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谷拿来药,先给惟愿扎了几针后,又用药给她按摩了一会儿,然后敷上些伤药用竹板给惟愿固定住脚,做完这一大长串的事后,都已过了一个时辰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莫谷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对惟愿嘱咐道:“公主殿下记得回去之后要静养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不可下地行走,还有每日要让人用这活血化瘀的药按摩半个时辰,一个月之后自会好转,但切记三个月之内不可用力用脚,否则怕日后会落下病根,受苦的可是公主自己了......”
“嗯,我明白了。”惟愿看了看被包成粽子的右脚,点头道。
就在这时,元珍从殿外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元珍拱手道,“你来得正好,我刚为公主包好脚,现下你可以寻人将公主殿下送回去了。”犀舍对元珍说道。
元珍看了犀舍一眼,没搭他的话,“公主殿下,天妃娘娘已经在偏殿内等候多时了,小神是奉天妃娘娘之命前来看看公主的伤。”
“母妃来了?”惟愿朝外面看了看,“我现下不方便走动,你替我给母妃回个话,就说......”惟愿还未说完,“愿儿,愿儿,母妃来看你了。你这一天究竟是去了哪里,怎么还弄伤了脚?”不等元珍前去回话,青芜便自己过来了。
“母妃一个时辰前得知元珍神君在朝晖殿找到了你,还听闻你的脚伤了,可急坏母妃了。赶来尘犀殿时,听元珍神君说犀舍神君在为你医治,我也不便进来打扰,便在偏殿里等候了多时,现下你的脚如何了?”青芜急忙看了看惟愿被包着的右脚。
“让母妃担心了,真是愿儿的过失,愿儿的脚经犀舍神君医治已经无碍了,母妃不必挂心。”惟愿苍白着一张小脸,微笑道。
“天妃娘娘还请放心,公主殿下的脚伤已无大碍,只是需卧床静养一个月,这期间还请娘娘监督着公主,万万不能走动,一个月之后便可痊愈......”犀舍在一旁恭敬道。
青芜上前抽出袖口中的手帕替惟愿擦去了额前的汗珠,“下次可不准一个人再到处乱走了,真是急坏我了。”青芜假装苛责惟愿。
“母妃,愿儿知错了,下次再不敢一个人出来了,而且我这脚也不能出来了。”惟愿向青芜撒着娇认错道。
“你啊你,下次再乱跑,母妃可就要拿跟绳子将你栓起来,时时刻刻牵着你。”青芜轻点了一下惟愿的鼻尖。
“母妃若不是真的将愿儿当成小花猫,还用绳子栓住。”
“你哪里和那小花猫不像了?”
“哪里都不像,那小花猫可没有母妃的愿儿这般可爱呢!”
“行了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便早些回去,不要打扰犀舍神君了。”青芜转身看向犀舍,犀舍急忙低下了头。
“犀舍神君。”
“小神在,娘娘有何吩咐?”
“这次多谢神君医治公主了,改日本宫再好好登门向神君道谢,今日便不打扰神君休息了。”
“娘娘客气了,这本就是小神职责所在,道谢什么的小神实在不敢当,请娘娘回去后好好照顾好公主便可,这样就不枉小神尽心医治公主,娘娘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小神,小神定当为娘娘效力......”犀舍打着官腔道。
“既如此,本宫便先告辞了。”青芜说完,朝犀舍点了点头,“恭送天妃娘娘,恭送公主殿下!”犀舍侧身弯腰拱手道。
“元珍神君,可否麻烦你将公主抱上殿外的软轿上?”青芜转身问元珍道。
元珍原本还想着青芜要如何将惟愿放上软轿,却没想到青芜竟会让自己抱惟愿上软轿,一时竟愣住了。
“元珍神君?元珍神君可否听见本宫的话?”青芜见元珍不回话,心里便明白了。
“若神君觉得有什么不便,那便算了,我去叫两个仙侍将公主抬上去。”
元珍回过神,听到青芜的话。“小神一时出神,还请娘娘莫要怪罪,小神斗胆领命。”元珍朝青芜俯身说完,得到青芜一个眼神,便走向惟愿。
“公主殿下,小神失礼了!”元珍朝惟愿行了一礼,便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惟愿,朝殿外走去。
“犀舍神君,告辞。”青芜说完,领着一众仙娥跟着元珍出了尘犀殿。
犀舍看着青芜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看来这天界日后便又要热闹了!”犀舍感叹道,而后又进了炼丹房。
元珍抱着惟愿走出尘犀殿,将惟愿放上殿外停着的软轿上后,“麻烦元珍神君了。”青芜在一旁微笑着对元珍说道。
“不敢,若娘娘没其他要事,小神便先告辞了。”元珍退到软轿一旁道。
“天色已晚,神君回去路上小心些。”青芜向元珍叮嘱道。
“谢娘娘关心,小神告退。”说完,元珍便转身快步离去。
青芜回过身,“愿儿,我们也回去吧!”青芜对惟愿道。“嗯。!惟愿答了一声,眼睛却盯着元珍离去的方向。
青芜没再说什么,“回清芜殿。”对身后一众仙娥和抬轿的仙侍吩咐道,便领着一群人离开了尘犀殿门前,回清芜殿了......
