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姚青看到的是谁？李渔有些不敢想下去了，现在他遇到的问题已经够多了。
“好。”无论这个消息是否真实，李渔都决定要帮助姚青。
如果何橘于渊都不可信，那姚青有可能就是他的一条退路。
甚至还有另一道念头在脑海中升起——我要把她培养成代行者，听命于我的代行者。
于是，李渔换成了一副高深的语气，先前的惫懒一扫而空，对少女说道：“我要知道那个人的信息，那个原城大学学生。”
姚青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接着她咬着嘴唇，显得楚楚可怜。
“他叫付文华。”姚青拿出手机，给李渔看了一张照片。
付文华高瘦，面色苍白，眼神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阴翳，即使是照片上，看起来也像是在看着李渔一样。
李渔将目光移开，此人的眼神让他感到不舒服。
“他的能力是什么呢？”李渔想，灰白色的能量场，让姚青感到自己被控制，那大概是心灵方向的能力吧。
“他最近一次找你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我们见了一次面——是偶遇，但我觉得那时他精心设计出来的一次偶遇，让我感到非常恐慌。”少女如实回答。
“我和闺蜜约好一起去看电影，原本决定要去看一个恐怖片，没想到半路上我俩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最后一起改成了爱情片。”
“结果一进电影院，就发现我的座位旁边就是他的座位。”
“听起来像是不美好的偶然。”
姚青赶快摇头：“并非如此，我敢肯定这不是偶然，因为同样的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抱住头，有些痛苦：“电影院，饭店，课外补习班，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我一改变原本的想法，转折后就肯定能遇到他，我都快要被他逼疯了！”
“可他……”少女抓住自己的头发，把它们弄乱，又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整理，“他永远温和有礼貌，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李渔越来越警惕，这么看来此人的能力可不单单是改变人的心灵——而且还拥有定向的能力。
“这样吧，下次你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叫上我。”李渔决定要将这次和对方的接触当成自己和超凡世界第一次的主动碰撞。
此前他都是被蓝魔、何橘等人带着感受超凡世界，这一次他要把握住机会，亲自走入那片神秘的领域。
“但你给的报酬并不太够。”李渔说道，他不知道请代行者出手一次需要消耗的代价，但明白仅凭一条无法证实的消息，绝对不足以让自己帮助她。
姚青抿着嘴唇，显得愈发可怜：“可我……如果你帮我摆脱他，我可以给你一件东西，一件拥有能量场的物品。”
李渔心中一动：“你说的……不会是灵物吧？”
他想起了管理局内部的那枚墓碑，对于武驳和他来说，应该就算是很不错的灵物，那上面的能量和李渔本身体内的死亡力量碰撞之后，现在他感觉身体里的死亡能量凝实了不少。
“我不知道。”少女摇头，却对物品的价值有了更高的认识。
“我要先看到东西。”李渔说道，心里想着会不会和游戏中一样，跳出一个道具词条。
少女早就等着他这句话，闻言立刻拿出了一支——水彩笔。
李渔接过那支笔，上面还有着可爱的西瓜图画，看起来是红色的水彩。
“这是我小学时候买过的一盒水彩笔，只有这枚拥有一个红色的能量场。”
她递给李渔，“我还不知道它该怎么用，但只剩下半管水彩了。”
少女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和李渔一起观察起这枚彩笔。
李渔进入灵视状态，果不其然，彩笔上面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见到李渔的黑色能量，似乎有些抗拒，但随即还是接受了它的统领。
红与黑开始交融，仿佛新婚的夫妻，从一开始彼此试探，相互碰撞又弹开，到后来的水乳交融，合为一体，天地和谐，只剩“一人”。
少女眼中闪过惊讶，今天她的表情足够丰富。
在她的眼中，两股力量同样合二为一，好像红色的那一团原本就只是变淡的黑色。
李渔手中握着彩笔，心里十分满意，连带着对少女的要求也并不觉得难过：“我必须得好好考虑你的要求了，我会尽全力帮你。”
“我会给你打电话。”少女没有追问彩笔的效果，而是知趣地离开。
姚青如精灵一样跳跃着走出湖心亭，离去时还朝李渔轻轻眨了下眼睛。
“我刚才的告白依旧有效哦。”她笑着说道，一长串的声音仿佛在宣告更好的青春开始。
李渔后背靠在湖心亭边缘，将这场诡异的告白排在了心中的第一位。
少女那天一定看到了蓝魔，他想，并且很确定。
要不然她的信任从何而来？
李渔哼了一声，坐了起来，心里想着该如何面对姚青的恳求，以及少女本身。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看到了蓝魔？是害怕，还是选择避开不稳定的因素？或者……她见过蓝魔？”
数个可能性从李渔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生长起来，但他还是决定简单看待这件事，将其当成一次与阴谋无关的事件。
“我要是阴谋堆里长大的该有多好啊！”他恢复了仰面的姿势，羡慕起小说里的主角，他们拥有看穿一切的眼睛，要么则是取之不竭的运气，让这些人总是能逢凶化吉，在最微末的时刻成长起来。
可惜他不是，李渔收回飘荡得太远的思绪，将注意力倾注到这枚红色的彩笔上。
他没法控制未来，就得把握现在。
他心念一动，身体中能量流转，将黑红相间的能量不停地搬运到力量核心中，在其中改造一番之后再转运出来。
十几个呼吸，李渔感觉自己和红彩笔已经融为一体。
他将彩笔放在自己手腕下方，意念所至，彩笔逐渐隐没在皮肤下方，变成一道略显暗沉的斑纹。
李渔起身，准备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