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求求你,王爷
香莲没有看一旁的男子,否则她会看到他的脸上流光溢彩,是动容、是敬佩。
他深居山野,却也时时关注天下大事,对这位新登大宝的女帝的功绩早已熟谙于心。特别是她登基当日的三道圣旨。
雪珞已经醒来,发现香莲不在屋内,于是披了件衣服就到屋外。
香莲竟然和他在一起。雪珞浑然一惊,不知道香莲会和他说什么。
听见了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传来,男子转过头,香莲也转过头。
“皇上!”
男子走到雪珞面前,恭敬地行了礼。
心蓦地一痛,像是被利剑刺伤。雪珞身形晃了晃,香莲赶忙去扶,这才艰难的站住。
雪珞苦涩的扬唇,“在外就不必多礼。”
世界被摧毁的一塌糊涂,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
若是有一日,君璧祁醒了,唤她皇上,她该怎么办?
雪珞犹豫了。
男子看着雪珞苍白的容颜,胸口也是像被剜心一样的痛。突然,自己房间的灯亮了,难道是妻子发现他不在吗?他该回房睡了。
迟疑了几秒,“夫人,身体抱恙,便早些休息吧!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雪珞看了眼他房里的灯,便明白了他的担忧,无奈,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往房间里走去。
他有他的妻,有他的家,却没有了他们的记忆,雪珞动摇了。
翌日清晨。
夜宿马车的随从们一早就醒了,雪珞和香莲也一早就起床了。
月黑风高之夜,发现的惊天秘密,不久即将揭晓。
吃过早饭,雪珞吩咐了一行人向雪狼国出发。雪珞在农舍女主人红玉的脸上看到了一脸的释然。这里就将有怎么样的秘密?
车年缓缓前行,又走了一天的路。
黄昏密林里。
“主子,属下已查清,那名红玉的身份。今夜只要抓住她的同党,我们就可以借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月影下,一个女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记得保护王爷。别让人发现。”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一挥披风,从黑夜里消失。
深夜,某农舍里:“相公,你怎么还不睡呢?”红玉低低的问。
男子翻了个身,平躺着,“马上就睡!”
等待了很久,发现身边的丈夫的确已经熟睡了,床上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起身,还在屋内点了熏香!试图让丈夫睡得更加沉一些。
换上了夜行衣,轻巧地从窗内翻飞而出。床上的人依旧在暗夜里沉睡。
密林深处,黑衣女子会面了六个黑衣人……密切交谈着。
“你们是什么人?”女子的惊呼在无声的黑夜格外响亮。
林间突然多了十几个黑衣人,将原来的七个人团团围住,更确切地说,已经制住了他们,使他们毫无反抗能力。
一黑衣男子回话,“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我们主子的阶下囚。”
没想到,那个女子继续嚣张的反问,“大胆,知道我是上面身份吗?”
不打自招,果然是有些背景。
十几个黑衣人不语,只是紧紧地捉着他们。
这时,背着月光,一名黑衣的女子缓缓步来。其他十几名黑衣人恭敬地颔首,“主子!”
见女子微微点头,而此人正是雪珞!
“你才是主子?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雪珞背对着他们,扬唇冷哼。
“身份?哼……不就是南缅国国君南霄的私生女罢了。”
“你……”女子惊愕至极地盯着雪珞的背影。她知道,而且很清楚。怎么会?这个身份就连南缅国知晓的人也不上三人!她又是如何查到的。
“难道错了吗?红玉!哦,改叫你南茉莉才是。南茉莉才是你的新名字吧!”
女子显然震惊过度,双腿有些瘫软。南茉莉这个名字是前不久生父找到了她才给他取得名字,除了他们父女无人知晓。
眼前的女人令她生畏和胆寒。
“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要想你汇报吗!”雪珞的语气很冷很冰。
“你们想干什么?”
“好笑?干什么?当然要少了你!对于想要打旭望国的主意的人,杀无赦!”
空气中凝结着肃杀之气,不寒而栗。
“你究竟是谁?”
