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刀真枪的战斗,哪有飞剑来的简单!”
白七关侧身拉出一个弓步,唇角微勾的同时露出了里面咬紧的牙齿。像发觉猎物落入縠中的猎人那样兴奋,体态颀长的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热烈的右手虚握。
那抬起的目光所及之物尽是空中那些小南和小南的折纸剑分身,想要给坡下少年一个教训的白七关不再迟疑,右手猛地向着坡下的林苏就是一推。
而空中蓄势待发的折纸剑立刻像闻着了血腥的鲨鱼,摇头摆尾的直扑而来。
恰似千帆竞逐,在小南的操纵下,有如帆影一般的剑影你争我抢的争当第一,一点都没顾及坡下周身已经泛起了土黄色灵术光辉的林苏的心情。
而这种沉重的心情,在岩拳挥出即被折纸飞剑如水底游鱼似的灵活闪避开后,更是尤甚。
这些无法一口气洞穿岩臂上石块的纸飞剑们在尝试过一轮直愣愣的冲击后,便狡猾的改变了策略,把攻击的重点换到了林苏没有岩石铠甲保护的下半身,着重将攻击的火力放在了他的腿部。
像是草原上游弋的鬣狗,通过几番虚虚实实的佯攻真攻下不断的瓦解着对手的防御,在撕开猎物的伤口后便立刻的后退发出充满恶意和压迫力的怪叫!
七柄折纸飞剑们正是在执行着这样的策略,通过一边紧追不舍的攒刺向林苏施加压力的同时,一边又无比惜命的点到为止,坚决不扩大战果。
面对这样稳如狗的操作,已经故意卖了好几个破绽的林苏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课堂上老师讲解的钢颅水牛,在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暴鬣狗的包围下无计可施。
而之前在折纸小武士手中自己伸伸手就能砸断的纸飞剑,在这一刻显然已经变成了趴在他这头蠢牛背上疯狂吸血的蝙蝠,不光光是要把他拖进失败的深渊,也像是在他和白七关之间构筑起了一条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堑!
在折纸飞剑的袭扰下,他根本就无法靠近白七关,那一身和土元素灵相结合起来的近身战法自然也就无从施展。
“该死,这样下去,非输不可了!”
已经预见了随时间推移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糟糕的境遇,自视甚高的林苏苦苦思寻着破局的方法。
“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横起的手臂挡住了折纸飞剑的又一轮冲击,眼角的余光则是瞟向了山坡上变得无所事事、只顾逗弄一柄狭长折纸飞剑的白七关,心中决定已下。
灵力的光芒当即一闪!
没被岩石包裹住的左手掐印,一个怪异橙黄符箓样式在指尖猛地放大。
印术·化石为泥!
只见那一直被岩石包裹着的右臂总算得见天日,横臂在身前的林苏见那些又扑上来的飞剑,连忙捏出一个手印,借着那些滑落到地面的石泥,短时间内扯起了一面用来防御的泥墙。
挡住了飞剑攒刺的泥墙同时也挡住了白七关的视线。
可是,仅仅凭这样,是完全无法挡住御灵师和灵宠之间搭建起来的心之桥的!
坡上,双眼微闭的白七关露出了一丝笑容。
而在化身折纸飞剑的小南的眼中,泥墙后的林苏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只见泥墙背后的他完全趴伏进了那堆由石头化作的泥巴之中,丝毫不顾忌自己一身亮丽的华服。而他的脸上,那有如幼虎出林一般的眼神像是能够透过泥墙来锁定白七关的位置,片刻也不曾偏离过。
下一秒,少年趴伏的地面上,成滩的泥浆猛烈的晃动了起来,甚至开始不停的跳跃。远超之前施放印术时的光辉,一阵堪称耀眼的橙黄光芒绽放开来。
就在这光芒之中闭目沉入了泥滩消失不见,林苏面前被灵力操纵着立起的泥墙也倒塌了下来,陷进突然出现在地面上的巨大的泥沼漩涡之中,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
而另一边,通过心之桥传递回的画面,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白七关立刻命令着折纸飞剑对着泥潭一阵攒刺,却几乎都无功而返。
就连火器时代拥有着极高出膛速度的子弹,在射入水下后也难以达到超过两米的深度,现在白七关手头这些只是简单以灵力驱动的飞剑自然更是不堪。
只是这简单的一轮攒刺,先前战斗中毫发无损的折纸飞剑顷刻之间便折损了一半,而那在地面上静静旋转的泥沼旋转的速度又快上了一分,像是对着白七关发出了某种无声的嘲笑,这泥沼轻而易举的克制了白七关纸飞剑轻巧灵动的战术。
还不算完,已经沉入了泥沼漩涡之中的林苏睁开了眼。
他看着自己身下的灵宠——一尊单膝跪地、低首做出尊崇状的陶俑武士,毫不迟疑的将蓄满了橙黄灵力的右手覆盖在了陶俑武士低垂的头颅上。
下一刻,地底的光芒狂闪,眼中充满了橙黄颜色的陶俑武士像是被激活了似的立刻站起。它看了看面前的林苏,嗅了嗅少年身上熟悉的灵力,旋即按照命令,飞快的融入了周围的泥浆之中。
人战法·地虎伏身!
林苏眼中的光芒一闪,立刻感觉到了包裹住自己全身的泥浆像是有了生命的开始飞速向上移动!
抬起头放开身体控制全凭泥浆掌控的他看着地面的方向,眼中光芒更盛的在心中默念:
第二回合!
开始!
一声剧烈的炸响从泥浆漩涡的中心传出,伴随而起的是七八米高的泥浆巨浪,而更让白七关瞳孔骤缩的,是泥浆巨浪中冲出的那一头高约五米的巨大虎型陶俑生物。
只见那跃上地面的陶俑巨虎粗壮的虎尾向后一剪,泥浆的巨浪直接被截断开来!
缓慢的踱步,这浑身上下都给了白七关巨大压力的恐怖怪物此刻还分外优雅的将那泥浆凝结而成的陶爪放到了嘴边,像是真正的猫科动物那样,用那并不存在的舌头舔了舔、梳理爪子上的毛发。
而被橙黄色填满的虎瞳则像钢枷铁镣那样的死死锁在了白七关的身上,令他感到一阵的发毛。
凝重而冷冽的气氛像是铁打而成的钢刀,刺进了白七关的眼球!只见那双橙黄的虎目稍暗,全然没意料到的白七关右目流血!
目击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