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倾醉酒吧。
一男一女正站在门口,女生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解:“不是我说,有那么多地方,你们非得找这吵得不行的酒吧来交易啊?”
“没办法,卖方市场,得听他的。”男生转头看向女生,“一会进去之后,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就先跑,明白吗?”
“我知道,宣赫,你一直这么婆婆妈妈吗?这些话刚刚在来的路上反反复复说了N遍。”
没错,站在门口的两人是宣赫和司南音。原本司南音突然的转变已经让他觉得有些疑惑了,但让他更惊讶的是,下午和他的比试司南音居然完全没落下风,而且景风逸被派到轩问轼身边,他手下目前没有适合的人可以用,这才答应晚上让她一起来。但答应之后就后悔了,轩问轼把人交给他是为了保护她,即便看样子她可能不太需要,但也不代表能让她涉险,“我还是让人送你回去吧。”
“啧,我走了,你是打算自己进去被打成筛子吗?”司南音不欲与他再多说,推开了酒吧的门,大步跨了进去,宣赫只得跟上。
周稳的下属守在包厢门口,看到两人:“姓名。”
“宣赫。”
其中一个下属上前搜身,宣赫乖乖配合,另一个下属指了指司南音:“这个呢?”
宣赫伸手揽过司南音的肩膀,语气倨傲:“女朋友,但我不想让你碰她。”
气氛一时有些僵住,两个下属碍于宣赫的话不敢搜司南音的身,但是周稳让他们在门口就是搜身的,不搜的话不好交代。
一声清脆的响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两个下属看向声音来源,是司南音一巴掌打在了宣赫搭在她肩膀的那只手,娇笑道:“宣赫哥哥,你这样可不像是来和周老板做生意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搜个身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转而对着站在门口的人说道:“别理他,搜吧。”
“哈哈哈。”包厢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周稳笑着走了出来:“我这几个手下啊,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变通,宣总可不要因为这个生气啊。”继而对着属下说,“宣总是客人,说什么你们就听呗,宣总的女朋友,宣总不愿意,这不就不用搜了吗,脑子灵活一点,别惹宣总不痛快啊。”
“周总,久仰大名。”
“哈哈哈,宣总客气,我对宣总才是久仰大名啊,年少有为不说,还有美人在侧,宣总有福啊。”
两人互相吹捧着进了包厢,司南音进去后,很自然地坐在了宣赫的身旁,将手提箱递给了宣赫。
“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周总,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我要的货呢?”
周稳按住宣赫要开手提箱的手,“宣总,年轻人别这么着急,今天,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包厢门被打开,有两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人在看清包厢里坐着的三个人时,差点左脚绊右脚表演个平地摔了,林道先心里闪过一丝鄙夷:这都能被吓到?
这次林道先可真的是误会了,轩方思哪里是被这场景吓到,明明是看到两个几天前才见过商量着怎么对付轩氏的人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而已。司南音和宣赫看到轩方思也是一阵惊讶,不过面上都不显些什么罢了。
林道先:“周总,这是我们轩董的大公子,轩董交代了,以后的合作,大公子都会参与。”
周稳笑着迎上去,握住轩方思的手:“不知道小轩总来,没有准备,还希望小轩总不要怪罪啊。诶,正好,我们这边一个宣总,一个小轩总,今天来齐了,哈哈哈。”
“那,人都到齐了,我就直说了啊,非常感谢诸位对我周某的信任,要做这笔交易。但是呢,你们也知道,这鎏金向来是稀缺的玩意儿,我这呢,这些日子也就这么一批,但是两边都想要。小轩总这边呢,都是老顾客了,那宣总呢,虽然是初次合作,但是急着要。我也不好说给谁不给谁的话,想了想啊,还是决定今天让两位都到场,我们搞一个拍卖,价高者得不是?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司南音差点腹诽出声,这老狐狸,就差把“我就是要宰你们”这几个字贴在脑门上了,但嘴上却说着:“宣赫哥哥,我怎么觉着,我们带着诚意来,这周总,却……”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懂的人都懂。
“诶,这可就错怪我了,我要是没诚意,这货可不就直接给小轩总了,就是考虑到宣总,比较急啊,我才安排今天这么一出。”
林道先这边虽然也在暗骂老狐狸,但也笑着接茬:“做生意嘛,价高者得也无可厚非,我们没有意见。”
宣赫制止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司南音,“没事没事,咱今天带的也不少,价高者得也没问题,相信我,肯定都给你拿下来。”
周稳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等一下。”林道先将手里的箱子放在桌子上,“既然是拍卖,那拍卖品和双方的筹码是不是也应该被摆上台面?你说呢,宣总?”