回到清芜殿后,青芜让人将惟愿放上床,待一众伺候的仙娥打理好一切退出侧室后,“愿儿,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躺在床上养伤吧,记得不可乱动。”
“那下个月的琼浆仙会怎么办?母妃不是让愿儿学宫规礼仪吗?还让我好好准备的......”惟愿靠在床榻上,对青芜说道。
“你这脚现在还怎么准备?就好好躺着吧!不过宫规礼仪还是要学的,过两日我会安排人来教教你,最起码到时候不要让人说不懂礼仪,给人看了笑话,说堂堂天界公主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会......”青芜温柔地对惟愿说道。
“嗯,愿儿知道了,愿儿一定会好好学礼仪的。”惟愿笑道。
“对了,有一事母妃想问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母妃。”青芜突然严肃起来。
“嗯,母妃你问吧,愿儿一定会如实回答的。”
“今日在朝晖殿里,你到底是怎么伤着脚?还有在朝晖殿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你可有遇见什么人或者见过什么东西?”青芜紧紧盯着惟愿的脸,惟愿被青芜这么一看,有些不自在,“母妃,我都说了我是因为迷路了才不小心闯进朝晖殿的。”惟愿有些心虚道。
“母妃当然你是误闯进去的,你昨日刚醒,不知朝晖殿误闯进去实属常理之中,但真的没有看见什么吗?”青芜继续追问道。
“看、看见了,我因为好奇在朝晖殿内四处看了看,不小心触动了书房暗阁里的机关,跌了进去,那里面很黑,又没有灯,我在里面走着走着没注意台阶就摔了一跤,把脚摔伤了。”惟愿知道青芜不会相信自己在朝晖殿里什么都没发生,索性就把书房里有暗阁的事说了出来。
“那...那暗阁里还有什么?”青芜思绪飞转着。
“那暗阁里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条通往花园的一条密道而已,也不知这子烨神君为何要这么麻烦,还要修一条密道去花园,直接从外面过去不就好了。”惟愿嘟嘴说着,“不过也幸亏只是条通往花园的密道,不然我还真找不到路出来呢!更不会在花园里遇到元珍哥哥!”
“是吗?”青芜轻轻说了一句。
正在她们说话之时,门外传来一个仙娥的声音,“禀告娘娘,元珍神君求见。”
“哦?元珍哥哥怎么来了?”惟愿奇怪道。
青芜回过神,“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功夫,元珍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小神参见天妃娘娘,参见公主殿下。”
“神君免礼。神君怎么这个时候还来我清芜殿?莫非还有什么事吗?”青芜也是奇怪地问了一句。
“哦,小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方才看见公主殿下手上还有些伤,所以又返回尘犀殿拿了些药给公主送来,还有公主的脚伤药娘娘走时忘了拿,小神也给一并送了来。”说着,元珍拿出两个小药瓶和一个大药瓶递给青芜,“是本宫疏忽了,劳烦神君还特意送来。”青芜礼貌地朝元珍笑了笑。
“娘娘哪里话,这些都是小神该做的,若娘娘没什么吩咐,小神便先告退了。”
“那,神君请慢走。若殇,替我送送神君。”
“是,神君请。”
元珍临走时还偷偷看了惟愿一看,唯愿看见元珍的眼神,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元珍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啊?连话都不愿同我说一句,可为何又来送药给我?”惟愿在心里胡乱猜测着。
待元珍走后,青芜拿着那几瓶药看了看,“这元珍神君在天界可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这倒让本宫觉得真是稀罕,竟会亲自送药前来,莫非......”青芜心里想着,回头看了一眼惟愿。
惟愿似乎感觉有人向自己投来目光,便抬头往那方向看去,发现是青芜正打量着自己,“怎么了母妃?”
青芜的思绪被惟愿的话打断,“没什么,母妃只是在看愿儿身上其他地方可还有伤,若不是元珍神君亲自来送药提醒,本宫还真没留心你的手也伤了,所以这才仔细好好瞧瞧,愿儿可否还有哪里痛?”
“嗯...好像背上隐隐约约有些作痛,想必也是摔伤了。”惟愿讪讪地笑笑。
“那母妃帮你擦点药吧!”青芜走上前,在惟愿身旁坐下。
“那便麻烦母妃了!”
元珍出了清芜殿后,慢慢悠悠地走回浮生殿,皓月当空,月光洒落下来,似乎给这砖石砌成的甬道渡上了一层银衣,元珍抬头望了一眼,今夜没有星星,只有如墨色漆黑一片的天空,而月亮就这样孤零零地悬在那里,元珍心中竟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浮上心头。
“我这是怎么了!”元珍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今日在花园内找到惟愿时,元珍一眼便瞧见了惟愿手上有些红色,心里顿时有些不快,再听见惟愿说她脚崴了,见到惟愿伤得那般重时,元珍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竟会对一个见了不过三面的女子上了心。
“今日在花园里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似乎不是天界之人的气息,听闻魔君应璟最近在着人打听天界之事,莫非是他?可他刚继位魔界,这时候应该在忙着统一魔界才对,而且他与朝晖殿那位无甚交集,去朝晖殿作甚?那便应该是冥王无冥了,但他和公主殿下不可能有交集,但如果不是他的话,我还真想不到会是谁今日到那朝晖殿去!而且除了他,谁还会有这本事在天界之中来去自如?”元珍沉默地想着。
“想起应璟,从前从未听闻上任魔君应龙还有一子在这世间,可这应璟却口口声声地称自己乃是应龙当年还未得道前与人生下的,托给他人抚养长大的。这些年也不知应璟从哪修得这么高的法术,居然还继任了魔君之位,按理说,这应璟若是应龙未得道前所生下的,应该是个凡人才对,怎会又成了魔......”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元珍竟已慢慢走到了浮生殿的大门前。
“这么快便回来了!”元珍看了看自己神殿的牌匾,叹了口气,徐徐抬脚走上台阶,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