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愣神的功夫，史敬思已经迅速的把那将军扒光，随后淡淡的说到：
“现在可以了。”
女子听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她咬了咬嘴唇，眼中露出恨意，上前一剑直奔地上将军的心窝。
随后仰头望天，再不看那死去的将军一眼。她仿佛在天上看见了她“大”（爹）的虚影，小声的嘀咕：“大，我给你报仇了。”
随后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
流着流着，却觉得场间的氛围有些不对。那些粗壮的汉子正在她眼前脱衣服，毫不避讳。她一时间就这么看着不知道改进改退。
黑鸦军的人开始挑选着干净衣服扒了下来，换在自己身上。
见此，那女子猜也猜到了，这些人是伐巢义军，应该是混进敌后要做什么事情。
但他们也不管场间还有女子，直接就换起衣裳，果然男人都一样，不分黄巢、黑巢。
终于反应过来，女子背过身去，啐道“都不是好人。”
阿茶被李嗣昭带进了里屋，他和史敬思则在堂外换起了衣服，不过李嗣昭与史敬思里面还穿了衣裳，不似那些浑汉子，恨不得脱个精光，专门给门外女子秀一下自己结实的肌肉。
随后黑鸦军熟练的处理了尸体。
这时才想起来院内还有一个女子，而那女子还是字屋舍的主人。
史敬思来到女子前面说到“我等在此借宿一宿，明日就走，姑娘见谅。”
他也没有嘱咐她要保密一类的，毕竟看样子，这女子跟黄巢军不共戴天，也不会做这种事。
女子仰着头看着史敬思，心道这人穿上了军装更显威严。
史敬思见女子发呆，道“姑娘？”
女子缓过神来，说道“哦，无妨，你们休息就是了。”
她本来想逃离这里，可是突然的变故让她不知所措，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她一时间踌躇不定。
史敬思见她又再发呆，说到“多谢姑娘，我们就在厢房，不进主屋。”说罢转身就走。
女子看着他的身影，突然灵光一动，道：“我想和你，和你们一起走。”
史敬思皱眉，回头说道“这恐怕不行，我们有要事，不便带你。”
女子突然出剑朝着史敬思劈了过来。
史敬思皱眉闪身，一把抓在她的胳膊上，怒道“你做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的伸手。”女子不好意思的说到。
史敬思松开了她。
接着女子急忙又说到“我看你们样子，怕是要以黄巢军的身份混进禁区，但是你们会讲本地话么？”
史敬思一愣，道“不会。”
女子说道“我会啊，我可以帮你们，而且我会武功，虽然比你差得远，但保证不会拖你们后腿，若是拖累了，我便先自尽。”说罢把剑往脖子上一横，比划了一下。
李存信这时走了上来，说到“那就把你带上吧，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开始就感受到了李存信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的目光，警惕的看了看他，又看向史敬思说到“我叫月牙。”
明日就要开拔，月牙把家里所有的藏粮都拿出来做了一桌子菜饭，犒劳史敬思等人。
……
夜灭千家灯火。
月牙想着就要有一段新的人生，在不舍和激动中入眠。
睡梦中她正被白日那个贼齐将军追逐，她打不过，那将军拿枪挑开了她的外衣来羞辱她，周围的士兵看着她哈哈大笑。
那将军的枪在她的身上划破了越来越多的地方。
月牙不忍受辱，正要自尽之时，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身高八尺，一枪杀了追逐调戏她的贼巢将军。
她委屈的看着那男子的背影，男子转身，月牙就要看见他的脸。
突然有一只手按上了她的肩膀，又开始撕扯她的衣裳，那感觉如此真实，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正看见一个长着长弯眉，脸鼓突出的男子，正是白天不怀好意，上下打量她的那人。
月牙清醒过来想要挣扎。
李存信见她醒了，一把捂她的嘴巴，另一只手继续去撕她的衣裳！
她拼命的吼叫，双腿乱蹬，奈何嘴被捂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夜里行军，史敬思和李嗣昭都睡的很轻，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便起身，朝着声音来处走去。
到了主屋，门外有李存信的副将守着，但他哪是李嗣昭和史敬思的对手，刚要上来阻拦便被一脚踹开。
