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璚英看着眼中顾照清认真的样子，渐渐安下心来。
“这么大一件事，没想到我居然接受的这么快....”
“小姐...王小姐来信...”
顾照清正准备安慰柳璚英，却被进来的彩云打断。
“王小姐...可是润润？”
“正是”
“快拿来让我看看，”柳璚英心中激动，“这么久也不说回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璚英看着彩云，发现她犹犹豫豫、嘴角带笑的样子。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润润小姐她已经到府中了。”
“府中？”柳璚英就要穿鞋，“可是这儿？”
“璚英！”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柳璚英看过去，才发现，正是王润润无疑了。
“这驿站前些日子被停了，路上耽搁了好一阵子，信件本来早就寄出去了，直到今日才到你手中，我可已经到了。”
柳璚英心中又惊又喜，打量着王润润
“这么久不见，你可是长高了？”
王润润看着柳璚英，反问，“你不是也漂亮了？就不许我长高一些啊！”
谈话间才注意到旁边的顾照清，王润润便忍不住调侃，
“顾公子这么快可进入璚英的闺房了？”
“瞎说什么....”顾照清嘴角一抽。
从前就知道王润润伶牙俐齿的，只是之前还不熟悉，现在重逢，倒是嘴上不饶人。
“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赶来京城啊？这一路上也好几十日，怎么这么仓促？”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不行吗？”
王润润吞吞吐吐，不知道是不是个说出的好时机。
“你跟那个达奚祜怎么样了？”
王润润在心中有交代她和达奚祜的事情，自从几年前去过三清山之后，达奚祜便跟着下了山，趁着云游的间隙，半月一次的来看王润润，反倒被她说是不务正业。
“我...”王润润看了看顾照清，看他撇着嘴回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才低着头解释。
“我就是来躲他的...”
“躲他？”
“是啊，那厮总想着订婚约，可是他这人飘飘浮浮的，看上去好靠不住，我又耐不住他三天两头来找，只能跑来京城找你了，他跟你不熟悉，自然是不敢天天来这里。”
柳璚英想了想，突然说，“他不是跟郕王殿下关系很好吗？”
王润润一拍脑袋，“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莫慌，”柳璚英安慰道：“看你的样子也不是讨厌他，柳府也不是他想来就来的，你先把这事情给我说一下，顺便冷静几日可好？反正他一时半会也追不来。”
“这倒是...”
柳璚英笑着把顾照清送出了门口，看他气鼓鼓的离开才笑着回头，命人给王润润斟茶。
王润润叹着气红着脸把整件事情说了个遍，柳璚英才反应过来。
“原来，你对他，并不是全无情谊，只是这感觉来的太突然，他的追求也来的太突然，你一时不习惯而已。”
王润润点点头，“璚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怕羞的啊，莫非是顾照清的追求让你变得大胆了？”
“我...我哪有，你少转移话题了。”柳璚英反应过来，问道：“王夫人可来了？”
“倒没有，父亲临时被召来京城述职，还得一阵子，母亲前几日病了，经不起折腾，便留在家里了。”
“王夫人身体可有大碍？”
“没什么事情，我支开达奚祜拜托他为母亲看病，他通医理，许是没什么事情。”
“你呀你，还麻烦人家...话说回来，母亲可有给你们安排地方住？”
“我就跟着你住便好，父亲已经同柳大人打过招呼，暂且先居于客栈。”
“也好，”柳璚英扭头，“彩云，带几人把偏房收拾出来，让润润和铃儿先住下。”
“小姐，小厨房把饭做好了。”
彩云安顿好之后，将饭菜送了进来。
“京城的菜式我也是才吃惯，润润你也来尝尝。”
柳璚英犹豫了一会，才对王润润说，“你可知明日，便是大军出征的日子？”
“大军出征...这我是知道的，前几日那么突然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纵然日子快了些，倒也不那么惊讶了。”
王润润继续夹菜，“这个好吃。”
“你倒是不慌。”
柳璚英看着王润润的样子，莫名安心。
“慌？我为什么要慌？”王润润抿了口茶，“我这么渺小，家中也没有参军的，稍稍不用在意那么多了。”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个理。”
柳璚英慢慢笑开，逐渐放下心。
第二日，是大军出征的日子，老百姓们只能看清个士兵，街道上密密麻麻，多是看热闹的，柳璚英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身后是王润润张望。
“好多人啊。”
“皇上亲自率两万大军讨伐瓦剌，能不热闹吗？”
大家都没能阻止这次出征，是胜是败现如今在柳璚英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石家兄弟雄赳赳的领军出了城门。
战争开始了。
柳璚英有些恍惚，回头望向王润润
“战争开始了...
“流血百万，浮尸千里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你可看到那些士兵的样子？润润，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士气高涨啊
“璚英，”王润润复杂的看着她，“你万不能想这么多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该顺其自然的了。”
王润润看她还是云里雾里的样子，继续说，“有的时候，璚英，我希望你可以自私一点。”
“大抵是柳叔叔从小就教你胸怀天下，方老先生对你寄予厚望，其实你也不必真的做到，有时候糊涂一点会轻松很多。说句冒昧的话，柳家的门庭支应，董家的脸面，顾公子的选择，于你而言，其实可以放手，璚英，我知道你属于京城，属于更广阔的地方，我也知道现在世风开阔，可是...你终究是女子啊。”
柳璚英忍着泪意，静静地对王润润道：“可我已经在漩涡中了。”
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柳家长女有着乡君的名号，抑或是自己在京城中活跃于官宦之家的聚会，都表示她，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急流勇退，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明智。”
王润润在后面听了一会，上前握起了柳璚英的手，“那今天，就暂且先带我过一把京城的日子吧。”
柳璚英愣了愣神，方反应过来，笑着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