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寒咣的一声从墙头摔倒在地,仰躺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旁边坐着的江应天已经稍微醒转,嘴里响起了痛苦的低哼。
这老哥还没死……
江应天的哼声将廖寒的神识扯了回来,提醒他不能躺以待毙,必须得做点什么。
廖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
正当廖寒伸手去搀江应天之时,耳边阵阵破空之声快速传来,廖寒下意识连忙缩回了手。
“啊!!!”
一排钢钉从天上雨一般的降下,廖寒虽然躲了开,可坐在地上的江应天却遭了殃。
四五枚钢钉直直射入他双腿之中,其中有两枚力道甚大,将他小腿射穿后牢牢钉在了地上。
“狗贼!!!狗贼!!!”
江应天一边疼得大叫,一边使出最后的力气厉声怒骂,好像大声骂人可以减缓他的痛楚一般。
江应天这一骂可把廖寒给急坏了,他知道这些甲虫都是听声辨位的,现在江应天大吼大叫,必会招来更多的攻击。
“闭嘴!!!”
廖寒竭力断喝一声,旋即一步跳上了身后屋檐。
江应天本来在地上叫唤,被廖寒这一喝给惊了住,只见这发寒小兄弟在大喝之后立马跳开,地上转眼便多了几枚钢钉,可能是失血过多影响思维的缘故,他根本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管他搞不搞得清状况,好歹是暂时闭了嘴,这便给了廖寒时间。
高处的廖寒攒了攒气力,大喊道:“向!我!开炮!!”
余音未了,廖寒骤然全力催动赤兔鞋,飞快离开了原地,向别处奔去。
果不其然又有几枚钢钉打空,连廖寒的影子都没钉到。
廖寒见状嘴角一扬,紧忙故技重施了起来。
之前在探查机关甲虫残骸时,廖寒发现了每只机关甲虫尾部只装着三枚钢钉,刚才急中生智,想到只要自己在快速移动的同时引诱它们不停的射,估计很快就会将它们掏空。
“来呀!今天小爷就要!!!”
廖寒对着天空中数十只甲虫放肆大喊,见有钢钉射来,立马跳到了别处,把刚才没喊完的给喊了出来:
“把你们榨干!!!”
叮叮叮叮!
又是几枚钢钉射来,被喊完就跑的廖寒统统躲开,深深地没入墙中。
被廖寒这么折腾了几番,天上的机关甲虫射出的钢钉渐稀少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四五枚,到现在只有一两枚,看来甲虫们“腚里钉”的储备已然无多。
廖寒见自己的计策正步步逼向成功,不由得欢喜了起来。
这些甲虫可怕之处只有“腚里钉”,一旦它们射空弹药哑了火,便与会飞的木头疙瘩无异。
到时候还不是等着被小爷一球一个,逐个击落?
廖寒正准备进一步吸引这些甲虫的火力,飞在天上的甲虫却忽然起了变化。
原本各自为战的甲虫们不知为何竟停了下来,旋即一起涌向了某处,开始聚集起来。
啊?
本已志在必得的廖寒看到这变化,面色再次凝重起来。
这咋还集合了呢,怕不是要……
还没等廖寒心里把话说完,他怕的就来了。
天空中不断汇聚的机关甲虫竟一个挨一个的拼接了起来,不知要是组成什么东西。
要变身?
廖寒自然不会傻站着等这变化完成,抄起手中羊角拍,一球抽向了空中正不断变化的甲虫群。
飞速射出的回力球在将一甲虫击碎之后,调头飞了回来,可是被击落的甲虫很快就被另一只替代了。
廖寒连发连中,机关甲虫频频掉落,却还是没能阻止空中那聚合物的成型。
那些机关甲虫在廖寒的骚扰下仍旧不断拼接,终于完成变化,原本漫天飞舞的虫群,赫然化作了一只模样怪异的大鸟!
轿车般大小的机关怪鸟扑腾着落在了一处废弃的塔楼顶部,不再动弹。
见怪鸟无所动作,廖寒也停下了手头攻势,远远对它打量起来,只见那长长尖尖的鸟首上亮着两点红光,在这漆黑的夜晚犹似两只血目!
而那双血目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一种莫名的威压袭上廖寒心头,他仅凭直觉便知道这只怪鸟十分不简单,此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但在忌惮之余廖寒有些想不明白,那些原本没头没脑的机关甲虫,怎么就忽然合体成眼前这怪鸟了呢?
廖寒正思忖间,那怪鸟忽然动作,两翼生风飞至半空,一个猛子扎了下来。
沃日!!
廖寒如惊弓之鸟正准备躲开,却发现那怪鸟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它的目标是别处。
“别…别过来!”“啊!!!”
怪鸟所向之处,骤然传出一阵哀嚎!廖寒听不出这哀嚎是谁发出,但无论是谁,显然都已一命呜呼。
那怪鸟行凶之后再次扑腾两翼飞起,又是一个俯冲疾疾扎下,所落之处又是一声哀嚎。
这次廖寒看得清清楚楚,被怪鸟用镐头般的尖喙啄死的,是一个匍匐在荒草间的捕快。
他在听到江应天的响箭后赶来支援,又在半途听到了廖寒的预警“广播”,遂找了个地方躲藏了起来。
原本打算伺机而动,没想藏身处竟然被这怪鸟发现,来不及转移便陨命于此了。
刚才先一步丧命的那人也是这个情况。
见这怪鸟连连逞凶,廖寒紧紧攥住了手中的羊角拍和回力球。
一种无力感袭来。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所依仗的一拍一球并不强大。
可以想见自己的攻势打在这凶狠的怪鸟身上,必然是不疼不痒。
还不待廖寒有更多分辨,怪鸟再一次腾空而起,而这次它的落点,竟然是江应天所在的地方。
江应天只剩下了半条命,眼见着这怪鸟落在自己面前,已无力惊呼,只是不住地挣扎着想要爬开,全然不顾自己的一条腿早已被钢钉牢牢钉住。
他似乎已感觉不到下肢的疼痛,两只手拼命在地上扒拉着,整个身躯一寸寸地前挪,只有那条被钉住的腿牢牢不动,扭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那怪鸟低头垂视着江应天,安静地欣赏着脚下“猎物”的垂死挣扎。
我艹!装起来了???
士可杀不可辱,怪鸟对江应天的戏弄再次点燃了廖寒心中的怒火!
可就在廖寒准备再次一搏时,怪鸟身后的阴影中忽然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小子,你刚才是不是想救他?”
那人指着地上已渐渐失去生气的江应天,对着远处的廖寒问道。
声音不大,但每个字廖寒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人在问过话后,将手轻轻朝下一挥,一旁的怪鸟巨喙猛然下落,啪嚓一声,干脆利落地把江应天的脑袋啄了个粉碎。