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内院！
沈独行屋内，光芒大作，灵桥在浮现，虚空塌陷，周围扭曲。
浩荡的灵气长河奔涌而来，经过灵桥，最终被沈独行吸入体内。
灵气长河在经脉中奔腾，每一此轮转都带着巨大的痛楚，好在十年来他都几乎习惯了。
不久后，沈独行脸色苍白，从床上下来，吐出一口浊气。
“好疼啊，每一次修炼都跟要死了一样。”沈独行有些苦恼，虽然习惯了。可总是这样也会觉得厌烦。
小剑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如果不是这样，你拿什么和别人斗？《痛神经》固然神奇，可以说所有至强法的引道法中，也是最为奇特的一部法。”
“可惜的是《痛神经》的缺点也有，所记载的术太少，寥寥无几，手段太过单一。而且进程缓慢，想要达到要求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要是其它的至强法，大概在幻虚境基本上就可以尝试修行了。”
“可如果不忍受这些痛苦，你的肉身怎么提升，经脉怎么扩宽，神魂怎么凝固？没有这些基础，你那什么和那些已经修炼至强法的天骄比？”
随后小剑继续道：“别的不说，就今天那位姑娘，绝对有至强法的传承。虽然还没有修炼，可其引道法已经修炼到了极深的境界，恐怕等到正式踏足悟道境后就可以去修炼至强法了。”
“那你呢？等到人家开始修炼至强法时，你还差的远。按照现在这个进度，恐怕只有金丹才能修炼了。”
“虽说你的肉身现在快了，可你的神魂呢？一片狼藉，现在也只能观想个高山轮廓。你的灵力呢？经脉还不够坚韧，灵力在雄厚，也禁不住你肆意奔涌。”
小剑知道沈独行并不是叫苦，只是十年这般痛不欲生的修炼，常人确实难以忍受。
可你沈独行是常人？
你不是，你也当不了。
大仇未报，身后无数的魑魅魍魉还在算计着你，至亲之人还等着你去救，就连曾经最纯真的梦想还等你去寻找。
你不是想找一处可以无视霉运的特殊在地带吗？
有啊。那至高无上的九山，那一座都可以。
想要做到这些，你差的可不止十万百千里。
“就像你曾经说的，天下是公平的，没有付出怎么会有回报？你的实力不会无缘无故的增长，你现在越活越回去了。”
沈独行突然说道：“公平？还有公平可言吗？”
小剑忽然觉得不对劲了，沈独行不该有这种想法，这绝对是不应该发生的问题。
而且真要是难以忍受，可以前怎么没见他抱怨过？
有时候他自己也要去佩服沈独行的坚韧与毅力，只是今天.....
他化作青衣童子现身，小手一拍脑袋，暗骂一句该死。
它觉得出沈独行现在出大问题了。
此刻沈独行脸上忽明忽暗，黑气缭绕，衣衫在黑白之间交替。
心湖之中，波澜骤起，一颗巨大的青色光团中一袭黑衣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他也成长了，和如今的少年沈独行依旧一般无二。
他从光团里坐起，嘴角噙笑，带着一丝轻蔑。
很有可能那个家伙要出来了，在影响沈独行的心境，小剑心里想着，立刻钻入沈独行的心湖。
一眼便看到了满是狼藉的心湖，以及对峙的黑白两道身影。
“现在的你只是伪装，而我才是真正的你，何必苦苦压抑着？”
黑衣的话仿佛在远处飘来，带着一阵迷惑的气息，似乎他就应该彻底撕掉伪装，真正的做自己。
白衣眼神迷茫，似乎已经彻底陷了进去。
见到青衣童子，黑衣笑道：“小剑，你看我如何？如今已经悟道了，在过上几天就可以结成金丹了。”
“他呢？如今还在幻虚境，你帮我彻底融合白衣，而我可以尽快帮你恢复伤势。”
黑衣带着一丝自信，应为他觉得利益可以摆平一切，更何况他也是沈独行，有什么区别呢？
小剑眼神微眯，撒发着危险的气息：“小剑也是你能叫的？”
黑衣摆摆手，没有如同刚诞生那般叫嚣，出奇的没有反驳：“好，不叫就不叫。”
“你比我厉害，可我能够逃出你的封一次，就能逃出无数次。”
“我们不妨坐下来谈谈，在他真正恶龙抬头前，我不会干扰他的心境。相反，我还会帮他磨炼心境。虽然十年来一直缝缝补补，可终究还是太慢了。另外，他也可以施展我的力量，准确的说是黑鹿的力量。”
“而你需要答应我，如果在那一天我成功融合了白衣，你需要追随我。”
这才是黑衣的目的，否则他为什么现在就出来？难道不会一直隐藏，直到自己的把握最大的那一刻再出来？
而这也是他原本的想法，只是后来还是改变了注意。
就算日后真的融合了白衣，青衣童子也不会追随他，这样的一柄绝世剑器，不握在自己手里真是不甘心呢。
至于会输？会吗？
小剑感到了一丝棘手，眼前这臭不要脸的家伙还真够烦人的。