宣赫挑了一下眉:“当然。”接着就将手提箱放在桌面上。
林道先的话,意思很清楚,拍卖他没意见,但货要验,竞拍者的筹码也要知道,不然最后货出了问题,或者对方压根没能力支付拍卖结果只是虚抬价格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先验货也是应该的,阿德,把货拿来。”
阿德很快从后面拿出了一个箱子,放在桌子上,“老大。”
“把箱子打开,让宣总和小轩总都看看。”
“是。”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鎏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是银金色的,在灯光的照耀下,会有如水般流动的错觉,就像清朝女子旗头上的金色流苏,随着走动而起伏,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总共三十盒,每盒十克,怎么样,还满意吧,那……”
“哇塞~”司南音打断周稳的话,直接拿起一盒,对着灯光看了一番,吹起了彩虹屁:“真不愧是周总,难怪宣赫哥哥说一定要和您合作,这色泽度,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纯的鎏金。我们出五十,宣赫哥哥你没有意见吧。”
宣赫宠溺地摸了摸司南音的头:“你开心就好。”
轩方思接收到司南音的信号,报出数字:“五十三。”
“五十七。”
“六十。”
……
周稳听着两方报价越来越高,心里进行着换算,一盒原货最低也是五位数,算到最后面上的喜悦压根抑制不住,全然忘了自己刚刚准备说出口的,让他们打开筹码的事情。
而司南音急于打断周稳的话,是因为和周稳交易“鎏金”有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条件,那就是,得拿原货来以物易物。竹澜堂本就不涉及毒品,更别说原货了,时间又紧,宣赫根本来不及筹备大量原货,只匆匆凑了一点,放在表面充数,压根儿经不起细细检查。
宣赫同意让司南音加入今晚的行动,除了她有能力自保以外,还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一个能让人降低警惕性的女孩子,一个在周稳这类自诩成功的男性眼中,只会撒娇依靠男人的女孩子。殊不知,当今社会的女性,独立清醒,冷静强大,早已不逊于男性分毫,而周稳的轻视,无形中成为了司南音的保护伞。
这批鎏金的价格已经被抬到九十八了,这已经接近原本价格的两倍了,轩方思要继续喊价,被林道先制止了:“大少爷,这批货不值这个价,不要也罢。”
“那怎么行,父亲让我来不就是让我拿下这批货的吗?不拿下,怎么向父亲证明我。”
林道先心里暗骂蠢货,却又碍于轩谨,只能劝道:“大少爷,轩董让您来,就已经对您的认可了。”言外之意,这批货拿不拿的下都不影响你老爸对你的看法。
“这样吗?”轩方思看到司南音的眼神,很快意会,“那行吧,这批货就让给你们了,林助理,我们走吧。那周总,我们就下次再合作。”
周稳一脸可惜的模样:“小轩总,真是不好意思了,下次,下次有货第一个就给你。”
轩方思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包厢,剩下周稳三人以及站在周围的属下,“那,宣总,九十八,成交。”
宣赫和司南音对视一眼,终于可以动手了,两人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时间。周稳此人,在每次交易之后,有个小癖好,就是会把所有人清出去,自己一个人单独清算交易金。宣赫将箱子递给周稳之后,果不其然地听到那句:“那大家就先出去,宣总,我这边清点完之后,就会将鎏金双手奉上。”
“请便。”说着带着司南音走出了包厢,结果没过几秒,司南音突然啊了一声:“宣赫哥哥,我好像拿错箱子了,有一个箱子当时不是查出来里面的货被下面人调换了嘛,我好像把那个箱子也拿过来了。诶呀,不行,我去看看。”说着就开门进了包厢,宣赫也装作找女朋友的架势跟了进去,阿德等人在门口都没来得及拦。
“没事,老大有事会叫我们的。”
走在前面的司南音进门后就掏出大衣里的枪,抵住正在埋头清货的周稳的后脑勺,沉声:“别乱动,这枪,认生得很。”
周稳这些年被枪指着的次数不算少,因此也没有很惊慌,司南音也没想着一把枪能吓住这个毒贩,继续开口道:“不过,我在这些原货上面撒了纹身贴,你应该比我清楚,纹身贴是个什么东西吧,所以,别乱动,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将洗涤剂给你。”
纹身贴是周稳先捣鼓起来的一类粉状毒品的统称,特点是极为细腻,沾上皮肤就能成瘾,只有在沾上的十分钟内用与之对应的洗涤剂清洗,才可戒除。周稳慌了,虽然自己贩毒,但那是为了钱,而不是把自己搭进去,缓缓举起双手:“你们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