原地的燕歌五味杂陈,“安行,前世的你会是坏人么”?
“燕歌,发什么呆啊”?从停尸房过来寻她的燕升问道。
燕歌瞬间收起自己的心绪,转身道:没什么,哥哥!
这一声“哥哥”,如此亲切,如此宠溺,因为她现在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前世是这样的幸福,对于风兮而言的奢望与期待,在这一世都曾有过。
燕升也稍稍愣了一下,转而牵起燕歌的手道:走啦!
兄妹二人再次回到停尸房,燕歌问道:方才看哥哥检查安夫人尸体的神情,可是有了发现?
燕升道:不错。安夫人是被毒杀的,且和不久前死去的命司中的同一种毒。
燕歌迟疑了一下,问道:何毒?
燕升摇头道:不知,死因是中毒导致的呼吸衰竭,且毒物很可能是两人齿间同时残存的鹅黄色碎片。
说罢,燕升拿出一块绢帕展开,虽然细微,但还是能清楚的看见质地柔软的鹅黄色碎片。
燕歌看罢后,若有所思的道:像是花瓣。会不会是,钩吻?
“钩吻”?
“嗯,极有可能,此花有毒,而中毒的症状便是如此”。
“此花可常见”?
“此花虽有毒,可妥善用它亦能治病,所以应该常见”。
燕歌话落后,燕升稍稍思忖,便道:会不会是给安夫人治病所用,却从中加以利用,导致她中毒死亡?
“不无可能,甚至可以更大胆的猜测,想以此下毒的人,必然对安夫人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枕边人亦有可能”!
燕升点头,又疑惑的道:只是不知,这与命司的死是否关联?
燕歌问道:哥哥,命司一案,你可觉蹊跷?
“说有也有,说无也无。毕竟那人作风不检点,被人所害也很正常”。
“那他可有病缠身,服药医治”?
燕升稍加思索,答道:有,风湿痹痛。常见他外敷一种药,但不知是何?
燕歌道:看来,我们要去找找看这谷阳郡的郎中了。
兄妹俩找到查案方向后未有迟疑,直接找上了专为郡都守的官员瞧病的医馆。进门后,有人笑脸相迎道:许久不见了燕将军,您还是这般威武啊!
燕升浅笑当作回复,问道:有劳了,为前任命司治病的郎中可在馆中?
那人倍感意外的回道:怎么燕将军不知,一月前就被安将军的副将带走了,说是要给夫人治病。
“一月以来,都不曾回来过”?燕歌问道。
那人点头道:的确,在未见过他,我们都还说他这是麻雀变凤凰,准是给安夫人瞧病,所以留在了安府。整日吃香喝辣,羡慕哟!
兄妹俩闻之愁云泛起,燕歌心中道:羡慕?怕是凶多吉少吧。
燕升道:走吧,该去一趟安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