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城中的文人们邀请墨白前去一起吟诗作赋,墨白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翻出来穿上,便往城中去了。
到了一处酒楼,与以前他们聚在一起一般,他们饮酒作诗好不热闹。
在他们中间有贫穷的读书人,更不乏有学识的公子哥。他们都是只看学识,不问出处之人。所以墨白在此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游刃有余。
“子旭,我听说你那些情诗都是写给一个姑娘的,可有此事?”席间,一名与墨白要好的文人凑在墨白耳边低声问道。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们之间多得是对哪个姑娘爱慕不已的人。
只是别人谈笑间都会说出对方的信息,可他却只有那些肉麻的情诗,关于那姑娘的信息却是丝毫未露,让他们可是好奇的很呢。
“自然是有这回事的。”墨白知道他这又是想趁机套自己的八卦去了,不可置否的回道。
“那姑娘姓甚名谁,是哪家的?”文人眼中的兴趣更浓了,又问道。
在墨白的诗句描写中,那名女子可谓是国色天香啊,真想见见。
“她啊······”墨白正准备说自己不知道来着,坐在窗边的那人突然叫喊起来。
“那不是李家大小姐吗,她可是很少出门呢,没想到今日竟碰上了。”
“是吗,哪呢?”
“我还没见过呢,让我看看。”一群人瞬间将窗边给堵满了,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墨白也好奇那李家小姐是何风姿,凑了过来。
“看,在哪儿呢。”旁边的人给他指道。
墨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对面胭脂铺里,两名女子正巧笑晏晏的挑着脂粉,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怎么样,好看吧?”边上的人看他都愣住了,轻轻推了他一下问。
“她叫什么名字?”墨白激动的抓住他的肩膀问。
“你不知道?她就是李月小姐啊,她家可是城里最有钱的,所以家里并不限制她出门不过家中就她那么一个女儿,城中不少有钱人家都在等她及笄了好去李家说媒呢。”那人不明所以的回答。
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呢。
墨白失魂落魄的松开他,原来她叫李月啊。
“我与李姑娘倒是相识,你们若是想认识我可去请她过来。”组织诗会的那人看他们兴致那么高,便出声提议道。
众人纷纷附和说好,那人便下了楼。
那人过了街,与李月不知说了些什么,李月看向这边,众学子闻风而散,正襟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墨白却没有移动,看着李月主仆二人与那人过了街,到了酒楼下。
“李小姐好。”等李月刚一踏入门口,众学子皆起身拱手行礼,此时的他们可都是文质彬彬的好男儿。
李月不好意思的叫他们不必多礼,脸色微红的移步走了过来,最后在大家的诧异中来到了墨白的跟前。
“墨公子,上次多谢您救了小女子的性命,一直未得相见,今日终于见着了。”李月对着墨白行了个大礼,也就解了其他人心中的困惑。
“小姐不必行如此大礼,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墨白忙扶起李月,两人视线相对,皆面含羞涩的闪躲着。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的,谁又看不出他们之间的猫腻呢。
李月身后的丫鬟本想说些什么,但想到墨白上次的舍身相救,也就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后来他们自然而然的离开了酒楼,两人到了附近一处偏僻的石桥上,丫鬟识趣的在桥下不远处望风,不去打扰他们。
墨白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尴尬往下看桥下流淌着的河水。
“墨公子是不想与小女子说话?”李月歪头浅笑着看着他。
“不,当然不是了。”墨白以为她不高兴了,转身否认的摇了摇手。
李月看他青涩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掩着嘴笑了起来。
“小姐就直接唤我名字吧,我一介穷书生,实在当不得‘公子’二字。”墨白终于从见到她的狂喜中冷静了下来,气质又回来了。
“子旭,是吧?你唤我名字就好。”李月的视线不躲不闪的撞进了他的眼里,那声‘子旭’撞进了他的心里,内心深处变得一片柔软。
“李月小姐。”墨白可能是觉得直接唤名字不太好,所以还是带了几分礼貌。
李月也不恼,随他了。
两人在桥上聊了许久,丫鬟远远看着只知道相谈甚欢,却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可看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丫鬟着急的走来走去,却也不好上前打扰。
“子旭,听说你写了不少情诗?”李月像是无意般的提道,盯着墨白看他作何反应。
“那个,是写了点,都是闲时乱写的,不足一提。”墨白脸色一红,不知她是从何得知的,是否知道自己的心意。
“不知哪位姑娘能有幸让子旭作诗?”李月心里有所猜测,却想他亲口告知。
“除了你,谁也不能。”墨白怕她心生误会,直截了当的回答。
就算她因此认为自己轻薄那自己也认了,心意不被误会就好。
李月听了,含情脉脉的看着墨白,心中满是感动。
想起他们不过见了两面,话也没说几句,他却肯为自己做到这么多,真是难得。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李月看丫鬟急的不时看向他们这边,心中虽然万般不舍,却还是提出了离开。
“那我们下次如何再见?”墨白顿时心慌意乱,怕下次见面又将遥遥无期。
“下次出门前一日,我会命丫鬟到今日的胭脂铺的牌匾上挂上一条黑绸子,第二日正午时分我在此等候子旭。”那家铺子自己经常会去,给老板点银子他自然会照做的。
“好,我等你。”墨白望着她匆匆下了桥,见她回头对自己嫣然一笑后,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自从那日一别,墨白便日日往那胭脂铺门前走过。上完私塾本就天色已晚,胭脂铺也不存在顺路只说,这让墨白回家的时间变得更晚了,但他却趋之若鹜。
身边的朋友经过那日都知道了他心中那个人就是李月,话里话间都在劝他别痴心妄想,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不可能的。
他可不管别人怎么说,坚定地守着心里的她不放弃。
终于,七日后他路过胭脂铺时,看到了牌匾上那随风飘扬的一小段黑绸子。
他的心神也随着那缎子飘扬起来,上前一蹦便扯下了那绸子,攥在手里高高兴兴的往家的方向去了。
此后的他们就这样,见了三四次面,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互相倾诉了自己的心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月也将迎来及笄礼,城中不少人家因此躁动起来,都想在她及笄礼时将她定下来。
“五日后便是你的及笄礼了,上门提亲的人肯定多不胜数,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这日见面,墨白忧心忡忡的问。
“子旭放心,今日回去我便向父亲提我们的事,父亲一定会答应的。”李月一副有把握的样子,让墨白心里的担忧少了几分。
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子,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过了那一日,他便没有再与她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