雪珞这才缓缓地转身……
月光穿过密林繁茂的枝叶,斑驳的月影落在雪珞脸上,去也足以让面前的女人认清自己。
“是你!”女子瞪大眼睛,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你不是已经走了吗?而且,我们已经确认过了的,这绝不可能!”
十几个黑衣人的里领队对眼前的女子认出了雪珞却不恭敬,感到非常的恼火,“大胆,见了旭望国的皇上竟然还不行礼!”
皇上?是旭望国的女帝!
和女子一行的黑衣人知道已经落网,命不久矣,纷纷求饶了起来。“女皇陛下,饶了小人吧!女皇陛下!”
雪珞讥笑,“饶了你们?然后毁了朕的国家?”
“不是,只要女皇陛下饶了小人,小人必定效忠陛下。”其中有几个比较机灵的黑衣人立刻表决了。
“哦……朕本就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朕会给你们机会,不过,要看你们表现。”
被囚的黑衣人大喜。
这会儿,女子火了!对着同伙又咒又骂。可是同伙们却心意已决地倒戈了。
“怎么样?你的同伙都归降了,你呢?”这句话自然是雪珞威胁那个女人的。
“哼……要我归降你,你倒是直接杀了我啊!”
想死?没有这么简单!“朕会杀了你,不过,你的命现在留着还有用?朕要让你后悔!”
后悔?她为什么要后悔,她是该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轻敌。
雪珞看着她一脸不受教的表情,主动的提醒道,“你错就错在太过相信亲情,你的父亲是个帝王,帝王无情你该懂!”
“你什么意思?”
“南缅国战败,你认为你的父王不会心怀恨意吗?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过就是个棋子,是颗很安全的,不起眼的棋子。而他的筹码就是你对亲情的信任。”
“你胡说!父亲才不是这样的人,别以为我会听你的挑唆。这不过是你的阴谋!”女子急于反驳,其实她的内心无比的害怕。
害怕雪珞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在民间过着凄苦的日子整整十八年,父亲不曾来找过自己,却在那个晚上,父亲来了,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给她的任务!只要完成任务,就许诺她进宫封为公主,甚至得到更多。
她怀疑,犹豫,但她鼓励自己应该摒弃对父亲的质疑,拾起了丢失18年的父爱。
“其实你害怕了!”雪珞无情地戳穿了她。“不过,不信也罢!要真正面对后果的还是你自己。没有人能帮得了你!在我手中,你的下场就是死!”
对于一个敢威胁自己,销毁自己和宝宝幸福的人,雪珞绝不轻饶,绝不!
本来以为她是救祁的恩人,若是祁喜欢她,那么便一同回国,可昨夜碰巧发现了她的惊人秘密,一切都是阴谋。
“祁王爷他已经失忆了,我是他的妻子,而你,他丝毫没有记忆,你杀了我,就不怕他会向你报仇吗?”
赤果果的威胁!
“你没有筹码了吗?拿失忆这种花招来糊弄朕,旭望国的祁王爷已经死了!朕亲自守了他的尸首三天三夜,朕岂会连自己的夫君都人不出来。”雪珞故作坚定。听到眼前的女人竟然用祁来威胁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祁是她今生最大的痛处。
她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当然,雪珞的否定让红玉明显的慌乱,却装得得意。
“哼,你以为你聪明吗?你守了三天三夜的尸首只不过是陌生男子罢了。江湖上的手段都骗到了你,自作聪明!躺在我身边和我甜言蜜语的才是你的夫君,旭望国声名显赫的祁王爷。可是他不记得你的一切。哈哈哈……你杀了我啊!”
看到红玉可恶的嘴脸,雪珞强压着怒气。
他真的是祁,真的是!
心一阵抽痛,激动地泪花滴落在地。
雪珞走近,对上红玉扭曲的嘴脸,“他真的是祁吗?”
红玉惊呼,“你套我的话?”