和刚诞生不一样了，他成长了，不再像之前那么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开始变得沉稳了。
他奶奶的。都会用脑子了。
就在小剑准备想办法的时候，那边白衣突兀地道：“你的想法不错。”
他清醒了，然而说话的语气令人陌生。
“你是真正的我？你见过真正的我吗？”
就在他们以为接下来这位会说“我才是”的时候，那道声音充斥着讥讽：“一起拿有个家伙才是第一道真正的性格，而他责则被我磨灭了。”
声音很平缓，却让闻声者如坠冰窖。
小剑站在一旁惊疑不定，黑衣双眼骤缩，难以置信。
他之前说的不过都是用来诱导白衣的话，它本身是白衣的恶念加上黑鹿上的真魔本源形成的。谁知道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大一个秘密，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衣以前也是个很辣的主。
他们并没有怀疑，因为所有的相遇只是在是十年前，那时候他五岁。
生活有些磕绊，还在默默舔犊伤口，站在石头前等着一位老妪。
对周围的人，有恨，但无杀意。
可以善良，但必会手持利剑。
这就是真正的他，十年已过，不曾变化，只是将那缕对阿婆的眷恋埋藏在心底，也只是学会伪装。
在他三岁之前，他们没见过。
那时候的沈独行相当顽劣，甚至可以说恐怖。
阿婆根本不敢带沈独行出去，那时候人虽小，可破坏力却不俗。
扔东西，咬胳膊，总之院子里面的破落几乎是他三岁的时候造成的。
相当恶劣，不是熊孩子，而是那时候根本就是纯粹的恶。
和现在的黑衣不同，黑衣最重要的是魔，随心而欲，可能为善，也可能的为恶。
直到他四岁的时候，看见阿婆一夜白头，鬓纹横生，才有现在白衣性格的诞生。
几年来发生的事太多，阿婆为他做的一切，如春风细雨，潜移默化的在滋润那缕萌芽，到最后将原本的
性格磨灭殆尽。
白衣从远处走来，眼神冷漠：“我能磨灭一个，就能磨灭另一个。”
心湖中燃起白火，整个心湖开始燃烧，所有人都无例外，在被白火灼烧。
白衣冲着青衣童子道：“小剑，你出去吧。”
小剑有些不放心，毕竟黑衣要比沈独行高出一个大境界，真要比拼的话，很有可能会输。
沈独行嘴角噙笑：“都说战胜自己最难，可也就那么一回事吧。”
“我记得当时也是在这里，只是那时什么都不太懂，只想让那个让自己恶心的的家伙彻底消失。”
“所以，离开吧，这里是我的战场。”
他的话让人莫名信服，一瞬间小剑茫然了，到底哪个是你？
是曾经趴在阿婆尸体上一言不发的你，还是近来有些笑容的你，还是如今有着莫名威严的你？
小剑离开了，他想静静。
精神分裂到沈独行这个地步，确实独一无二。
“该我们了。”
“痛吗？
火焰中，黑白两道人影对峙，一个淡然，一个痛不欲生。
黑衣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
“从一开口说痛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劲了，因为我从不会痛说出来。”
白衣盘膝而座，款款而谈，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你知道我最痛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不是阿婆死的时候，也不是和最开始的自己一起在心湖灼烧的时候，那些都痛。但最痛还是见到阿婆一瞬间苍老的时候，阿婆不爱美吗？“
“她爱的，那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容颜依旧，青春永驻。可那时候因为我，她青春不在，心里总要多写糟心事。那时候痛到想哭却不敢哭，因为怕她跟着哭。”
“你说这么好的阿婆，她怎么就活不长呢？你说，你们是不是该死？”
火势瞬间暴涨，滋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黑衣惊恐了，在这样下去真有可能被磨灭。
“我们商量一下如何？我也不是害死阿婆的凶手啊，而且我消失的话，真魔本源同样会消失，没有了魔纹，到时候你修炼的速度会更加缓慢。”
“到时候你拿什么去争九山？”
“兄弟，三思啊。”
黑衣已经快疯了，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好好地装一波，没想到啊，还是年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