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歌一路小跑,往闹市里跑去,奈何这副身体太瘦弱了,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了。
但作为一个穿越者,陆九歌还是有金手指的,陆九歌一招声东击西,在躲到路旁芦苇地里看到一波人搜查过去之后,又找了一条相反的小路重新往人烟稀少,农作物茂盛的地方跑去。
别看陆九歌以前是个公子哥,但他爸也是发家没几年,陆九歌的童年一直在乡下爷爷家度过。小时候调皮捣蛋的陆九歌每次躲避爷爷拐杖的时候,都是跑往地里,一人高的玉米地,你想找也找不到,还有就是那芦苇地,那是绝佳藏人好地方,再加上陆九歌这副小身板,只要躲好了,没有人会发现。但为了以防万一,陆九歌还是在通往闹市的小路上踩了好多脚印,更是丢了一只破草鞋,如无意外,我九爷今天这一灾是过去了,陆九歌心里想到。
做为一个西北长大的娃,陆九歌很快就发现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南方,没有玉米地,也没有小麦地,只有水稻田。趴着一天,不管有没有被人追到,关键是这小身板估计感冒发烧一命呜呼,毕竟唐朝的医疗条件与后世那是天差地别比不了的,再者,陆九歌还指望那点钱留着推进“星计划”呢。一番计量之下,陆九歌朝有炊烟的地方跑去。
程狗儿此时可是郁闷非常啊!做为扬州丐帮集团董事长,程狗儿从来不因为他的乞丐身份而自卑,相反,他觉得做个乞丐头生活乐无边,比那些什么坐堂的老学生好多了,但此刻他心情十分不爽:他奶奶个腿的,这小子怎么这么滑溜,老子都撒出去五六波人了,还是没有抓住这个小兔崽子。
其实程狗儿不在乎陆九歌手里那点钱,那点钱还没有他桌子上那坛酒水贵。
但他程狗儿是什么人,堂堂扬州城丐头,就是那些挂刀的官差,骑马的县令,也得给他个面子,叫他一声狗哥。
而一个乞丐小崽子,不认识他狗哥也就算了,还指他叫他疤瘌头,要知道这扬州乞丐绝不在少数啊,并且今天在场的不全是他手下小弟,这话要是传出去,说什么堂堂丐头狗哥被一个小崽子耍了,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这江湖上立足,
总得来说,陆九歌抚了他的脸面,而这恰恰是程狗儿最在乎的。要知道,他现在的位子可是不怎么稳啊,虽然他程狗儿在扬州城叱咤风云,风光无限,可别忘了,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厮杀。
他程狗儿坐上这个位置凭的是什么?黑道上,谁人不晓得他黑背疯狗的名号。
两年前,他只是一个把头,在一次收留了一个残疾老头后,在老头指点下,短短两年,程狗儿武艺大进。很快,程狗儿就坐上了扬州丐头位置。
这还不止呢,程狗儿凭借这机灵劲,知道武力能杀人,但要征服这些破烂户,还得靠手段,名有了,那就得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大靠山,这样程狗儿才能在扬州城站稳脚跟。
所以程狗儿叫人花了大价钱从人口贩子哪买了两个新罗婢,送给了扬州录事参军李玉田李大人,又送了几件古董,一匹大宛红枣驹,另花了上千两白银上下打点。
这不,近期这位李大人喜欢上了听雨楼当家花魁苏巧巧,程狗儿花大把的银子,黑白两道一起用力,终于把那苏巧巧给弄了过来,认了个干妹子,做了李大人的便宜姐夫。
这不,程狗儿靠山有了,关系更硬了,而且还是相当牢靠的大腿,要知道这位李大人也算是皇亲国戚,只不过这肯定是出了五服的十八线亲戚,但架不住人家会找爹啊,据说李大人长安城里认一位大佛做干爹,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占着这帮势力,程狗儿在扬州界面上那也是跺跺脚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你别看程狗儿一个乞丐头子,能有什么钱?那你就错了,人家程爷在扬州城有三家青楼,五家酒楼,十二家赌场,这还都是明面上的生意,在背地里狗哥可是搂着世家大腿吃汤的,那也是富得流油,要不哪来的那么多钱去孝敬官员。
要说这人啊,你想要钱,要权,要势力,那你就得先有一样,其他两样自然而然的也就来了。
咱们再话说回来,这陆九歌一路奔奔走走,看见远处有几栋房屋,急忙走过去。这一路跑下来,少说也得有二十里地里了,陆九歌真的是没想到这副身体能这么折腾,但到这也已经是精疲力尽,达到极限了,嗓子已经冒火了,陆九歌意识都开始模糊了。看着不远处的村子,陆九歌拼尽所有力气跑了过去,等到了村子,也太阳西沉了,这个时候正是村里庄家把式下工回家的时候。
陆九歌这副狼狈模样在村里人看来,那也是同情心泛滥。一个结实的汉子看着眼前这个小乞丐,浑身破破烂烂,脚上一只脚有一个破烂草鞋,另一只脚满是血污,满脸都是汗和泥,头发已经结成硬块了,还有许多虱子在头皮上跳来跳去,但唯有那双眼睛,还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看着这大汉好不惊奇。
“小芽崽,你是哪里的啊,怎么跑来我们村来了,”大汉尽量收着粗犷的声音,怕吓到陆九歌似的,但那模样就像是星爷电影里的如花对你温柔细语,想想就辣眼睛。好在陆九歌也不是常人,虽然是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但他跟老爸在为人处事方面学的还是不差的。陆九歌一双眼睛扫了扫面前这个温和的汉子,穿着一条青黑色的兜裆裤,上身赤裸,露出一块块明显的肌肉。只不过这个汉子,一只眼睛是瞎的,并且这个汉字身上也有好几处明显的刀剑伤,如果在和平年代也许这位会是个黑社会什么的,但在这个刚刚经历了战乱的大唐,这也解释的通了。
陆九歌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这个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杀气,一脸憨笑。看到这。祝酒歌笑着对他说:“大哥有理了,小弟陆九歌,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陆九歌这种很现代的打招呼方式,显然这个憨汉子没有适应,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豪爽,汉子坦然道:“我叫曾阿牛,是这个庄上的农户”,陆九歌一脸憋笑的看着曾阿牛暗自诽议道:“兄弟,你是不是会九阳神功啊?要不要教教我”。
没聊几句,陆九哥的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一下午没吃饭再加上跑了这20里路,陆九哥早已饥渴难耐,本来想和这个阿牛兄套套近乎蹭饭吃,但显然阿牛兄估计也吃不饱肚子吧,毕竟他也能看出这个阿牛哥家境贫困,都不知道有没有余量给他吃一口,但应该可以淘点茶水喝。
曾阿牛看见陆九歌的样子就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可能是真的饿了。兄弟,如不嫌弃,和哥哥我一起回家休息喝酒。听着曾阿牛的话语,没由来的,陆九歌有了想哭的冲动,眼睛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曾阿牛看着眼前的少年,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但此刻少年心里的悲伤,他在修罗场似的战场上也没有感受到过。
哭了不知道多久,陆九歌才感觉到一双厚重的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陆九歌收拾好悲伤,笑出一口白牙道:“牛哥,今晚咱们喝酒吃肉”,曾阿牛没见过陆九歌变脸速度如此之快,前一秒还是全世界的悲伤,后一秒就成了滚刀肉了。走回家,夕阳慢慢的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地很长很长。。。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无论是怎样的太平盛世。总会有黑暗丑陋掩藏在史学家的华美词章里面,这不妨碍美好人性在人间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