“他真的是祁!祁这真的没有死……活着就好。”毫不理会红玉更加扭曲的脸,只是独自满足的笑了。
暗影里,一个悄无声息的身影无声离去,没有任何人发现。
“把他们带下去。”一群里求饶的声音渐渐隐匿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暴雨,去保护王爷。”
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恭敬地点头,“属下遵命,可是主子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王爷呢?”王妃和王爷的感情,他看在眼里,他们都深深地爱着对方,时时刻刻为着对方,不惜牺牲自己。如果王爷一直没有了从前的记忆,王妃岂不是很苦很痛。
雪珞擦去眼角的泪,微微一笑:“由我去跟他说,你只管在暗中保护他就行。生活上照料些。”
第二天,雪珞的一行人马回到了红玉住的农舍。
再见他时,雪珞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做了无情的决定。
第一句,便是质问:“你的妻子红玉是南缅国的奸细,你可知道?”
男子大惊,怒喝,“你胡说。红玉不过是农家女子,何来奸细之说。是你抓走了她?”男子眯起了眼眸。
真得是这样的场景,可想而知。
雪珞无奈。“朕是旭望国的国君,有权力处置对国家不忠的人。当然也不会诬赖任何一个人。昨夜红玉半夜私会同党,被朕逮捕,而朕已经查清了,红玉是南缅国皇帝在民间的私生女,她来旭望国的目的,她自己也招供了,朕已经关押了她。此次,朕只是来知会你一声。”
“哼……”男子轻笑,“为什么不抓我?红玉是我的娘子,我便是同党。”
雪珞对上他意味不明的嘲笑,有些无措。“你知情吗?”
男子恍然,她这是在为自己开脱吗?
“我知情又如何?”
“请你说实话!”
男子咄咄逼人道,“红玉的招供你信,我招供你不信,为什么我说的就不是实话?”
雪珞咬牙,不明白为什么祁要如此刁难她,“朕的属下在查证的时候并未发现关于你的讯息。”
男子挑眉,“噢……皇上是在为我开脱吗?”
突然有一丝错觉,雪珞发现眼前这个男子身上又出现了属于君璧祁的坏坏的邪魅。
当听到开脱,雪珞一惊,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应该不会啊!
“请注意你的身份。”雪珞微微的慌乱。
“任由那个男人,娘子被抓都会慌乱、担忧,难道不是吗?”
担忧、慌乱?是啊,雪珞暗暗咬唇。
可是任由那个妻子,夫君对自己毫无记忆,也会痛不欲生吧!虽然给了自己最大的安慰,只要祁活着就好,可是当面对陌生的夫君,为了别的女人和担心牵挂的时候,又何尝不吃醋不痛心呢!
雪珞暗暗地咬唇,问得有些艰难,“你真得很担心红玉吗?”
内心期待他的否认。
“当然。他是我娘子。”
他仿佛在闪躲犹豫什么。雪珞打翻了赌坛,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
“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
“他是嫌犯,叫人看着他。等朕回国后在发落。”
为了不让他察觉不对,雪珞狠了狠心,可是语气却没有任何无情的冷意,反而显得无奈和落寞。
雪珞像逃一样地离开了屋子。好想大哭一场。现实真的要如此残忍吗?
走到屋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皇上!”
“好……冷……”昏迷了整整一天,雪珞躺在床上,缩紧了身体,抱成了一团,就连眉角都蒙上了冰霜。
“太医,皇上到底如何了?”香莲焦急地看着雪珞痛苦的忍受着严寒。
太医摇头,沉沉地叹了口气。“皇上她,连夜操劳,抵抗能力下降,心力交瘁,寒毒才会提前发作,而且本次的寒毒似乎比以往更加剧烈,臣担心……”
香莲脸色凝重,“太医,您担心什么?”
“臣担心,如果不救治,皇上恐怕撑不过去。”
不救治?“那太医,您就治啊!”
太医犹豫了一下,“臣不是不救,只是……这救治的几率臣不敢肯定,而且,要找到皇上最心爱的人的血……祁王爷他……”
“您是说,像当初那样治七日殇之毒一样的方法,用冰茧和血。”香莲懂了太医的意思,“祁王爷不就在隔壁吗?”
“臣是这样认为没错,但是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这个余毒在皇上体内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什么变化。”
香莲不顾,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救!
“可是,刘枫真的就是祁王爷无误吗?”太医还是不太放心。皇上尊贵的龙体,可容不得半点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