两人踹开门，走了进去，见李存信正在脱自己的衣服。
史敬思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你在做什么！”
李存信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说到“老子给大唐打天下，现在想想用一下大唐的女人。”
史敬思说“那你和黄巢下面的无赖有什么区别？”
李存信一时无语。
见此机会，月牙膝盖用力一顶，正重李存信要害，抓紧撕开的衣服，裹着就躲到了史敬思的身后。史敬思脱下了身上的外衣给她披上。
李存信捂着子孙根在在床上打滚，无力的喊到“贱人！你敢伤我！”
声音凶狠，把身后的女子吓的一哆嗦，她没把握，眼前的白衣男子到底会不会帮他，毕竟他们才是一伙的。
这时李嗣昭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可以喊的再大声一点，最好把贼兵招来。”
李存信知道李嗣昭向来不喜欢他，只是对史敬思说到“十一弟，你把这女子给我，算我欠你人情，日后定然还上。”
史敬思看向李存信，冷声说到“四哥，我们出来是带着任务的，不是来节外生枝，强抢民女的。这女子，你不能动。”
李存信说到“难不成你看上了她不成？”
史敬思说到“污蔑他人并不能给自己正名。”
李存信缓了过来，穿好衣服起身，经过史敬思的身边，哼了一声，道“山不转水转，你们给我等着。”随后迈着步子出了屋子。
康君利站在墙后，看着李存信远去的背影，眼珠子左右转着，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
第三天一早，一行人穿着士兵的衣服，骑了他们的马，朝着潼关方向进发。
路上遇到关卡，月牙上前用本地话，装成了粗野汉子的嗓子，告诉他们，这些人是被抽掉去潼关守城的。
史敬思穿了一身千牛龙武将军的衣裳，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促月牙办手续。
月牙小心给他赔笑“将军，稍等，就快了！”。
守关将士一看这军爷的做派也不似作伪，而且他们也都听说了黑鸦军来攻潼关的事情，现在人心惶惶巴不得有更多人顶上去，赶紧施礼，放行过去。
他们可是听说黑鸦军凶狠的紧，在三门峡杀的遍地陈尸。
过了关卡，史敬思就和李存信、康君利分道扬镳，各自带队伍朝着目标进发，他们必须赶在晚上之前到达目标地点。
今天傍晚，黑鸦军便会驻扎道潼关城下，明日一早便会佯攻，他们必须在第四天完成任务。
否则到时候黑鸦军一退，潼关守军抽出手来，必然回来围剿。
分开走了半日，李存信和康君利带领手下找到了一个茶馆歇脚，点了些吃的。
吃着吃着，康君利有意无意的说到，“看敬思他们信心满满，这次定然能够一举成功，十三弟终于可以清醒了。”
李存信眯了眯眼睛，像是吃了苍蝇，却还是道“他福大命大，自然死不了。”但声音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康君利又说到“这样也好，十三弟又可以冲锋陷阵，为我黑鸦军再立新功了，我们肩上的担子也轻一些。”
李存信哼了一声，碗在桌子上重重一砸，吓了茶馆老板一跳。接着小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怎能畏首畏尾，就算没有李存孝，咱们一样可以攻如长安，杀了黄巢。”
康君利佯装受教，道“四哥教训的是？”
李存信对康君利的态度很是满意。
接下来李存信和康君利又谈了谈目前的形式，以及他们必然能赢的信心。还假模假样的夸赞了李存孝一把。
这夸赞康君利自然不信，他装作受教，安静的喝茶吃饼，然后四下观察着什么。
果然，下午的时候，李存信的一个副将消失了。
李存信说他去前边探路，可康君利刚刚借着小解的时候，一直盯着李存信这边，那副将分明往鸡巫山的方向去了。
康君利嘴角一咧，李存信终于动手了。
在他看来，黑鸦军大将云集，如日中天，多一个李存孝不多，少一个不少。
若是李存孝、史敬思、李嗣昭这三人尽数没了，他反倒有机会拿到更多的军功。
……
史敬思、李嗣昭等人一路上马不停蹄，中间也是吃的随身携带的干粮，喝随身的水囊，追赶着西落的太阳。
他们对李存信的动作全然不知，还以为他在全心全意做自己手上的事。
史敬思幼时来过关内，那时锦车满路，鸡犬相吠。可今日行来，百万人家无一户，乱草丛生蛇鼠狐。
田园道路之上已经尽是荒草。
可他们明明听闻，因为墙高城深的关系，关内在末日之中受灾不深，如今却是这副样子，比之偏远的云州还远远不如。
不由得，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